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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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高中同學聚會的時候一聊起來各位都會萬分羨慕我現在就讀的學校。——每逢假期放得最早,收得最晚,是出了名的北京放假大學。

所以當我出院回家時,大部分學校的暑假才剛剛開始,而我的假期也還綽綽有餘。

我從小愈合速度就快得跟兔子一樣,再加上現在年輕,身體底子不錯,又被陳珂摁在醫院裡狠勁地貼膘,卸了石膏在家裡癱了一段時間就能出去走走了。雖然跑步跑不了,打球更別想,不過下館子買個零食什麼的還在正常活動強度之內,就是要小心坐公交車人擠人的時候別一個剎車被人錘了月匈口,那我估計得當場交代過去。因此我出門買了一輛山地車,還專門給它配了一把精致的鎖,結果騎了沒幾天就被偷了,還是連著鎖頭和我家外麵的籬笆一起被偷的,氣得我一連好幾天沒出門。

最後把我從電腦跟前拽走的還是我一個高中同學。他特別喜歡麻辣小龍蝦,喜歡到已經差不多把整個北京城都給吃遍了,哪個地方最衛生,哪個地方味兒最好,哪個地方性價比最高,都能出一篇跟碩士畢業論文差不多長度的吃貨攻略。

在某個悶熱的黃昏,他的小龍蝦癮犯了,坐車跑到我家院子裡咣咣咣地砸門,說什麼白廷卿我知道你在裡麵,你有本事搶男人,怎麼沒本事開門啊,聲音特別大,搞得鄰居和巡邏的小區保安看著我的眼神都不對了。

這段日子我過的既平靜又悠閒,師兄忙得不見人影,我姥爺也不回我的電話,這兩個人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問誰誰都不知道。那些快遞發去西泠印社的北京特產已經被簽收了,不過是代簽的。據那位姓王的夥計說,他家老板剛從山東回來沒過多久就轉頭跟著熟人去了秦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隻說到時候讓對方給我回電話,然後就再沒了音信。

至於吳三省和那位張小哥,我更是沒有消息。前者是因為我怕驚擾到其他厲害的人物不敢放開了打聽,後者則是根本打聽不到。隻有那位身在北京的王胖子比較好找。我跑了幾次潘家園,最後真的給我找到了他的鋪子,但我去了好幾次他都不在,店也是關著的,電話當然也聯係不通。

這下我徹底沒了線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辦,隻能過一天算一天,想著說不定什麼時候會有轉機。

時間很快就到了八月中旬。

我們「北京放假大學」對新生可不含糊,每年到這個時候都會給那些準大一們組織一次所謂的「集中講義」,也就是上兩周的特聘教師公開課,然後再安排他們軍訓。這兩項必備程序都占學分,誰缺席誰倒黴。而集中講義每個學院每年的內容都不太一樣,取決於今年學校請到了哪些老師。而負責接待這些老師、給他們當臨時助教的就是校學生會的人。——特指家在本地的那種。

於是我就被抓壯/丁抓了過去。

分給我負責的那位老師是個歷史大咖,姓張,名叫張麟升。據說他常年待在國外為我國流失文物回歸而奔走斡旋,這次是看在老校長的麵子上特地回國給那些大一新生做一期古董鑒賞的,我不是學歷史的聽了都覺得熱淚盈眶。

這位張教授是個隨性的人,明明可以從國外直飛首都硬是不肯,在廣州落地之後一路走走停停,說是要趁這個機會再好好欣賞一下祖國的大好河山,在講義開始的前一天才坐上火車抵達了北京。為此,學校特意安排了專車和專人——也就是我和另外一個中文係的女生——前去接待。由我們負責把這位教授帶到學校的賓館裡下榻,然後協助他做好半個月的講義工作。錢當然是有的,隻不過不叫工資,叫補助。

火車到站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同列車的人都快走光了那張教授才從裡麵晃出來。——他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個子比我矮一些,人很瘦,穿著一身深色的運動衣,腦袋不幸禿頂了,頭頂中間的位置鋥光瓦亮,一看就是一副很有學問的樣子,見了我們第一句話就帶著詠嘆調,說感謝我們這麼晚了還過來接他,等會兒要請我們吃飯之類的。

我們連連拒絕,說什麼天已經晚了張教授得好好休息,吃飯不急於一時雲雲,然而怎奈這位張教授興致高,說他餓了硬是要請我們吃飯,還要拉上那個司機,我們怕他不高興,不好向學校交代,隻能陪著去。

可憐的司機先生大晚上的回不了家,開著車在北京城裡到處找火鍋店,最後終於找到一個營業到淩晨四點的,把我們送去了之後就借口家裡有事必須得回去,一腳油門直接跑路,留下我和那個女生坐在咕咚咕咚的火鍋旁邊聽著張教授感嘆國內怎麼怎麼好,一邊點頭一邊陪笑。

饒了我吧,我真的要困死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平時在家裡我一個人熬個通宵都不打一個哈欠的,怎麼到了這裡連眼睛都睜不開了。隻能說張教授的說話風格像極了我高中時候的政治老師,一開口就讓人忍不住打哈欠,多虧了他我才選了理科。

那張教授的胃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人看著挺瘦的結果吃起東西來完全不含糊,點的菜吃完了就又出去要,關門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打了個激靈,一轉頭發現那個女生正在跟她家裡人打電話,說自己還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家,聲音聽起來很委屈。我一想也是,姑娘家這麼晚了還在外麵確實很讓人擔心,所以我就開口做主讓她先回家,張教授這裡我來說,等會兒吃完了我就打車把教授送回學校。

女生一臉感激,立即改口讓她父親開車過來接她,還說明天課前溝通的事情由她來做,不用我操心,讓我回去好好睡上一覺。

最後我陪著這位張教授一直吃到三點多,家也懶得再回了,直接出門左拐一路走到宿舍樓下,按鈴叫醒宿管大爺說明原因,倒在床上的時候隔壁農學院養的雞都叫了。

我的室友們這段時間都回家了,不在學校,也沒人吵我,我就開著空調一直睡到傍晚時分,餓醒了就起床去食堂打了份酸筍米粉,回來的時候一看電腦發現張教授把我和另外那個女生拉進了一個小討論組裡,發了一大堆t和視頻圖片,都是講課要用的東西。

看來明天我們還得起個大早跑去多媒體教室試t,然後負責點名,跟那群學弟學妹一起聽課,可能後麵還得幫張教授改改作業登登成績什麼的。

錢真難掙。

我感嘆了一句,打算把這身行頭扔到洗衣機裡好好洗洗。結果伸手往兜裡一扌莫,發現了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條,展開一看,不禁讓人皺起了眉頭。

【危險,不要獨自出門。】

沒有落款,沒有時間。字跡瀟灑乾淨,但卻相當很陌生。我不知道是誰寫的,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到我口袋裡的,也不知道它是否可信。

思考再三,我把它撕碎了扔進廁所裡沖掉,並不打算按照上麵寫的來做。如果紙上說的是真的,不論那人是否站在我這邊,我要是不聽,那他遲早得露麵,我就可以趁機問個清楚;而如果這隻是個惡作劇,我就更沒理由因為一張紙條嚇得出門都得找個人陪。不過既然這個紙條出現在我這裡,那就說明我被人盯上了,凡事還是小心一點兒比較好。

我現在向師兄要那把蝴/蝶/刀他會給我嗎?

……

誰知道呢,他和我姥爺都跟憑空消失了一樣根本聯係不到,我又不敢直接報警。或許這就是「危險」的原因也說不定?

雖然知道這是學生宿舍,外麵有學校門衛,樓下有宿管大爺,但晚上睡覺的時候我還是特地鎖上窗戶拉緊了窗簾,在窗台下麵的地板上鋪了一層圖釘,然後找來一個空空如也的啤酒瓶貼著門倒放在地,保證隻要一有動靜我就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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