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並肩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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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刀踢著山路旁的雜草,低著頭,默不作聲。

陪著大姐頭演了一場打劫大戲的山賊們已經隨左護法方一艾回了山寨,大家都看得明白,這場戲好像演砸了。

人生便是這般,沒有重來的機會。

安小刀以前從未覺得自己對不起誰,可今日之事,她覺得自己對不起那個滿眼是淚的少年。

不隻是一條狗而已,也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撫平的創傷。

佘睥龍沒想到安小刀情緒這般低落,不善言辭的他隻能在後麵默默地跟著。

「龍哥哥,我不想被人這般記恨的,事情,原本也不應該這麼糟的。」

佘睥龍不覺得自己那一箭射出去是錯的。

小姐被咬,便是他絕對不允許出現的萬一,絕對不行,這不僅僅是職責所在。

佘睥龍是親眼見過有人被狗咬之後,得了恐水症發病而死的,沒人有辦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十六七歲的孩子,被關在漆黑的屋裡,孤獨的死去。

而他,不過是被一條狗咬了一個小傷口而已。

那個孩子,是佘睥龍的異性兄弟,是那種孩子之間擺著石頭樹葉當貢品磕頭的把兄弟。

佘睥龍不喜歡狗,甚至是討厭,但是他射出那一箭絕不是因為這個。

安小刀這般說了,他原本想說的那句話,沒有說出口來,隻是嘴唇動了動,乾巴巴地說了句,「我是怕它咬你。」

安小刀咬了咬嘴唇說道:「龍哥哥,對不起!」

調皮任性的安小刀佘睥龍應對自如,擺一張冷冰冰的臉就好了,可也許是冰的太久了,安小刀需要他暖一點的時候,他反倒不會了。

嘴角抽動兩下,他硬邦邦地說道:「小姐言重了,你沒有對不起我。」

安小刀猛地回頭,瞪了他一眼說道:「哼,你就是塊兒木頭!」

說完,便向前跑去。

佘睥龍明白了,還是當木頭的好,不用說話。

此事歸根結底,還是安小刀惹起來的,佘睥龍知道,安小刀自己心裡同樣清楚。

跑了幾步,來到一顆樹前,安小刀用小拳頭捶著樹乾,她不知道該怎麼辦,隻好對這顆樹撒氣,龍哥哥什麼都好,就是嘴太笨,一點好話都不會說。

她倒想起了那個少年。

那個很講理的少年,說起話來倒是很中聽的,不想那個看起來很凶的少年,長得雖然不錯,卻很嚇人。

佘睥龍見小姐捶樹,心想機會來了,便快步上前,在安小刀身後喊道:「小姐閃開!」

安小刀聞聲,身形不由自主而動,閃到一旁,半張著嘴看著佘睥龍一掌劈在樹乾之上。

樹折了,佘睥龍收了掌,擠出一絲笑容問道:「小姐,怎麼樣?」

安小刀「啊」了一聲,沒太明白佘睥龍此舉何意,難道龍哥哥心中也滿是委屈?一定是了,以龍哥哥這麼驕傲的一個人,方才卻如此被動,一定是很憋屈的。

「龍哥哥,你要是想打,就再打幾棵樹吧,反正你這愛砍樹的喜好山中人盡皆知了。」

佘睥龍看著半截樹乾,從箭筒中抽出一截斷箭,是被元夕斬斷飛向安小刀的那根。

他的箭很少失手,極少,今日卻失了手,那個少年究竟是何身份呢?

來自巴州,莫非是青雲宗之人?

看著拿著斷箭發呆的佘睥龍,安小刀心中了然,一定是了,自己光顧著傷心了,卻忽略了龍哥哥的感受,想到這裡,她輕輕說道:「龍哥哥,你別難過了,那少年雖然厲害,但是我敢確定,他的箭術一定比不上龍哥哥的。」

佘睥龍撫扌莫著箭斷之處,當時他看得分明,狗身上那根斷箭就是那少年隨手彈出的一塊兒石子打折的。

搖了搖頭,他轉頭看向安小刀說道:「小姐,此事就過去吧,正如那少年所說的,未必有再見之日,小姐再耿耿於懷也是無濟於事的,隻望小姐能記住今日之事,他日別再發生類似此事就是了。」

此刻安小刀的心情已好上了許多,她輕輕一躍,站在斷樹之上,笑嘻嘻地說道:「龍哥哥,你看我比你高這麼多了。」

佘睥龍見狀便明白原來的那個小姐又回來了。

「小姐,你要是這麼說的話,我可到那顆樹上去了!」

安小刀咯咯笑道:「你上去唄,你要是敢上去,我回家的時候就跟表姐說你的『好話』哦!」

安小刀的表姐名盛櫻,正是荊州兵馬副帥盛錄浩之女。

佘睥龍傾慕之人正是盛櫻。

背過身去,佘睥龍輕聲說道:「幼稚!」

安小刀跳了下來,拉著佘睥龍的袖子說道:「龍哥哥,我還不想回家嘛,回家爹爹又該讓我跟二世子玩兒,可我真的不喜歡他啊!」

佘睥龍嘆了一口氣,父母之言,媒妁之約,以小姐的身份,更是躲不過去的。

「小姐,你可是剛說過的,怎麼這麼快就反悔了?」

「嘻嘻,女人的話你也信?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佘睥龍有些無奈,早知道不哄她了。

「還在這當山賊?」

安小刀搖了搖頭,望向遠山說道:「龍哥哥,咱們能不能把這個牛角山的山寨給散了啊,咱們若是走了,他們又該打家劫舍去了,我想做點好事。」

佘睥龍沉思片刻說道:「小姐,今天山寨拆了,明日還會有人給他建起來,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此事終究是治標不治本,依我看,不若我們與左護法約法三章,告誡其一二,效果可能會更好些。」

安小刀莞爾一笑,點了點頭,「還是龍哥哥想得周全,龍哥哥下了山,我們去尋一尋那位陶先生可好?」

佘睥龍點了點頭,「好,我對此人亦是向往得很,不過,小姐,這次咱們可得說好了,尋到了陶先生之後,我們就回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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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郡城,將軍府。

步吉安對著風塵仆仆而歸的楊書察說道:「一路奔波,你辛苦了,可有打聽到副帥的消息?」

楊書察回道:「回將軍,我到了襄陽城後,先去帥府送信,就暫且住在客棧,順便打探一下副帥的消息,聽說副帥去了趟春水城,現已回到襄陽。」

步吉安點點頭道:「你去歇著吧!」

楊書察告退之後,步吉安展開手中的信。

快速掃了幾眼,魏帥的意思他已知曉,把信隨手一折揣入懷中,他走出書房,吩咐道:「來人啊,備馬車。」

在南郡城這幾日,何向風一直沒有離開過客棧,步吉安的人也隻能在客棧外盯著,所以根本沒有任何發現。

魏樊顧在信中告訴步吉安,穩住何向風,既然他身為揚州派來的使者,那就以禮待之,他欲見王上,那麼就給他一個見王上的機會。

魏樊顧要步吉安等他的消息,此事他將親自奏請江陵王。

步吉安要去客棧見一見師父,順便告知一下何向風魏帥的意思。

何向風手拿一塊兒乾布,在那擦拭著自己的劍,他的劍是家族特意為他打造的,其中很珍稀的一塊兒材料,則來自於並肩王府。

族叔何歟不過比他大上兩歲,且是家族旁係所出,若不是被拜劍閣看上,隻怕也沒什麼大出息了。

便是劍道天才又如何?腦子直得很,要不是主上下了命令,那柄劍又如何會落到左又左的手中?他何歟以為拿著個破鐵片子就能殺人了?

天真!

何向風愛練劍,更喜劍,他的夙願便是把祖上那柄天助劍奪回來。

劍身已擦得光亮,何向風歸劍入鞘,對著屋內所跪之人說道:「主上的意思我已知曉,至於荊州,就按畫主的意思去辦,告訴老笪還有巴州其他我們的人,都聽畫主的調遣,你去吧!」

那人告辭離去,何向風坐在屋內,想著他的計劃。

步吉安的馬車到了客棧,已換了便裝的步吉安隻乘坐一輛小馬車而來,不過下了馬車之後,還是被掌櫃的給認出來了,連忙離了櫃台,親自出門迎接。

「步將軍大駕光臨,小店榮幸之至!」

說完沖著小夥計喊道:「快來,把將軍請到樓上位置最好的那間雅間去。」

轉頭笑著對步吉安說道:「步將軍,酒要多少?」

步吉安本不欲在此飲酒的,不過掌櫃的這般熱情,他倒是不好意思推卻,正好與師尊小酌幾杯也好,便點點頭道:「上好的酒先送上幾壺,至於下酒菜,你看著上些拿手菜就是了。」

步吉安並未帶任何侍衛,馬車在外等候,他一人隨夥計上樓,在雅間落座之後,他對著夥計說道:「小二哥,幫我把天字甲房的客人請到這裡來。」

收了步吉安賞錢的小夥計心裡美滋滋的,忙去幫著將軍請客人去。

鄭錫丁本想叫著易中原一同去,出了門之後改變了主意,一人去找步吉安。

酒是掌櫃的親自送上來的,本欲多與將軍多攀談幾句的,結果步吉安一句「放下吧」,掌櫃的就明白了,將軍不是來喝酒的。

鄭錫丁推門而入,步吉安連忙起身走上前去,「師尊,為免他人猜忌,不然弟子就親自去師尊的房間請安了。」

鄭錫丁笑道:「你這孩子,跟為師還這般客氣做什麼,幾步路而已,為師我還不至於連這幾步路都走不了。」

步吉安笑道:「師父說笑了,快快請坐,咱們師徒邊喝邊聊!」

二人落座之後,步吉安先給鄭錫丁倒了一杯酒,給自己倒酒的時候說道:「師尊,魏帥回信了。」

聽步吉安這樣說道,鄭錫丁沒急著飲酒,低聲問道:「怎麼說?」

放下酒壺,步吉安從懷中掏出信來遞給鄭錫丁,「師尊,這是魏帥的信。」

鄭錫丁沖著步吉安點了點頭,接過信來,展信看了幾眼,抬頭看向步吉安說道:「按照魏帥的意思,隻是讓何向風去見王上,這是何意?難不成魏帥對我紫陽閣還是存有成見麼?」

步吉安搖搖頭道:「師尊,我看未必,魏帥此舉卻是在保護咱們紫陽閣,您想想看,若是他何向風說服了王上還好,可若是王上堅守與巴州的盟友關係,也許王上不會對他何向風怎樣,畢竟是揚州來使,可我們荊州的紫陽閣呢?會不會落得一個通敵的罪名呢?」

鄭錫丁端起酒杯,隻是自己放在唇邊,一飲而盡,思慮片刻說道:「此話有理,吉安,我欲去拜訪一下魏帥,你看什麼時候合適?」

步吉安陪著師父飲下杯中之酒,邊倒酒邊說道:「師尊若是不急,就再等上幾日,等王都那邊有消息傳來,我們再動身也不遲,不然以他何向風的本事,我們還是多去幾人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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