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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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潛坐在火塘前敲打石片,製作工具,火光映著他的臉,他神情很專注。常父同坐在火塘邊,駝背低頭,拿著一件破爛成條的上衣試圖縫補,眉頭皺成一團。

擱下手中的石片,越潛對常父說:「不用再縫,穿不了。」

常父不肯放棄,手裡照舊忙活,這是越潛唯一的衣服,總不能一直這麼光著膀子,像個野人。

「我曾經看見薑婦到山中摘野麻,說是要織麻布,我明日也去摘一些回來。」越潛在想辦法,如何弄到一件衣服。

越潛說的薑婦,是薑刖的妻子。

苑囿奴隸裡邊,隻有薑刖有妻室。

常父終於放下手中的衣服,抬頭對越潛說:「不說織麻,你小子懂得怎麼製麻嗎?」

越潛把敲打好的石片拿到火光前端看,檢查石刃是否鋒利,他說:「我是不懂,薑婦懂,我可以請教她。我父常說眾人之中必有師長。」

常父一陣默然,麵色惆悵,看向這個與自己相伴兩年的孩子。

越潛光著上身,下身終於套上一條褲子,那條褲子也很破爛,再穿些日子恐怕就不能穿了。

常父不由得喟嘆:「我們國君真是沈毅英武,隻可恨上天不眷顧,神明不庇佑……」

在常父看來,他們雲越人的國君絕不是昏君,國家卻是在他的治理下被敵國攻陷,自個也身死國滅。

越潛騰地一下站起身,大力推開屋門,往屋外走去。

常父忙喚:「阿潛,上哪兒去?」

屋外傳來越潛的聲音,那聲音越說越遠:「我去切節竹子做刀柄!」

越潛之前有把石刀,挨虞官鞭打那日,石刀被士兵收繳。

常父朝門口喊:「天快黑啦,別去太遠的地方!」

苑囿裡到處都是野獸,夜晚獨自外出很危險。

越潛已經走遠,沒有回應。

火塘裡的火光在風中跳動,忽明忽暗,常父起身把柴門掩上,搖頭道:「提不得,臭小子脾氣比國君還大!」

越潛來到離家不遠的一片小竹林裡,他不急於找竹材,而是在生長竹子的土坡上坐下,他發了許久的呆,直到天邊的太陽即將落山。

夕陽似火,披灑在身上。

越潛收拾好心情,準備乾活,忙在周身找石片,他舉起手才意識到石片就捏在手中。

捏得那麼緊,鋒利的石刃割破手指,人都沒察覺。

越潛拿著沾血的石片,霍霍切割一根竹材,他能熟練地使用石片這種原始工具,在這裡,奴隸也隻有石器可以使用。

石片遠遠不如金屬那般鋒利與堅硬,但隻要使用得當,掌握方法,石片也很便利。

越潛揣著石片,攜帶竹材返家。

還沒走到家門口,遠遠看見常父站在一棵大樹下,四處張望的身影。想是常父見他出來這麼久,還沒回來,怕遇著野獸,外出尋找。

越潛看到常父,常父也正好瞅到他,責備:「讓你別走遠,你上哪兒去。」

越潛不惱,回道:「就在屋後。」

月亮已經掛上夜空,越潛才發現他和常父都站在一棵梧桐樹下,見到梧桐樹,使得他想起那隻鳳鳥。

有好些天不見鳳鳥的蹤跡,它消失得無影無蹤。

下回它要是再出現,就把它囚住,養在鳥籠裡。

越潛一時陰鬱,竟萌生出這樣的想法。

**

水稻發芽,很快長出嫩綠的葉子,密密麻麻一片。

一茬茬秧苗被小心翼翼地從育苗地裡拔出,放在竹籃裡,提到水稻田邊。常父手把手教越潛如何將秧苗插種在水田裡,越潛認真學習。

雲越族人以稻米為主食,常父即便被俘前是個不事生產的貴族,對水稻耕種流程也較熟悉,再說還可以向其他正在插秧的奴人學習。

越潛兩腳紮在水田中,彎著月要,學人插秧學得像模像樣,他身上穿著新製的麻衣,這件麻衣的製作工藝粗糙,樣式很醜。

種完手裡頭的稻秧,常父緩緩直起身捶打老月要,他邊捶月要邊看在旁勞作的越潛。

常父心想:這小子要真是個田夫尚好,那還有幾分自由,幾分盼頭。

越潛自顧插秧,他雙手雙腳都是泥土,就連臉上也是,太陽老大,烤著他毫無遮擋的臂膀,烤得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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