16 雛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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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是《droout desair(遺書屋)》的月見山春瀧死亡if,當然是be

可搭配《錯位時空》食用,因為模組的特殊機製,l要提前寫好c的遺書,我先在這裡放一下月見山春瀧的↓

【遺書】

千秋,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嗯,希望是千秋你看到,不然也太難為情了……

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大概應該是死了吧。奪走那麼多人性命的我會被別人殺死也是正常的,黑|道世界就是這麼不講道理,殘酷。

我死後,花店就交給你啦,不管怎麼處理都隨你的喜好,雖然提出這個要求似乎是有些強人所難?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為花店的花們找個好的去處。

還有啊還有啊,如果你有空的話,或者是不嫌麻煩的話,能不能請你回到我的家鄉沖繩,幫我看看我的母親怎麼樣了,她每個月的十六號下午都會去波上宮祈禱……為了我這個一直給她添麻煩的不孝子……

母親的身體不太好,我希望你不要告訴她我的死訊,就那麼讓她認為我還活在她不知道的世界上某個角落好了。

如果你願意的話,母親的照片我放在了花店的櫃子裡,鑰匙就在白雛菊花盆底下。

對了,那盆白雛菊是我打算要送給你的,不嫌麻煩的話請照顧好這個孩子吧,如果嫌麻煩的話……請將它一起處理吧。

一直以來都給千秋你添麻煩了,每次迷路……就連死後都在給你添麻煩……真的對不起,謝謝你能包容我這個麻煩鬼。

你是我第一個交的朋友呢,我真的很開心,能跟你相識相處,能成為千秋的搭檔我覺得這大概是我一生中最幸運的事情吧。

嗚……這麼說好羞恥啊!

咳,總之,真的謝謝你照顧我那麼久。

千秋,要好好的健康的幸福的活著啊,就像你的名字一樣。

月見山春瀧死後的第三天。

知花千秋站在花店前,用那把托付給他的備用鑰匙打開了門。

店內的一切還像主人仍在時,一如往昔。

花草缺了兩日的照料,都顯得有些蔫蔫的。花期短的更是直接敗了,知花千秋徑直走向櫃台,看到他的搭檔托付給他照顧的那盆花。

隻有這盆與眾不同的白雛菊依然怒放。

花蕊呈現出細膩的淡黃色,潔白柔軟的花瓣一塵不染,莖杆纖細又足夠柔韌,它的主人將它打理得如此細致精心。

月見山春瀧說這本就是想送給他的。

知花千秋站在那裡,忽然覺得有誰扼住了自己的呼吸。

他在那時想明白自己遲遲不願去花店隻是因為不想直麵那個人離開的事實,盡管最終造成的結果有悖對方希望他接管那些花們的所托。

但有的事是無法自控的,就像一開始的兩天他完全是滴水未進地攥著月見山的遺書坐在角落愣神。

要不是因為可能會被路人發現,知花千秋幾乎懷疑他能在那個地方待到天荒地老。

教堂裡什麼都不剩了——怪物的殘骸,白石希空的頭顱,又或者……月見山春瀧的屍體。

月見山春瀧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他們被超出常理的存在徹徹底底地擺了一道,褻瀆的生物將他砸得粉碎後又通過寄生使他復活。而一切的幕後黑手在他的身體瀕臨極限時提出邀約,提議用手上沾滿鮮血更多的那個人——月見山春瀧來交換。

他為被強加在身上的巨大痛苦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月見山春瀧點了頭。

「千秋不用愧疚,我早就已經做好了早晚要死掉的心理準備。」

教堂那破裂彩窗漏進的曦光裡,他的搭檔微微笑了。

「一直以來都是在殺人,從未拯救誰的性命……」

「為了千秋的話,我很樂意。」

這是他記憶中最後的畫麵。

知花千秋有一瞬間失去了知覺,再清醒過來時,除了他誰也不在。

隻有麵前擺著一張紙。

「按照約定,這個身體是我的了。」

熟悉到無以復加的聲音不知從哪裡響起,卻清晰地回盪在耳畔。

「啊,但他好像有東西要給你,我就替他交給你吧。」

那是月見山春瀧的遺書。

「雖然對你們遺書屋產生了興趣,但我對當遺書屋沒有半點興趣,所以再見了,『遺書屋』。」

知花千秋扯了扯嘴角。

恐怕不止他覺得這笑話一點也不好笑,隻有一個人的遺書屋又叫什麼遺書屋?

……

但他會珍惜月見山春瀧換回來的這條命。

他在把那封遺書讀了上百遍之後,終於意識到不是這樣一直拖著就會有誰瑟縮著問為什麼不滿足自己願望的,於是決定按照上麵的內容行事。

雖然花店裡的花草已有了敗勢,知花千秋還是給它們澆過水,又在上網查詢不同植物的要求挨個照料了一遍。

那盆白雛菊被他搬回家,用門隔開鬧著要進陽台的奈落,獨留一隅讓它享受陽光。

然後他才打開關機數日的手機,看到上百通的未接來電。

他不需要天天都到醫院去,也少有寵物病重到需要他親自開刀,但連日的曠工對於知花院長來說極為不尋常。

這很奇怪。

知花千秋想。

他其實不覺得他對月見山春瀧的情誼有多深厚——盡管他確實把對方當成唯一的友人。

他都試著想象過他們有朝一日分道揚鑣的場麵。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合作同伴終將散夥。可能是從前經歷使然,知花千秋總認為他和月見山春瀧的關係不會維持得太久。

雖然他也沒料到會以這種方式結束,但那時以為並不會有多少情緒上的波瀾。

事實上現在也沒有,隻是他依然搞不懂自己的所作所為。

他有嚴重的臉盲症。

這一點他自始至終未曾告訴過月見山春瀧,而事到如今,哪怕試著在腦海中具現,也記不起那個人的長相和其他人到底有何不同。

他和月見山都不是喜歡拍照的人,照片對知花千秋毫無意義,麵目模糊的人影根本辨別不出是誰又和他有何貴乾。

但他現在其實很想要一張月見山春瀧的照片。

*

月見山春瀧死後的第一個月零兩天。

知花千秋辭退了最後一名員工,把寵物醫院轉手出售,用換下來的這筆錢全款付清了花店房東開出的一口價。

他正式接手月見山的花店,開始從頭學著打理那些花花草草,這是個不小的工程,好在每一株花最後都被養活。

連知花千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驅使著他徹夜研究蝴蝶蘭需要怎樣比例的土壤和水量,又學著去調控麗格海棠的溫度,也許隻是因為這麼做的時候可以不去想曾經住在這裡的那個人。

月見山希望他為花們找個好去處。

如果可以,他想把它們全部留下,但無論是客觀條件還是感情上都不允許——他並不確定月見山是否希望他這麼做,至少知花千秋認為自己不是個好去處。

於是他最後在花店的常客裡做了選擇,確信那都是些愛花的人,折價出售的唯一條件是善待它們。

他隻留了那盆白雛菊。

知花千秋並不像自己的姓氏那樣關心花語,開始了解是在經營花店以後。然後他意識到,他本可以發現得更早些。

白雛菊是深藏在心底的愛。

瑪格麗特是期待的愛。

相傳很久以前,人們為了驗證愛情,會默念著「喜歡、不喜歡」將瑪格麗特的花瓣一片片地摘下,最後一片就是答案。

他們第一次在這家花店相遇的那天,月見山推薦給他的花是瑪格麗特。

知花千秋知道現在自己所想的一切都隻不過是妄加揣測,白雛菊還可以象征著永遠的快樂,瑪格麗特也有驕傲與欣賞之意,但二者的共通之處令他不得不在意。

然而他的搭檔已經永遠不可能再對此作出回答。

他有時會後悔沒有在那人抓著他的衣角走在身後時再多看一眼,或許就可以從對方的眼神中得出答案。但也不一定真能做到,月見山將自己的想法隱藏得很好,平時流露出的態度是生怕多給他添麻煩,連遺書裡最後絮絮叨叨的都是這些。

可是知花千秋從沒有覺得他麻煩。

他不清楚自己對男人是什麼樣的想法。

喜歡?討厭?可以接受與之上床?

不如說從來沒有考慮過這方麵,他的欲望似乎很淡薄,大學交往的幾個女友也都僅止於接口勿,那時候還更像個徹徹底底的無性戀。

不過,在察覺月見山春瀧可能對他懷有異樣的情愫時,至少他沒有感到惡心。

無所謂了。

反正他們在開始前就迎來了結束。

而他隻是惋惜著失去了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友人。

*

月見山春瀧死後的第三個月零七天。

他把逐漸走上正軌的花店和白雛菊都交給新雇的店員打理,動身去了沖繩。

剛畢業的大學生知道這是老板最寶貝的一盆花,賭咒發誓人在花在,引得知花千秋不由失笑,答應回來要是花開得好可以加工資。

飛機在傍晚抵達,一下舷梯,知花千秋先感受到的是拂在臉上的濕熱海風。

「日本的夏威夷」地處亞熱帶,四季溫暖如春。他想起那個一遇冷就喜歡把臉埋在圍巾裡的人,在這種氣候下從小長大,的確會養成那樣的生活習性。

天空很低,低到點綴在其上的幾簇火燒雲都仿佛觸手可及。又是一陣從海麵而來的和風,晚霞染上雲的速度似乎更快了些。

他看著那幾朵雲緩緩流動。

……月見山也吹過這樣的晚風嗎?

月見山春瀧沒有留下自己的照片,但他留下了他媽媽的。

照片放在櫃子裡,櫃子的鑰匙放在白雛菊的花盆下,會仔細地照顧花草的殺手心思意料之中的細膩,可惜唯一算漏的就是自家搭檔那難以啟齒的障礙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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