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臨沂別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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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炎見我被攙扶著入內,忙上前仔細打量了一番,厲聲問碧玉:「怎麼回事?」

碧玉嚇得發抖,支支吾吾說不出個緣由,秦纓輕聲解釋道:「方才在街上有人跑得太過匆忙,不小心將姐姐撞倒了。」

裴炎看向我,似是在求證她話中的真假,見我點頭後,又問道:「大夫請了嗎?」

「裴炎,不過是跌了一跤。」對於他的關懷我感念於心,我掙開秦纓和碧玉的攙扶,繞著他走了一圈,道,「這不是沒事了嗎?」

他再三打量,見我並無異樣,才鬆了口氣。

「見過郡主。」郝漢上前恭敬地同我見禮,「郡主這些時日受苦了。」

我尚未回話,便見一側的秦纓問道:「不知這位是?」

秦纓並未見過郝漢,我聽她開口問了,淡淡同郝漢說道:「郝叔,這位就是興平公主。」

「鐵騎統領郝漢見過公主。」郝漢聞言不卑不亢地同秦纓見禮。

「郝統領免禮。」秦纓看了郝漢一眼,並無驚訝之色,沖郝漢微微一笑後,轉而問顧西丞,「丞哥哥,你找我們可有事?」

顧西丞道:「無事,隻是聽聞你們上街了,有些擔憂。」

我環顧四周,捏緊了手中的蠟丸,平靜地開口問道:「我與郝叔有些話要說,你們若無事就先回避一番吧!」

他們似乎沒想到我會如此直白,麵麵相覷,最後紛紛離開了我的廂房。

門外有兩名鐵騎兵士守著,待門一合上,我迫不及待地問道:「郝叔,嶺南那邊局勢如何?」

「郡主放心,」郝漢從懷中掏出一塊白玉令牌遞到我手中,「謀逆的亂黨皆已被誅殺,如今小公子宋寅已經成為宋家新任主人,不過實權目前都掌握在宋大小姐手中。這塊令牌是宋小姐讓我帶給郡主的,她讓我轉告郡主,從此之後宋家會是郡主忠實的後盾。」

宋寅,也就是郝心。得知是郝心繼承了宋家,我捏緊手中的令牌,終於長長鬆了一口氣。

這塊白玉令牌正是之前在鳳陽大營時,昭兒給我的那塊,乃是宋家家主的身份代表,能隨意調動宋家軍。西北一役我軍得勝,在宋家軍帶著郝心回嶺南之時,我偷偷將令牌給了郝心,為的就是在緊急時刻這東西能派上用場。我當日之所以將令牌交給郝心,防得正是像這次的意外。

宋家這個盟友,總算是保住了!

「對了,郝叔,你何時知道我在這兒的?」

郝漢神色一冷,道:「顧西丞派人送了信兒到嶺南,我這才趕過來的。」

「顧西丞?他到底意欲為何?」我皺了皺眉,猜不透他這麼做的用意。

「既然猜不透就提早防著。」郝漢提到顧西丞時冷笑了一聲。

我見他臉色不好看,又想起顧西丞昔日是黑風寨的二當家郝仁,郝漢全心全意信任的人,暗暗在心底嘆息了一聲,不再多說什麼。

郝漢臉色緩和之後,問道:「郡主,你怎麼會掉下山崖?」

「媛真想殺我。」我嘆息道,「有了秦纓,我隨時都可能成為棄子。」

我並非看不懂局勢的人,裴、顧兩家一直希望我能當一枚聽話的棋子,可我這枚棋子卻漸漸脫離了他們的掌控,他們對我下手,無非就是因為有了秦纓,如今的我對他們而言可有可無。而鐵騎之所以能對我誓死效忠,仰賴的無非是郝漢對大叔的死忠,但我若是扶不起的阿鬥,鐵騎勢必也會放棄我。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地為自己而爭,為了活下去而爭。

「裴毅和顧淵那兩個老東西!」郝漢啐了一聲,「媛真死了倒也是好事,從此之後郡主身邊少了個耳目……不過倒也多了分危險。回頭我調幾個身手好的弟兄在您身邊跟著,免得讓有心人有機可乘!」

我點頭,道:「郝叔一路奔波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郝漢從嶺南馬不停蹄奔波到此地,中途並未多做休息,此時臉上也有了些許倦色,聽了我的話不再逞強,便下去歇息了。

門被合上之後,我猛然想起手中的那枚蠟丸,謹慎地看了四周一眼後,見四下無人,才用力將它捏碎。

蠟丸捏碎後,露出了裡頭的字條,攤開之後,隻見上頭寫道:是非之地,早日離開。

我拿著字條的手一頓。本以為那蠟丸是鐵騎的人用來向我傳遞消息的,見到郝漢後,我便知那並非鐵騎所為。我又想起方才在街上看到的那道熟悉的身影,不是鐵騎,那就隻有阿邵了……

想到此處,我的心忽然柔軟得一塌糊塗。阿邵冒險送消息告知我此地不安全,想來有什麼事即將發生。我捏緊手中的字條,忽有些頭疼。其實我身上的傷勢幾近痊愈,起程去嶺南或者回邕州都沒有問題,宋家既已穩住局勢,我也就沒了去嶺南的理由,唯有回邕州一途,可裴炎卻堅持讓我再休養陣子,待傷勢再好些才肯動身。

該如何說服他趁早動身?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我的細細思量,我回神,高聲問道:「誰?」

「是我。」

門外傳來顧西丞的聲音,我蹙眉想了想,道:「進來吧!」

顧西丞推門而入,我將手縮回袖中,不著痕跡地遮住手中的字條,正想問他為何而來,便聽他說道:「收拾一下,明日一早我們就離開此地。」

他的聲音冷淡不含溫度,對此我早已習慣。讓我不解的是,之前裴炎並不同意過早動身,而顧西丞似乎也站在他那邊,為何現在又改了主意?

他似是看穿了我的想法,道:「鎮上有異動,此時天色已晚,我們一行不適合趕夜路,但明日一早必須走。」

我明了,他不再多說什麼,眸光輕輕掃過我的腳邊,似笑非笑,轉身便出了我的房間。我低頭看了看腳畔,看到裙擺邊上散落的蠟丸碎片,一驚,隨即又平靜了下來。

就算他看出點什麼也無妨。

我這會兒心情頗好,方才還在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說服裴炎等人趁早離開此地,這會兒卻得來全不費工夫了。

許是因為心情愉悅的緣故,夜裡我睡得特別熟,一夜無夢。次日一早迷迷糊糊坐起身時,手無意間觸到了枕頭旁放著的一封信上。

我打了個激靈,頓時清醒了。

昨夜我睡時,門窗都已關得緊密嚴實,這信又是誰放的?若來送信那人有心殺我,我這會兒早遭難了。看來這個地方當真不安全,即使有郝漢裴炎他們全力護著,依舊能讓人輕而易舉地鑽了空子。

信封上並無任何字跡,我拆了信,攤開,上頭隻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珍重。

信上是阿邵的字跡。我將信輕輕壓向月匈口,聽著自己規律的心跳,輕輕嘆息了一聲。之前阿邵或許都在,但我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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