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 64 章(2 / 2)
「為什麼沒辦法標記?」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執忽而這樣煩躁地低語了一句。
池矜獻從些微迷茫中逐漸回神,在意識到陸執說了什麼時,一股無法言喻的頭皮發麻感霎那間席卷了全身心,他努力回身去看陸執,問:「什麼意思呀?」
陸執直盯著他,抿唇,麵容上似是帶上了一抹疑惑不解的委屈。
他沒說話,隻行動非常利落得更凶地壓製住了池矜獻,咬了上去。
好像必須得完成「標記」這件事似的。標記了,池矜獻就完全是他的了。
池矜獻震驚,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詭異地湧上心頭。
也許……正是因為他無法被標記,所以才會引起陸執更多的占有與偏執。
標記不了,池矜獻就不「屬於」他!
如此想著,似是察覺到了他分心一般,陸執眸子極其暗沉,他伸手強硬地捏住了池矜獻的下巴,把人的臉頰掰向自己這邊,將唇瓣送了上去。
不許人退卻。
池矜獻覺得,他得跟陸執商量些事情。
許久之後,池矜獻腿軟得幾乎要站不住——不是他不爭氣,實在是陸執太強勢了。
無論是被口勿還是被咬,都凶得要命。
因此一得到喘息的機會,池矜獻便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隻知道微垂著腦袋呼吸。
「……明天最後一天考試,好好復習吧哥,別一直想著乾壞事。」池矜獻咳了聲清嗓子,義正言辭地對陸執說道。
後者盯了他一會兒,克製地移開視線,乖乖點頭:「嗯。」
成了男朋友的陸執也就這一點很棒,非常聽話。
池矜獻滿意地輕笑,去桌上拿明天需要考試的書,打算和人一起去圖書館的自習室復習——在宿舍學不了。
「一起去圖書館吧。」池矜獻伸手。
「好。」陸執轉而握上,與其十指相扣。
這一周他們的生活差不多就是這樣,圖書館、食堂、宿舍三點一線。
在路上會碰見同學和他們打招呼,偶爾還會聽到兩句調侃。除了池矜獻被咬得有點怵,其餘倒是沒什麼特別的。
但今天,他們並肩牽手還沒走到圖書館門口,就在路上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身形極其挺拔,麵容冷峻,在看到陸執的時候,他隻不耐地掃了人一眼,好像過來找他是件多下麵子的事似的。
陸執看見他也跟著緩緩停下了腳步,眉頭輕蹙。
池矜獻不認識,但看陸執好像認識,便輕輕將腦袋湊近不動聲色地問:「哥,誰啊?」
「一會兒跟你說。」陸執低頭輕聲回應他,而後他正色看著眼前的男人,主動問,「將軍怎麼會來這兒?」
言傳旬穿著一身不算太正式的製服,聞言他冷漠地盯了片刻陸執,開口說道:「這是帝國的地界。」
那就是在說這裡是他的地盤兒了。
陸執點頭不再廢話,拉起池矜獻就要走。
下一秒被喊住。
「我剛從其他星係回來,你竟然來這兒上了學。」言傳旬盯著他,道,「怎麼?想來帝國繼續往少將以上的職位走?」
他說:「也不是不行。」
經此提醒,陸執便想起來他是怎麼參與的實戰,怎麼成為的少將了。
言傳旬過去視察聯盟時,一眼就盯上他,好像很看不慣他的樣子。
陸執木無表情,道:「我隻是來找我男朋友。」
言傳旬:「……」
言傳旬幾乎有些怪異地將視線放在了池矜獻身上,從他們兩人相握的手上,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他眼神裡透露出了一絲不適與惱怒。
甚至是厭惡。
防止自己行為顯得太奇怪,言傳旬僵硬地移開視線問:「我回來後聽說了件事,你前不久被人捅刀了?」
陸執眉頭緊蹙,完全看不懂也不理解言傳旬是什麼意思,自然也就沒應。
可言傳旬又道:「那人是你後爸?」
「我哪兒有什麼後爸?」陸執語氣惡劣,道,「他也配?」
「你爸呢?」沒有理會他的憤怒,言傳旬突然這樣問。
被觸及逆鱗,陸執眼神裡都帶著惡。
池矜獻連忙輕撓了下他的手心,嘴巴不動地輕喊:「哥。」
陸執便一下子收了滿身的戾氣,垂下含有太多東西的眼眸。對方是長輩,還是身經百戰的將軍,他們問些什麼事情大概率都有他們的道理,陸執沒想著駁人麵子。
過了好半晌,他漠然:「去世了。」
話落,池矜獻明顯注意到,陸執口裡的將軍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他似是第一天才知道這個消息,所以很是茫然,從來到這兒便一直含著冰冷的眼睛霎那間便多了一抹迷惘。
微風將他的額發吹亂,也將他的聲音吹得不成形。
「什麼時候?」言傳旬聲音艱澀。
陸執拉過池矜獻就走,沒再理會這極其怪異的場麵。
興許是被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打擾到了,陸執的思緒一直都沒再好過。
他除了黏著池矜獻,其餘便什麼也提不起興趣,隻一味地保持沉默。
第二天考完最後一科卷子,出了考場的那瞬間,陸執的腳步突然僵在原地。他像是想通了一件事,表情惘然。
池矜獻擔心地問:「哥,你怎麼了啊?」
陸執看著池矜獻,牛頭不對馬嘴地低喃出聲:「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
「啊?」池矜獻不解。
「小池,」陸執道,「我想到了。」
當天,陸執和池矜獻乘最快的航空線回了家。
一下機,陸執便有些不安地看著池矜獻道:「小池,我會對你坦誠的,所以我做什麼都會帶著你,但你別害怕我。」
「好不好?」
「哥,」池矜獻語氣堅定,道,「想做什麼就去做,我會陪著你的。」
陸執輕呼出一口氣,憐惜地口勿了池矜獻的額頭。
下午的夕陽映著紅霞,滿天的紅色雲層,好看又詭譎。
陸執帶著池矜獻去了陵園。
——埋葬顏悅的陵園。
他還當著池矜獻的麵,一言不發地挖了顏悅的墓。
……
白色的枯骨沒有經歷火化的命運,如今安靜地躺在棺中。迎著陵園裡的微風,那些白骨是那樣修長、整潔。
枯骨的肋骨正中,顯眼地擱置著預防一切腐蝕的透明紙袋,裡麵包裹著一個普通到毫無特色的、方方正正的筆記本。
筆記本的封皮上畫著最簡單不過的簡筆畫,線條歪歪斜斜,明顯是出自小孩子之手。
經過這麼多年的不見天日,那些痕跡未被消融一分一毫。
反而將右下角最底部的【小執送給爸爸的禮物】字體映得清清楚楚。
那些字每一個都極其正經,像一群一起吃飽了飯的小動物般圓潤。
陸執跪在墓地邊緣,彎月要俯身輕之又輕地將手伸向白骨,猶如小朋友在向大人尋求小手牽大手似的。
但他注定得不到任何回應。
因此那指尖發著顫,還是隻伸向了紙袋。
畫著小孩子簡筆畫的筆記本被取出來,陸執將其打開,扉頁便是他早已記憶模糊的字體。
穿透十二年的光陰,顏悅猶如在跟他麵對著麵,對他說:
【我不知道誰先會拿到這些東西,但我希望會是我的孩子。如果你不是小執,他沒有妨礙到你們,請善待他;如果你是小執——親愛的寶貝,我很愛你。】
天邊的紅霞一點一點被暗色逼退,陸執愣愣地看著那些簡單的字眼,卻隻覺得一個字也看不清。
池矜獻跪在他身邊,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隻張開雙手溫暖又緊致地擁住了陸執。
他們猶如成為一體,彼此共生。
與此同時,聯盟高層突然得到內部消息,帝國要與之開戰,原因具體不知。
數不清的機甲停在了聯盟地界邊緣,擁有無數功勛的言傳旬將軍親自率軍來到這裡,直奔聯盟軍事要地。
由於突如其來,言傳旬又是動了真刀實槍,直接將聯盟弄了個措手不及。
可隻要沒有人特意上趕著來攔他,言傳旬的目標也就不是他們。
陸自聲身為上將,接到消息就第一時間趕過來,打算與其談判。
但在雙方剛直麵的那瞬間,言傳旬便沒有給人機會,他平直地端著槍械,利落且精準地直射入陸自聲的肩膀。
在所有原因都是未知的情況下,他連一個談判的機會都不給便直接撕破了臉。
緊接著是陸自聲的手臂、小腿,被攻擊的人出其不備,單腿猛跪在地。
陸自聲表情難看的要吃人。而跟在他身後的人第一時間就要回以同樣的武力,直到言傳旬說了一句話。
戰爭未起先停。
「陸自聲,」言傳旬冰著麵色,一字一頓地道,「你知道言悅是誰的兒子嗎?」
作者有話要說:好的,朕要解決陸自聲了。
啊啊啊啊啊最後十分鍾寫完了,嚇死我遼,每天都在生死時速的路上越走越遠(躺平落淚)
身體太差,醫生限製了接觸電子設備的時間,我碼字就耗費好長時間啦,不然我肯定會天天和大家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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