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入連環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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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刀拍手笑道:「郡主說得不錯,有一技傍身,何愁沒飯吃!」

我聞言笑開,無意間看到不遠處廊道上站著的郝漢,回頭說道:「刀刀,你先退下吧!」

刀刀不問緣由,轉身便走,我則快步走上前去,快走到郝漢身邊時,又放緩了腳步。不論腳步如何細微,郝漢依舊察覺到我的到來,他沒有說話,靜靜望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我同他並肩而立,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雙目所及之處皆是皚皚白雪。

「一轉眼,二十幾年過去了。」郝漢忽然說道,「我認識他那年,也下著大雪,就像今日這般。恰逢年少,我們都意氣風發,誰也不肯服誰,最初兩看生厭,卻又一起在軍營裡扌莫爬滾打,一起同生共死!他為情所傷,丟下一切遠走天涯前,我狠狠地揍了他一頓,想留下他,最終也沒能留住。直到他死,我都沒能再見上他一麵,這一直是我心中的遺憾。」

我知道他說的是大叔。我認識大叔時,他滿臉風霜,就像個尋常的山野之徒,從不承想過他和我一樣曾有過風光無限的身份。初聞他的身份時,我也訝異過,卻很快坦然。我們都一樣,有過無法向外人訴說的過往!

「大叔的墓在鳳岐山腳下,得了機會,我們一起去祭拜他吧!」我也有好幾年不曾去祭拜過大叔了。

郝漢沒有反對,也沒有點頭,隻是平靜訴說著他和大叔過去的點點滴滴,或肆意或驚心動魄死裡逃生,每一幕都那麼鮮活,就好像發生在眼前那樣。

「若他不曾投軍,我和他就不可能相識,連箴也不會被周紳強娶為妾,也不會有鐵騎軍的存在,一切都會改變……」最後,他問我,「郡主,你說如果讓他重新活一遍,他會如何選擇?」

我啞然失笑,道:「郝叔,就是大羅神仙也無法讓我們重活一遍,就算真的能重新開始,我想大叔依然會選擇投身軍營保家衛國。」

這不過是一句安慰的話語。我不是大叔,所以不知他會做何選擇,興許大叔會選擇留下,娶阿邵的娘親連箴,然後和和美美地過一生,興許大叔依舊會投身軍營,保家衛國,做一個頂天立地受人敬仰的男子漢。

其實不論何種選擇都是好的,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年,白駒過隙,待老了,眼一閉,化作一抔塵土,也就煙消雲散了……可偏偏就是這樣,我們都在為生存苦苦掙紮,情願死的是別人,也不願死的是自己!

郝漢偏頭看了我一眼,笑了聲,再沒說話,我的視線變得有些迷離。如果人生能夠重來,我希望回到我年幼時,好好親近父母,孝順他們,當一個好女兒。也不要去認識阿邵,愛上裴炎最好,那樣就不會有後來撕心裂肺的疼和鋪天蓋地的愧疚,不用為生存苦苦掙紮,依然是父母懷中嬌寵著的女兒……

就在我和郝漢怔然出神時,一道身影迅速出現在我們麵前。來人是郝漢派出去的探子,他恭恭敬敬地跪在我們麵前,道:「宮中傳出消息,興平公主遇刺,裴顧宋三家也同時遭遇了刺客!目前全城戒嚴,宮裡已經派人來請郡主入宮避難了,正在路上。」

我和郝漢迅速回神,對視了一眼,神情肅冷。所有人都遇刺,唯獨我例外,這無疑是將我放到火上去烤。

我瞬間皺起眉頭,隻能苦笑一聲,喚道:「刀刀。」

「奴婢在。」

「你的劍呢?」

刀刀的軟劍瞬間握在手中。

「動手吧!」我看向亮晃晃的劍身,閉上眼,下一瞬間,疼痛感蔓延。

既然遇刺,那就大家一起吧!

全城戒嚴,郝漢手握鐵騎,自然無法置身事外。在宮中太監請我探望秦纓之前,他便被顧西丞派人來請走了,雖不放心我,卻也無可奈何,隻能祝福刀刀小心謹慎。

外頭本已停歇的雪越下越大,讓人覺得前路茫茫,毫無方向。入宮之前,我遇刺的消息也傳了出去,所有人都遇刺,讓局勢瞬間變得不明了。許多人懷疑是周家餘孽所為,其實事實如何我們都一清二楚,卻誰也不曾拆穿誰。

我到崇華宮時,顧淵早已在偏殿候著,昭兒姐弟尚未到來,裴毅一直都在府中靜養,自然也沒來,至於裴炎和顧西丞,想必是同郝漢去緝拿刺客了——我的視線在偏殿內轉了一圈,落在顧淵身上。他的右手動作不便,想來是遇到刺客時受的傷。他見我一直盯著他的右手,神色淡然,說道:「小傷罷了,郡主無須掛懷。」

端茶來到偏殿的碧玉見我來了,手中的茶盞摔落在地,失望而又憤怒地沖著我哭喊道:「公主殿下事事與你為先,從不想和你爭什麼,你為何要下毒害她?」

「我沒有害她。」下毒?我頓時蹙眉。不是說遇刺了嗎,怎麼變成了中毒?

「公主從齊王府回到崇華宮後,便口吐鮮血全身抽搐,昏死過去,這一路我們並未在別的地方停頓,更不曾吃過別的東西,不是你下的毒又會是誰下的毒?」碧玉尖聲指責,哭哭啼啼,「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秦纓的確會收買人心,這崇華宮中的宮人們都對她死心塌地,一個個恨不得吃了我。碧玉忘了身份,為秦纓抱不平之餘竟妄想打我,我攥住了她的手,冷冷地甩開。我伸手,惡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後挑了個位置坐下,冷冷地看向她,「去泡壺新茶。」

碧玉似乎被我冰冷的視線嚇到,她忘了哭泣,愣了片刻,轉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力道不曾控製好,不例外扯疼了身上的傷口,我瞥了正滲著血絲的左手手臂一眼,斥退偏殿內其他服侍在側的宮人,再次看向顧淵受傷的那隻手,視線最終落在他的臉上。

顧淵撫了撫手臂上的傷口:「郡主倒讓我看了出好戲。」

偽裝得太久,我著實有些累了。我嘴角微勾,道:「比之顧伯父,我還差得遠。」

「滿兒姐姐——」

郝心沖了進來,身後跟著走得慢吞吞的昭兒。郝心倒是完好無缺,昭兒臉色有些蒼白,腿上似乎受了傷,走起路一拐一拐的,裙擺亦被雨水打濕了。除了出去緝拿刺客的顧西丞他們,今日遇刺的人都到了這崇華宮的偏殿,除了裴毅。我上前去攙扶著昭兒到一旁坐下,問道:「你沒事吧?」

昭兒道:「腳崴了,倒是你,傷口出血了,讓太醫來瞧瞧吧!」

「不必了,小傷。」我無所謂地擺手。

昭兒卻不肯,執意讓宮女去喚人。宮中的太醫此時都聚集在崇華宮,喚一聲便可,倒也省事,我索性不再反對。太醫很快來查看了我的傷勢,重新包紮了傷口。秦纓未醒來,我們斷不可能輕易離開皇城,坐在這偏殿中苦等的日子不好過,好在有昭兒姐弟一同解悶,才不至於變得不耐煩!

「滿兒姐姐,我送去的賀禮你可喜歡?」昭兒嘆息道,「本來想親自去賀壽,誰知遇上了這種事……」

「無妨,明年我生辰時,你再親自上門賀壽也不遲。」我沖她莞爾一笑,命宮人擺上了棋盤,專心致誌地同昭兒下起了棋。

人生如棋,一子不妥便會全局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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