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詩情畫意的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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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原心中一驚,拱手行禮道:「見過三樓樓主。」

鄭錫丁笑著說道:「想不到吧,大水不沖龍王廟,自家人還是自家人。」

易中原說道:「想不到師兄的身份這麼高,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麼?」

鄭錫丁起身,雙手負後,背向易中原而立,開口說道:「沒什麼不明白的,不過是心有所想,大家各取所需罷了,至於你,倒是讓我有些意外,說說看吧,你又是為何?」

易中原沒有回答,隻是說道:「樓中規矩,想必樓主是知曉的。」

鄭錫丁回過頭來,看著易中原冷笑道:「規矩?」

易中原默不作聲,隻是盯著鄭錫丁沒有說話。

鄭錫丁看著易中原,一步一步上前說道:「師弟,我五歲登山,在紫陽閣四十幾載,如今為紫陽閣副掌門,你說有什麼是值得我追求的呢?」

易中原後退兩步,雙掌暗自戒備,開口問道:「隻怕師兄再過幾年便可執掌紫陽閣,恕師弟愚鈍,不知師兄所求為何。」

鄭錫丁冷笑道:「什麼流芳百世,什麼蔭及子孫,人生這一輩子,不過百年光陰,現在都活不明白,還有什麼可奢望未來的?老夫所求的不過是一個自由,一個大大的自由,不是一門之長,不是王侯將相,你說說看,什麼時候我才能有這樣的大自由?」

易中原看著師兄,額頭有冷汗滲出。

鄭錫丁繼續說道:「隻有天下大亂,沒有了規矩,我才能有我的自由,我對治人沒什麼興趣,更不願意治於人,至於紫陽閣,老夫百年後都成灰灰了,還管他做甚?」

易中原沒想到師兄竟然對自己說出這一番話來,他開口問道:「所以師兄便同意加入了割鹿樓?」

鄭錫丁哈哈大笑,回到座位上,給自己倒了杯茶,看向易中原說道:「割鹿樓,這麼有意思的地方,我為何不加入呢,有人喜歡逐鹿,割鹿,我卻喜歡看著,隻要不擾了老夫看戲就好。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就是要告訴你,別把師兄我當成傻子,有的人你可以利用,有的人你最好敬而遠之。」

易中原沒有說話。

一年前是他與何向風一起去的南禺山,而何向風也是割鹿樓的樓主之一。

他見過何向風的牌子,背麵刻著一個「意」字。

至於他,早在十年前下山遊歷的時候便被何向風問過劍,他的烈陽掌沒有打到何向風的身上,而何向風的劍已經橫在了他的頸旁。

他就這樣加入了割鹿樓,成為了何向風的手下。

他沒有牌子,因為他沒有資格。

何向風竟然沒有告訴他師兄鄭錫丁的身份。

難怪他當初找到師兄說起這個計劃的時候,師兄竟是這般配合,原來他早已知曉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按照樓中的規矩,他隻聽命於何向風。

隻是如今的局麵,有兩位樓主在此,下一步的行動,他本就不知曉,按照規矩,他隻需配合何向風行動就是。

看向師兄鄭錫丁,他說道:「師兄與我說這些,師弟明白。明麵上你我皆是紫陽閣之人,而何向風卻是外人,之前在山中所言,隻怕步吉安師侄並不會全信,至於下一步該如何行動,隻怕還要詳細商議一下才是。」

鄭錫丁點了點頭說道:「那王師北兄弟二人應該是有把柄在何向風身上,這何向風不愧是『意主』,手段當真了得,不過老夫不在意這些,與我也是無關,你去把他請來,我和他商議一下,下一步該如何去做。」

易中原應聲而出。

王師北與王師南二人在何向風房間。

何向風的劍橫在桌上,他坐在劍旁。

何向風不是拜劍閣之人,不過這一身劍術可不在何歟之下。

何歟是他的族叔,但二人年齡卻是相近。

若不是主上有交代,萬器門那柄劍可到不了左又左手裡。

王師北二人卻是在旁站著。何向風指尖在桌子上輕敲,淡淡道:「你的家人我已經安排人放了,不過這出戲你還得配合我演完,不然出了岔子,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王師南性子比長兄急一些,開口說道:「我萬器門都這般了,你說我兄弟倆還能怎麼辦?」

何向風瞥了他一眼,麵無表情說道:「你這是在質問我?」

王師北一拉弟弟胳膊,臉上賠笑道:「何大人,您有什麼吩咐,我兄弟二人照做便是,不過我與師南的家眷?」

何向風把玩著茶杯蓋子,看了眼王師北,「看來是信不過我了?」

王師北說道:「豈敢豈敢,不過是惦記家中親人罷了。」

何向風笑了一下,說道:「不放心便去看看吧,不過別想著不回來,我的手段你是知曉的。」

王師北與兄弟對視一眼,拱手告退。

二人離開了客棧。

易中原來到何向風房間門前,輕叩兩聲,復叩三聲,裡麵何向風開了口,「進來吧!」

易中原推門而入,合上門之後,他轉身半跪行禮,「見過大人」

何向風點了點頭問道:「何事?」

易中原起身說道:「師兄請大人過去一敘。」

何向風起了身,左手抓起佩劍,說道:「走吧!」

易中原又拱手低頭說道:「大人,師兄告知了小人他的身份。」

「哦?那你怎麼想?」

「小人還是小人。」

何向風一笑,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很好,很好!」

何向風拉門而出,易中原隨後。

鄭錫丁端坐在屋內,等著何向風的到來。

他不怕何向風動手,便是易中原是他何向風的人他也不怕,不是因為他自信能敵得過二人,而是他何向風不敢。

敲門聲傳來,他沒有動身,隻是說道:「進來吧!」

門開了,何向風走了進來,隨後而入的易中原把門關上。

鄭錫丁伸手示意,「何樓主請坐。」

何向風坐在一旁,劍橫在桌上,易中原立在一旁。

鄭錫丁看了眼易中原,沒有說話。

何向風先開了口,「既然鄭樓主已經對易中原亮明了身份,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之前在山上多有不便,所言皆為虛,不知鄭樓主意下如何?」

鄭錫丁笑道:「何樓主倒是位爽快人,不知那王師北二人?」

何向風笑道:「他們二人我自有安排,不礙事。」

鄭錫丁點點頭道:「既然何樓主安排妥當,那老夫就不再過問,眼下更要緊之事,是那步吉安如何能信得過我們,我們是否真的能夠見到那江陵王。」

何向風說道:「之前所言,步吉安未必全信,想必鄭樓主也知曉,那位魏大人未必願意我們見那江陵王。」

鄭錫丁眉頭微皺,看向何向風說道:「之前言語漏洞頗多,那步吉安不過是形勢所迫,才願意聽我的說辭。不過對於江陵王而言,這萬器門滅與不滅,與他無關,他所在乎的,還不是一旁的巴州。」

何向風說道:「既然他在乎巴州,那邊給他看到好處,若是之前那個計劃能成,至少可以替他江陵王往巴州插一根楔子,隻是計劃落敗,江陵王得不到好處,未必就願意見我。另外那魏樊顧魏大人的意思,還需要鄭樓主去試探一二。」

鄭錫丁點點頭道:「此事我先去找步吉安說一說,老夫盡力先得到魏大人的首肯,再由其引見你與江陵王見麵,不過上一個計劃失敗了,你可要再拿出一份厚禮才是。」

何向風說道:「此事你大可放心,後續我有安排,我就不信那呂一平的閨女還能這般幸運,再逃脫我的圈套。」

鄭錫丁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再去找一找我那好徒兒,與他商討一下先見一見魏大人。」

何向風說道:「那便有勞鄭樓主了,不過我有言在先,若是他步吉安對我有什麼想法,我自有辦法讓他送我安安穩穩地離開這南郡城。」

鄭錫丁看了眼何向風,淡淡說道:「這你放心,老夫這點麵子還是有的。」

何向風拿劍起身,「那我就不打擾鄭樓主休息了。」

何向風出了門,易中原把門關上後,坐在了鄭錫丁麵前。

鄭錫丁又看了他一眼。

易中原沒有在意鄭錫丁的目光,開口說道:「師兄,咱們何時動身去找吉安師侄?」

鄭錫丁看了易中原一眼,笑了笑說道:「今晚他步吉安若是不過來請老夫一敘,老夫便上山先辭了這紫陽閣副掌門。」

易中原點了點頭,畢竟步吉安最是尊師重道。

這時有人敲門,易中原起身開門,見門外站著一個五十上下之人。

這人開口問道:「敢問二位可是紫陽閣的鄭、易二位大人?」

易中原點了點頭。

這人笑著說道:「在下是步將軍府上管家,特奉將軍之命,請二位大人過府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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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馬車在官道上慢慢地走著。

年輕的車夫手中的鞭子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不是馬匹不吃鞭,而是車裡那位雇主不叫他揮鞭驅馬。

這車夫心中暗恨,這般速度,比走快不到哪兒去,自己明明花上少半天便能趕到平南城,如此這般,隻怕回家又得貪黑了。

好在那位客人出手還算闊綽,晚點兒歸家便晚點兒歸家吧,還能和銀子過不去麼?

車中傳來一道聲音,「我說小哥兒啊,這馬車再慢上一點,這路不太平,走快了容易顛。」

皺著眉頭瞪了一眼,當然身後車廂中的客人是瞧不見的,口中應道,「好嘞!」

說完他跳下馬車,慢慢牽著馬車而走。

坐得久了,屁股都疼了。

馬車內那位似乎很滿意車夫的舉動,笑道:「小哥兒,等到了平南城,我再多給你二兩銀子。」

那小哥兒便笑著應道:「那多謝客官了」

日頭偏西,馬車終於來到了平南城城門前,車夫停了馬車,輕聲說道:「客官,平南城到了。」

馬車車廂布簾撩開,走下一位皮膚黝黑的漢子,長得貌不驚人。

當真是貌不驚人,若不是他掏出的錢袋子很鼓,車夫都不敢做這筆生意了。

這漢子伸手從車廂裡一拉,拉出一個竹箱來背在身上,又從懷中掏出一塊兒碎銀子,隨手拋給車夫,說道:「謝過小哥兒了。」

車夫接住,喜笑顏開,擺手說道:「客官慢走。」

個子不高的漢子一抖雙肩,交了一文錢,進了平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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