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長舌: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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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的文人節堪稱精彩,薑青訴玩兒得也盡興,唯一可惜的是單邪沒有出手,筆就在跟前,他偏偏不願寫,薑青訴也無可奈何,自己寫了一副字,受兩位蒙麵女子誇贊,等到天色不早,便回去了。

沈長釋倒是收獲頗豐,買了兩幅字畫回去,還從別人那兒弄來了一塊硯台,硯台是別人用過的,但沈長釋喜歡,花了大價錢,荷包裡的銀子全送給別人了。

回去的路上,薑青訴瞥了一眼他扁下去的荷包,道:「回去你拿什麼吃飯呀?」

沈長釋捧著字畫走到薑青訴身邊,略微彎著眼睛對她笑了笑道:「這不是有白大人嗎?在碰見鍾留之前,我的吃喝就靠著白大人了。」

薑青訴嗤了一聲:「我可沒錢。」

「白大人您別謙虛,回回見到鍾留您都從他那兒弄點兒銀子裝進自己的口袋裡,就你這荷包裡頭至少夠咱們一家三口吃半年的呢。」沈長釋厚起臉皮來,薑青訴都拿他沒轍。

「什麼一家三口?」薑青訴笑著。

沈長釋指著單邪道:「哥哥。」

又指著薑青訴:「嫂子。」

最後手指落在自己身上:「我是小弟。」

單邪嗤了一聲,沈長釋聳了聳肩,有些膽怵地看向對方,卻沒見單邪再說什麼話,便繼續對著薑青訴笑。

薑青訴挑眉道:「既然你都已經是小弟,還叫我嫂子了,今晚得請你吃大餐啊。」

沈長釋點頭:「好啊!我此時真的身無分文了。」

薑青訴道:「蘇城中最好的便是醉仙樓了吧?去那兒如何?」

沈長釋立刻對薑青訴豎起拇指:「會吃!」

一旁安靜看著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花枝臉上帶著微笑,又見沈長釋回頭朝她看來道:「今晚你也有口福了。」

花枝點了點頭,她從醉仙樓前路過過,原以為這一輩子都不能進去吃一頓呢,今晚的確有口福了。

薑青訴說到做到,回到蘇城之後四人便在醉仙樓裡挑了個雅間,點了八菜一湯,天上地下山野江河裡的全都有,一桌子放滿了,就連米飯也是上等米,香味兒都不同。

「有肉無酒,食之憾也。」薑青訴說完,又讓小二上了一壇酒,酒壇子放在了單邪那邊,單邪朝她看了一眼。

薑青訴與他對上了視線,淺淺一笑,沈長釋握著筷子嘩了一聲:「白大人,您今日心情特別好啊?」

薑青訴道:「認了個五百多歲的弟弟,自然高興。」

說完這話,沈長釋立刻朝花枝看去,好在花枝並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談話,麵紗下的眼望著麵前的菜,肚子都快饞叫了。

沈長釋搖了搖頭,將她頭上的鬥笠摘下來,花枝立刻伸手捂著臉,沈長釋道:「這是在雅間,無人會闖進來,你大可放心吃喝。」

「小孩兒不能吃酒。」薑青訴雖活了快有一百年了,麵容卻是十八的相貌,花枝聽她說這話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兩眼,薑青訴伸手挽著單邪的胳膊道:「姐姐已婚配,是大人了,可以喝點兒。」

沈長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等薑青訴開始動一筷子之後,沈長釋與花枝才開始吃。

薑青訴給三人都倒了酒,單邪破天荒的也喝了兩杯,沈長釋見單邪拿起酒杯的時候便知不對,握著筷子的手頓了頓,臉上揚起的笑容逐漸收斂,目光不自覺朝身旁正在低頭吃雞腿的花枝看過去。

他垂眸,片刻再看向薑青訴,沒想到剛好對上了薑青訴的視線,對方手中端起了酒杯,對著沈長釋道:「我雖不如你年長,卻比你看得通透,這一杯酒敬你的這雙眼。」

沈長釋握著筷子的手輕輕抖了抖,他將筷子放下,端起酒杯與薑青訴手中的杯子碰了碰,一杯酒飲下,沈長釋心中已定。

花枝吃得嘴角都是油,沈長釋從懷裡掏出了手帕幫她擦了擦臉,花枝抬頭朝他笑。畢竟是窮苦人家長大的孩子,沒吃過什麼好東西,而今來了醉仙樓便不顧形象了,她笑的時候嘴裡還含著肉,那雙明亮的眼裡似乎藏了星空。

沈長釋看著對方的眼,沉寂已久的心口猛然跳動了一下,又歸於一片空盪。

他問了句:「好吃嗎?」

花枝點頭,一個雞腿啃完了,沈長釋又將整盤燒雞放在了花枝的跟前,花枝又抬頭對他揚起了一抹笑,繼續吃著。

沈長釋給自己倒了杯酒,滿眼的山珍海味,他已沒有品嘗的欲望了。

沒吃過好東西的花枝隻認得燒雞,認為整桌飯菜上燒雞是最好的,卻不知原先放在她麵前的是熊掌,而方才沈長釋舀進她碗裡的是酥酪蟬。

薑青訴吃喝無妨,一杯杯酒灌下肚子,倒是真的吃得開心的模樣,桌上飯菜動了一半,單邪已單手撐著額頭閉上眼,像是醉了,薑青訴和沈長釋共飲幾杯,一個趴在了桌上,一個靠在了椅子上,桌上除了飯菜,還有酒香。

吃完燒雞的花枝朝三人看去,她伸手輕輕推了一下沈長釋,見對方沒有反應,直接用袖子擦掉了臉上的油。

纖細的手很輕,貼在薑青訴月要間時微微發抖,就在薑青訴的月要帶下,一個鵝黃色繡著迎春花的荷包被人摘下,其中銀兩分量足,除此之外,還有幾張銀票。

花枝打開看了一眼,又朝麵前已經醉過去的三個人看去,抿了抿嘴,將荷包藏在懷中,從一旁拿起鬥笠戴在頭上,轉身便出了醉仙樓的雅間,一路往外走。

她覺得周圍所有人都在看向她,垂在身側的雙手手心發燙,還在發抖,好在麵紗遮住了她的臉,叫人瞧不清她慌張的模樣,等定神走出醉仙樓後,花枝便開始一路奔跑。

人出了醉仙樓時,單邪就將眼睛睜開了。

薑青訴起身,伸手理了理月要帶,再朝靠在椅子上的沈長釋瞧過去,沈長釋的眼還閉著,隻是嘴角有些抽搐,半晌後輕輕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再睜眼,他看向薑青訴道:「我這時才知,白大人昨晚問我那話的用意。」

昨晚沈長釋將花枝帶回,薑青訴問了他一句,這五百年來他可曾學會了去看人心。

沈長釋沒學會,若他能看透人心,便不會沉溺在那雙明亮又無辜的眼中,忽略她一直就躁動不安的真心。

而今得知真相,他仔細想了想,花枝從一開始接觸他便不單純了。

薑青訴瞥了一眼桌上的酒,問他:「還喝嗎?」

「反正也喝不醉,就不喝了吧。」沈長釋說完,薑青訴便將小二叫了進來。她的銀錢雖然被偷了,但單邪那兒還有,小丫頭倒是聰明,知道他們之中誰比較好惹,誰碰不得。

付了錢,三人離開了醉仙樓。

沈長釋回到客棧之後坐在自己房中,他買回來的字畫和一塊用過的硯台被放在了桌上。看了看那字畫,沈長釋將其丟到了一旁,再重啟一張紙,用桌上水壺中的茶水倒入硯台之中,磨墨之後,他坐在桌前麵對白紙,遲遲不能下筆。

他大約靜止了有一刻鍾,直到薑青訴進屋後他才動筆,一筆落下,瞧不出畫了什麼。

沈長釋朝薑青訴身後看去,沒瞧見單邪,垂著眼眸稍微放鬆了些,道:「白大人來安慰我啊?」

薑青訴搖頭:「我沒那個閒心。」

沈長釋撇嘴,聳肩之後繼續落筆。

薑青訴坐在他對麵道:「單邪愛吃醋,我不在你房中久留,隻是想教你一些東西。」

沈長釋抬眸朝她看去,薑青訴道:「你被騙,因為你有一顆人的心,非但你有,我有,單邪亦有,這沒什麼不好。可沈啊,有人心的鬼雖比無人心的鬼通透,卻也容易受傷,若不切身經歷,你在看人這方麵又如何能夠成長?」

「白大人早知她不懷好意,不戳穿,便是為了讓我成長?」沈長釋抬眸看向薑青訴。

薑青訴道:「是我自作主張,你可怪我?」

沈長釋搖了搖頭:「隻怪我自己,明知女人不可信,生前遭了一次罪,死後差點兒又陷進去,不過也感謝白大人及時點醒了我,否則我尚在夢中,也不知夢要深到何處去。」

薑青訴垂眸,安靜了片刻道:「你若是一般鬼差,被騙也就騙了。」

沈長釋輕輕笑了出來,道:「是我疏忽了,五百多年過去了,我卻沒有半分長進。但此時想想,其實她早露弊端,您與無常大人一眼就能看出,唯有我沒看出,我的確該好好反省了。」

他不怪薑青訴,反而要感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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