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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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裡外,範通坐在營帳中,臉上盡是擔憂憤怒。

他起兵南下,拿劉統做幌子一路沖殺,若能攻城略地最好,若不能,也可將韓蟄暫時拖在東邊,他好趁虛拿下西邊的要緊隘口。大軍整裝待發,卻始終不見範自鴻歸來,範通膝下就隻剩這個獨苗,當然焦灼,是以收到範自鴻借蔡氏之手送出的求救密信,當即派了樊衡南下。

原本還要多派幾個幫手,因樊衡說怕人多了打草驚蛇,便未擅動,隻派幾人遠遠照應。

好在樊衡對付錦衣司遊刃有餘,前日還曾遞密信過來,說範自鴻安然無恙,不日即可進入河東地界。

範通率重兵南下,走得不像劉統那樣快。因別處節度使還在觀望,並沒勤王的動靜,唯有河陽派了點兵,範通怕後方空虛,被河陽趁機占便宜,索性休整半日,待範自鴻回來後,父子倆各領一路,範自鴻在東邊拖垮韓蟄,攔住河陽,他則迅速攻取京城。

誰知盼了數個日夜,兒子雖回來了,卻已是奄奄一息?

範通身邊悍將甚多,軍資充足,營帳也紮得牢固,夜半時分火把熊熊,樊衡一匹通身毛色油量的黑色駿馬將範自鴻馱來時,範自鴻正自昏迷,半邊身子染了血,險些被守營門的將士攔住。

樊衡自然是一臉焦灼,掏出令牌扔過去,翻身下馬。

將士瞧見範自鴻的臉,這才驚慌,手忙腳亂地幫著抬進去。

範通見了大驚,忙召軍醫過來,叫範自鴻趴著,剪開被血浸透的衣裳一瞧,背後數處重傷,有支箭正中後心,箭尾雖被樊衡折射,箭頭卻還沒拔去,射得頗深。

這樣的重傷,若稍有不慎,怕是能立刻要了範自鴻的性命!

範通雖雄霸一方,見狀也是出了身汗,尋了最好的軍醫,小心翼翼地將箭頭拔除,又忙著撒藥包紮。河東帳下的將領也多湧來探視,將範自鴻團團圍住,或是焦灼,或是憤恨,隻是看著範通那張鐵青的臉,沒敢出聲。

樊衡則沉默不語,隻將雙手緊握。

待傷口裹好,軍醫說範自鴻暫無性命之憂,範通才算鬆了口氣,老辣的目光投向樊衡。

「怎麼回事?不是由你護送,一路無恙嗎!」

迥異於範自鴻的刻意招攬,範通財大氣粗且手握重權,久居高位,對樊衡固然有利用之心,卻也恩威並施,並不過分青睞。這回會派樊衡孤身南下,是因範自鴻心中的篤定,如今兒子成了這樣,焉能不怒?

樊衡聽得出他的不悅,當即半跪在地,抱拳道:「原本安然無恙,是在黃陵穀遇到韓蟄突襲,才會受此重傷。」

黃陵穀是範通的地盤,駐守其間的許留雖非猛將,卻也是範通認識的。

如此看來,並非樊衡護送不力,而是另有緣故了。

範通神色稍稍和緩,留下兩位心腹在旁,命旁人先退出去。因掃見樊衡衣裳也有血跡,加之方才情急之下語氣遷怒,便關懷道:「你也受傷了?」

「不算重傷,謝將軍關懷。」

「坐著說話吧,你將我兒帶回河東,又救了性命,勞苦功高。黃陵穀中究竟怎麼回事?」

樊衡遂起身坐在木凳,將前因後果盡數告訴範通,目光掃過範通背後的親信猛將,那兩位雖也為範自鴻的處境牽係,眼神目光卻多落在範通身上,若帳外有聲音傳來,神情便為之鋒銳,顯然是時刻戒備提防,護衛在範通身側。

這般情形,樊衡習以為常,卻仍稍覺焦躁。

……

範通生得剛猛,性情不算狡猾,但戒心極高,周遭護衛防守不比宮廷遜色。

——他身後這兩員猛將便是河東最出色的高手,且極為忠心牢靠。

若非範通極親信的人,跟旁人議事時,這兩人時刻不離左右。

樊衡雖是範自鴻親自引薦,也做足了功夫,甚至不惜以錦衣司的秘密投誠,範通明麵贊賞重用,實則仍存戒心。樊衡試過幾次,仍未能攻破他心防,找不到單獨相處的機會。有那兩人貼身護衛,在外又有猛將環侍,樊衡再出色的身手,哪怕豁出性命,也不可能在河東地界斬了範通項上人頭。

但範通的這顆頭,卻必須盡早斬下。

河東雖跟嶺南一樣鄰著邊境,情形卻是迥異。

嶺南陸秉坤固然驕橫,卻離京城太遠,韓蟄當時跟陳鰲一道南下,哪怕仗打個一年半載,不會動搖京城太多。範通卻是緊鄰京城,若稍有疏忽,範通劍鋒所指的便是天下的心髒。且河東兵強馬壯,軍資充足,要憑戰事平定,絕不像對付嶺南那麼容易。

唯一的出路,便是擒賊擒王,除掉範通父子後,趁著群龍無首迅速收服河東諸將。

也因此,哪怕刺殺範通是難比登天的事,韓蟄也須盡力一試。

這重任隻能落在樊衡肩上。

樊衡所求的,也是範通父子的全心信任,博得片刻單獨相處的機會,一擊斃命。

先前希望渺茫,這回揀回範自鴻這小半條命,卻添了幾分成算。

……

樊衡徐徐將事情講明,不急不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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