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錢潮的困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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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簡這些時日已經習慣了到一處山坡上的涼亭內去打坐修行,那裡比較僻靜,滿眼的景色也很不錯,所以他對那處涼亭很是喜愛。

這一日下午,李簡運功行了幾個周天,正在閉目之時卻聽得腳步聲音由遠而近的向他這裡行來,仔細一聽,人還不少,足有七八人之多。

睜開眼睛看時,果然如此,八個穀中少年對著他所在的涼亭而來,其中不乏身材壯碩,形容彪悍的。

幾個人走到近前,並未理會李簡,為首的一個大個子扭臉問道:「就是他嗎?」

人群中一個少年說道:「就是他!」

「哼!」那為首的少年看了看李簡,他與李簡不是一輛馬車來的,自然不知道李簡的厲害,更何況自己這邊人多,因此不屑的上下掃了李簡兩眼,開口說道:「去,有仇報仇,他若敢還手我們便一起教訓他!」

李簡心中苦笑,對麵人群中隻有三個他有印象,知道還是那日在青銅馬車中結的仇怨,也不答言從盤坐之處站了起來。

人群中有三個少年站在了李簡麵前,當先的一個看著李簡,滿臉的惡意笑了笑說:「你也有……」同時一個耳光便向李簡麵頰之上抽了過來。

他想說的是「你也有今天!」

就聽「啪!」得一聲脆響,就見那少年轉著圈的向後倒去,倒在地上猶自捂著麵頰沖著李簡不可思議的叫罵:「你竟敢……」

這次他想說的是「你竟敢打我!」

這群少年見此一下就有些驚慌了,他們大多沒有看清自己的同伴如何被反抽了一記耳光。為首的那個少年羞惱不已,不過他還是不相信八個人會敵不過一個人,於是開口罵道:「反了反了!你這有爹生沒娘養的東西,看我不收拾你!」

李簡自幼父母雙亡,那少年如此罵他當真是直戳他的痛處,他不由麵色一寒,直直得向那夥少年走了過去。

雲牌響起,又到了晚膳的時間。

湯萍和彥煊坐在一起,她漫不經心的用手裡的筷子撥弄著麵前的菜蔬,卻在默默數著這春響堂內用膳的人,心底盤算的卻是二十多日了,那個錢小子一直是要麼午膳不來,要麼是晚膳不來,就算來了也是行色匆匆,吃完就走。

從那小子的麵色可以看得出來,他的修行似乎不是那麼順利。以他的聰慧那本《玉海經》不可能難道他,那問題就隻能出在實際的修行上。

這修行嘛,說難其實也不難,尤其在眾人現在這煉體階段,按部就班就可以。

唯有靈根才是真正的關鍵,若是靈根差了,那可就難了,現在看來那錢潮應該是問題出在他的靈根上,這靈根差該用什麼法子呢?

這還真不好辦呀,先天的不足,後天想補實在太難了,別說自己,放眼整個修行界也沒聽說什麼辦法能憑空幫人修補靈根的,唉!可真難啊。

正想著就見春響堂門口人影一動又有人進來,她看了過去,卻不是錢潮,乃是身量比錢潮高大些的李簡,就見李簡穩穩的走向一張沒有人的食案,往日裡他一絲不苟,不過今日衣袍之上卻多了些青草泥印。

待二女用完晚膳便一起向外走去,站起身來時湯萍才發現今日這春響堂內空著的食案比往日都多,好像那個叫陸平川的大家夥也沒來。湯萍心中倒是很想幫一幫這個錢小子,畢竟整個穀中能說上幾句話的人的確不多,除了身邊的彥姐,剩下的大概也就是那個小子了,希望他能過這一關吧,不然將來可就沒人和自己鬥嘴了。

彥煊任由湯萍挽著她的手臂,她偷眼看了看湯萍,憑著女兒家細膩的心思她能感覺到這個丫頭有心事,這讓她有些擔心,不過湯萍不說自己卻也不好貿然開口去問,哎!算了,再看幾日,若這丫頭還是如此,自己怎麼著也要好好的問一問了。

此時在遠離春響堂的山林之中,暮色之下一堆篝火正在燃燒,陸平川和錢潮正坐在火堆前,火堆上還架著幾隻烤的焦黃、正冒熱氣的野雞,而錢潮則抓著一隻烤熟的兔腿大啃著,看樣子是餓壞了,吃得一點儀容都沒有,弄得滿臉的油膩,這幅樣子連陸平川看了都覺得好笑。

終於一隻兔腿啃完,錢潮的心神才穩定下來,不過看起來仍然不飽,便用手去撕那兔子另一隻烤熟的後腿。

陸平川手裡也撕扯著一隻烤熟的野雞,他看著錢潮的吃相,暗道這個斯文的小兄弟能有這幅吃相肯定是餓壞了,便問道:「錢兄弟,你這些日子一直往外跑,在忙些什麼呢?」

「我最近天天去那個小蓮花湖那裡。」

「小蓮花湖?好像聽人說起過那裡,不過那裡好像不近,你去那裡做什麼?」陸平川好奇的問。

「是挺遠的,一天一個來回也就差不多了,中午在那裡隻吃了幾個野果,想著晚上趕回來,結果還是晚了,若不是遇到你陸兄,估計晚上又要餓一夜了。」

「我也想過去那裡轉轉,這裡附近沒什麼大家夥,也就點子兔子和野雞,那裡遠一些,該有點兒好東西才對。不過話說回來,你去那裡有什麼好玩的嗎?」

錢潮抬起頭看了看陸平川,這位陸兄倒是一個不錯的人,在他心中隱隱的那個想法當中,陸兄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不過自己的修行還是沒有半分的起色,若自己當真不能修行,哪裡還有心思顧著別的?

唉,自己還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就別急著想要幫別人了。

不過他還是對陸平川說道:「陸兄,我去小蓮花湖乃是為的修行一事,不瞞陸兄,我的資質實在是差的很,幾乎不能修行,所以現在我在找一處地方,那處地方若是找到了我的修行便有希望,若是找不到,那就麻煩了,還要……還要繼續尋找。」

「什麼地方?要不明天我和你一起找,兩個人找總比一個人找要快些。」陸平川說道。

「很不好找啊!」錢潮嘆了口氣,「我用的是最笨的法子,就是找到一個地方便打坐修行一陣子試試,地方若對則修行的時候是能感覺到的,可惜一直沒有找到,若是找到了,那我們在那個地方修行真是事半功倍呀!」

「額……你說什麼倍?」

錢潮這才想起這個陸兄很可能大字不認識幾個,便說道:「就是找到那個地方後在那裡修行會很有好處,比在別的地方修行要快得多。」

「哦,這樣啊。」陸平川這才明白,不過他對修行一事很不放在心上,「咳,修行什麼呀,我就不在乎,大不了這一年之後我就還回我的陸家莊,哼,那老頭肯定是在騙我,用兩杯酒就把我哄騙到了這裡,還說這裡……這裡多麼多麼好的,我看也不過如此!」

錢潮抬起頭驚奇的看著陸平川說道:「一年?陸兄,不對呀,那日那位關師兄在聽濤閣說的若一年後不能入內門則要入外門的,在外門呆五年,這五年如果還不能進入煉氣才會被遣返回鄉的,若你不想修行,最早也要六年後才能回去的。難道你不知道?」

「啊!」陸平川這時才慌張起來,「怎麼是六年,不是一年嗎?咳!就說那老東西不能信,果然害我,一年之後還有五年,我怎麼沒聽到,難道我當時瞌睡了?糟糕糟糕!」

錢潮聽了不禁搖了搖頭,暗道若能找到那個地方一定拉上這位陸兄,強按著也要讓他好好修行,這個人雖然頭腦不太靈光,但還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對了,陸兄,你這野雞的毛在哪裡?」錢潮突然問道。

「拔下來就丟了,要它做什麼,哦,在那邊。」陸平川指了個方向。

錢潮點了點頭,一會兒要去看看撿拾幾片帶在身上。

「哎對了,錢兄弟,你在這穀中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啊?」正在啃著雞肉的陸平川忽然想到什麼,對錢潮說。

「哦?」錢潮聽了心中一動,馬上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嗯,也沒什麼大事,這些日子你經常跑出去,有幾次我睡起的晚,就看見有幾個小子鬼鬼祟祟的圍著你的房子,還偷偷的從門窗向裡麵看,被我罵過幾次就都跑了,最近好像沒見過那些家夥。」

錢潮點了點頭,這幼鳴穀內若說他得罪過誰,也就一個,在那青銅馬車之上被他狠狠得罪過的秦隨詁,聽這陸兄這麼說,打自己主意的八成是這個人。原來這位秦公子一直沒有忘記自己呀!看來以後還是要多加幾分小心了。

「我的確得罪過一個人,不過卻不是在穀中,而是在來這裡的路上。」然後錢潮便把在青銅馬車之上發生的事情給陸平川說了一遍,但是把其中湯萍的那一部分隱去了。

「原來這麼回事啊,這幫家夥我也看他們不順眼,一幫男不男女不女的鳥人,下次再遇到我便幫你把他們打發了。」

說起來錢潮這段日子一直十分的辛苦,那日晚間覺得自己修行無望,便想打開自己那位老祖宗錢瘦麟臨別贈予的那本紅色封皮的書來看一看,準備借鑒一下那位老祖宗的修行之道。

然而櫃子也打開了,包袱也解開了,他看著包袱內那本紅色封麵的書心中卻又十分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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