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正文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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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落屏有些擔憂的又叫了她一聲。

溫流螢沒有回應,隻是咬緊了牙關,眼前一片黑暗之時,她對一切都聽得愈發清晰,甚至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和呼吸,她努力平靜下來,抓緊了欄杆,一點點的睜開了眼睛。

江麵比她印象深處中平靜,沒有任何大的起伏,隻是順著風的方向,盪起層層波瀾,她大口喘息著,回想這些年對這座橋的恐懼,對於從橋上往下看的恐懼。

沒有任何緣由的,因為這邁出的一步,突然就有些釋懷了。

她收回身子,沖著落屏笑笑,雖然還有些心有餘悸,但到底是沒有驚慌失措了,隻是曼聲道:「原來這座橋,也沒有我想象那般可怕。」

她此舉是在鍛煉,就算碰上自己害怕的事情,也能強迫自己冷靜以對,這回去邊塞,就算她再不願意、再害怕,有些事情或許就是真的,也沒有再逆轉的可能,到時候她希望自己能像今日一樣,平靜的走過謝枕石所走的地方。

溫流螢還在笑,那種強迫自己放大表情的笑容,似乎是執拗的想要別人相信,她比旁人想象中的更加堅強。

等回去的時候,琉璃燈裡的蠟燭已經燃盡了,她將那燈抱在懷裡,與落屏扌莫著黑往回走,路上不知哪家這麼晚了還餘音裊裊的,是唱評彈的聲音。

兩人駐足去聽,咿咿呀呀的,卻聽不分明到底是哪一段,反倒增加了些許朦朧之感,這讓溫流螢想起她父親之前做壽時,她在台上唱白蛇,謝枕石就在台下看著她。

她那時不明白他的目光,但若是這回去邊塞有機會,她願意再給他唱一遍。

這一夜溫流螢睡得格外沉,她大夢一場,窺見了許多從前的事情,不管是甜蜜的,還是愁怨的,都讓她想要沉溺在夢中,不願再醒來。

可是她最後還是醒了,因為她聽到有人問她:「阿螢,你看月亮多圓啊。」她滿含期待的抬頭去看,卻隻瞧見小半輪彎月。

落屏已經給她準備好了一切東西,隻等著給她洗漱,今日本來是她們該趕往邊塞的日子,她因為晚起還頗感愧疚。

「小姐,未來的一大段日子咱們都得在路上了,您不是要快些趕路嗎,到時候隻怕要顛簸好久,您再想這麼安穩的歇息,怕是不能夠了。」落屏出言安慰她,隨後又低嘆一聲,頗有感概:「這些日子來,咱們還真是一直在奔波。」

溫流螢正在用茶水漱口,聞言胡亂的點點頭,半晌之後才回道:「這是最後一次了。」

溫止言早已經等在外頭,等她們一出來便上馬車出了門,等走出段距離,再也看不見溫府的影子時,溫止言還開口勸慰:「不要想太多,萬般皆有命,若是沒有好消息,咱們隻當去邊塞走一趟。」

溫流螢點頭回應,一時再沒有別的話可說。

馬車在長街上行的極慢,直到快出了城門才快起來,城外與城內景象大不相同,不知是何時起的霧,正沉在半空中,輕煙一般籠罩著一方天地,雲霧蒙蒙的,使隔的不遠的道路都有些模糊不清。

車夫得了命令,要盡快趕路,即使這會兒天色不好,也沒有放慢速度的打算,所幸城外人煙稀少,倒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馬車不知行了多久,原本都是順順當當的,卻在將要換路時,隻聽得前頭馬聲嘶吼,馬車猝然停下,車裡的人一時措手不及,順著力東倒西歪在車內。

「怎麼了?」溫止言定了定身子,抬聲詢問外頭。

「老爺,前頭有人,適才忙於躲避,才急著停車。」那車夫猶有後怕的喘了口氣,用力勒緊了韁繩,讓以蹄蹭地的馬平靜下來。

「有人?可有什麼大礙?」溫止言皺眉詢問一句,拉開帷裳往外觀看。

溫流螢心中擔憂,唯恐當真因為避讓不及傷了人,手指攀上車窗,也隨著他拉開的那小半塊地方去看。

馬車前立著一匹駿馬,馬背上有挺直脊背坐著的人,束發錦衣,衣擺隨風輕輕上揚,在帷裳拉開的那一瞬,掀起眼皮往車裡瞧過來,而溫流螢正好也望過去。

四目相對,兩人的動作都止住了,溫流螢的手不知何時從窗上滑了下來,而那人抓住韁繩的手也鬆了。

前頭的兩匹馬還在相互「仇視」著,隱隱發出低呼聲,但在兩人看來,周遭靜的沒有半點兒聲音,他們光看著彼此,就能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上次兩人背道而馳的畫麵還歷歷在目,到了這會兒,即使在近在咫尺的距離,還是覺得太遠了些。

下一刻,溫流螢提著裙裾下了馬車,謝枕石也翻身下了馬,急匆匆的朝對方奔過去。

可是臨到接近之時,溫流螢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盯著他,將他從頭到尾掃視了個遍,想要確定眼前人當真是她心中的人。

她大概真的眼窩子淺,到了這會兒又開始哭起來,一顆顆的眼淚往下掉,卻不發出丁點兒聲音。

謝枕石看見她停下,不由得也停下了,他不動聲色的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身上,確信沒有聞見定點兒血腥,隻能嗅到他為了掩蓋味道,特意熏過衣服的香味時,才敢緩緩上前。

他抿了抿唇,想要為她擦淚,但又不敢撫上她的臉,隻能沖著她低聲一笑,滿是憐惜和不知所措,用著最蹩腳的話哄她:「你的眼淚可都是金豆豆,你再這樣哭,我可要尋個寶貴物件兒,小心翼翼的給你接著了。」

溫流螢被他說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仰著麵問他:「你收到我的那封信了?」

當時她寫信的時候,不知道該寫什麼,又因為小女兒的心態,有些話不想直接說出口,就在信裡跟他講,她近來學了刺繡,但是因為繡的極醜,常常被她爹笑話。

她想當著她爹的麵大哭一場,好好嚇唬嚇唬她爹,可是還沒等她哭出來,她爹就告訴她,落金豆豆也不成,繡的東西還是醜。

「是啊,收到了。」謝枕石終於敢抬手觸上她的臉,用指腹為她抹去了眼淚,笑著問她:「我以後就在你們江南了,你好好想想,往後要不要一直對我好。」

他用她當初的話,原封不動的問了她。

溫流螢莞爾而笑,潤澤的眸子格外的堅定,隻道:「我曾經在一盞燈上寫過字,讓我寫字的人告訴我,寫什麼都能實現。」

她當初寫的是——長樂未央、長毋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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