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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渴望著終有一日,會得到這樣的目光,她的垂憐。

可以說,他深深地陷入了,這種她不愛他的模樣。

他根本就不會愛人,他愛人的能力,早就被前頭那位夫人,用血與背叛耗盡了。

容鳳笙嘆氣道,「男女之愛,不過是你騙騙我,我騙騙你罷了,陛下何必那樣認真呢?」

謝絮權勢相貌都不缺,甚至遠勝一般男子,還極擅長調情,若她不是這個身份可能早就已經動心。

容鳳笙看著他的眼睛,知道自己說的每一句話,足以牽動這個男子的心神。

「到底要朕怎麼做,你才肯接受朕?」

謝絮變得有些煩躁起來。他雙手交叉在膝蓋上,身子微微前傾,明顯是談判的姿勢,

「陛下,我要你,賜死謝清鶯。」

她一字一句道。

既然她當初給了繁衣一刀,那就要付出代價。

其他人都死了,她憑什麼不死。或許,謝玉京是礙於謝清鶯的身份,礙於其他的什麼,沒有動她。

但是,容鳳笙知道她與容繁衣的死脫不了乾係。

她就是謝絮埋在宮中的暗線,原本他們有逃離這裡的機會,隻要季無赦能夠護住他們,她與繁衣,未必不能得到保全。

容鳳笙實在是不甘心,「繁衣死了,沒有人殉葬,我想,總該有一個人下去陪陪他,不然黃泉路上該有多孤單啊,是不是陛下。」她眸底閃著幽光,莫名有種魅惑的氣息,

「陛下,賜死謝清鶯。」

「我就相信你。」

「朕以為你時時誦念佛經,心懷慈悲,不會傷人的性命。」

容鳳笙的麵色冷了下來。

「她該死。」

謝絮眸底暗沉,濃眉緊鎖。

謝清鶯,如今冊為追意公主,乃是宮變的首要功臣,他用的最好的一把刀。

此外,她還幫助自己收攏了許多朝臣的心,即便用的是一些十分不入流、為人不齒的手段。

謝清鶯,他用的很是順手,雖然她出身卑賤,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的確很適合他給她的身份。所謂溫柔刀,不是沒有道理的。要他一下子舍去這把刀,怕是不行。

「容朕再考慮考慮。」

容鳳笙冷笑,「陛下什麼都不願意為我做,有什麼資格說愛我?」

「或者,退而求其次,陛下可以選擇復我的封號。」

謝絮輕嗬了一聲,笑道

「恐怕這才是你的目的吧,溫儀長公主。」

他驀地嗤笑,「你這樣有什麼好處呢?一個沒有實權的公主,朕想要怎麼,還不就是一封聖旨的事麼?」

「陛下,總要給我一個選擇的機會,不是麼。」

容鳳笙淡淡道。

謝絮沉默了許久。

「這一生,朕隻會為你破例這一次。」

「溫儀,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樣,朕說過,你死都別想離開朕,百年之後,亦是合棺同葬。」

生同衾,死同穴。

容鳳笙不明白,他怎麼會對自己有這樣的執念。

謝絮眼底偏執,他忽然道,「你覺得儲君如何?」

這是在藏經樓曾經問過顧澤芳的,現在竟是要從她這裡得到答案。

容鳳笙垂眸道,「陛下問這個做什麼。」

「你隻需回答朕就是。」

「太子殿下……他溫良純善、至純至孝。」

「孝順?」謝絮忽地嗤笑,這一聲,像是徒然敲在她心上的警鍾,謝絮難道已經知道……

一陣難忍的沉默。

「你知道,朕問的不是這個。」

容鳳笙渾身一凜,不是這個,那他問的是什麼?

「溫儀實在不知道陛下是什麼意思。」

「妙妃醒了。」謝絮淡淡說道。

妙妃?!

容鳳笙臉色倏地一白,她怎麼可以忘了這麼重要的一茬。妙妃可是跟謝絮說了什麼?

當時,她隻是懷疑謝玉京對妙妃動手了。

卻並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動手。

可聯想前後也不難想明白,必然是因為,妙妃說了什麼觸怒他的話。

能夠激怒遺奴的,怕是隻有與她有關的事了,

容鳳笙不禁憂慮起來。

「你要將謝瓊養在膝下的時候,朕可就說過,謝瓊這廝有一股子邪性,必然是屢教不改。朕本來以為,近日他安分了許多,可你猜猜,朕收到什麼消息?」

「已經投誠的前朝大員,足足五位,離奇暴斃在家中,卻查不到一絲蹤跡,他東宮手眼通天啊,這是不把朕這個父皇放在眼裡了!」謝絮拂袖,那花瓶便應聲而倒,瓷片濺出,一地的水液,逐漸蔓延過容鳳笙的腳邊。

「陛下覺得,是我教唆了他,是麼。」

「陛下若是這樣覺得,溫儀無話可說。」

「他向來聽你的話,不是你又是何人?」

「何況,你還要朕,賜死謝清鶯。」

他還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

容鳳笙低下頭。

謝絮卻道,「怎麼不來求朕呢?」

容鳳笙倏地看去,瞳孔微縮。

「朕可以做的比太子乾淨,更加名正言順,反正在你容鳳笙眼裡,朕便是一個屠殺皇族之惡人,便是手裡再沾幾條性命,也不是什麼大事。」

謝絮淡淡微笑,「或許,你還想要荊幸知的命?」

容鳳笙垂眸。她不知道荊幸知做了什麼。

「荊大人,是陛下股肱之臣,溫儀怎麼敢隨意傷他性命。還請陛下不要濫殺無辜。」

她溫聲道,「陛下可是聽信了什麼謠言?太子殿下不會做那種事,也許,這其中是有什麼誤會呢。」

她不肯認,謝絮便是笑起來,眉間的陰沉卻不曾散去。

「這謝瓊的性子,也不知道像了誰。」

倒是有股他生母的那瘋勁兒,見誰逮著誰咬。

「朕是他爹,自然是再了解他不過,虛偽狡詐善變,心眼多又毫無良知,這樣的人,朕很不喜歡。」

「你覺得,若是朕要廢太子……」

「陛下三思。」容鳳笙沒想到他竟是對自己說這種話,若是叫遺奴知道……

她猛地反應過來,他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到時候,若遺奴真的聽信了,恐怕就會采取行動。

他少年意氣,隻怕是會自投羅網,落進謝絮專門設計好的陷阱之中。

容鳳笙額上汗水涔涔。

這對父子,可真是一個比一個心眼多。

謝絮,但是謝絮這番話,焉知不是真心流露?他到底是什麼心思?還是說,不過是個試探?試探什麼?莫非是試探她與遺奴的關係,是否真的過於親密?

容鳳笙一個激靈。

她懷疑,已經有人,同謝絮告密了。

也是,就謝玉京那種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的姿態,若是真的無人察覺,那才是怪事一件。

「以前,朕便不管了,那是謝瓊還小,可今時不同往日,你還是要清楚自己的身份。朕不想那樣對你。」

謝絮的眸底,有淡淡的警告。

「謝瓊可是在東宮?」

他喚人來問,那人跪地恭敬道,「回稟陛下,太子殿下昨日便已經回了宮。」

容鳳笙的脊背有汗水流下。

謝玉京根本沒有回去。他就在大菩提寺。

「朕聽聞,妙妃醒了,隻是說不出話來,朕還得回去,親眼看看。」他垂眼,遮住眼中深意,隻怕不是回宮瞧妙妃,而是確認謝瓊的動向吧!

容鳳笙咬牙。

謝絮長久地盯著她看了一會,「若你打定主意回宮,隻需要往宮裡送信,朕自會差人來接你。」

宮闈承歡,還是,青燈古佛。

選一個。

「朕可以給你最大的自由,除了不許參政議政之外,前朝後宮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

「你會是除了朕以外,最尊貴的人,」

「這已經,是朕最大的讓步。溫儀你很聰明,朕希望,你以後也能一直這麼聰明。」

謝絮溫聲說道,

這簡直就是在她耳邊大聲地說。

要變相地軟禁她了!

容鳳笙的手指顫抖,口不擇言,「我不願意選擇陛下,是因為,陛下你真的很髒,」

謝絮被激怒,回眸盯著她,拳頭驀地捏的死緊,「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覺得陛下髒!」

容鳳笙猛地揚起臉,冷笑道,

「你與那麼多的女人共赴巫山翻雲覆雨,還說什麼是我的替身?你不過是想為發泄自己的欲望,找一個借口罷了!」

「我髒,公主你又乾淨到哪裡去。」

謝絮忽地大步走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容繁衣身上的長生為何會失效?你敢說你與容繁衣,就沒有那等齷齪了嗎?!」

容鳳笙震在了原地,一股巨大的屈辱感瞬間席卷了她,沒想到,繁衣死了還要受這樣的侮辱!

「你,你怎麼能……你怎麼能?」

他盯她眼睛,「容繁衣該死,不是麼。」

「你們做了那樣的事情,他怎麼活?朕不舍得讓你死,那就讓他死,你們的罪孽,便可以被永遠隱藏。世人眼中的你,還是乾乾淨淨的,公主,你應該感激朕。」

容鳳笙深吸了一口氣,恨意刻骨,「愛,陛下的愛就是這樣。」

懷疑妻子不貞不潔,便做下這樣的殺局!

容鳳笙的衣領被他掣起,男人的大掌如同烙鐵般,「朕也覺得公主骯髒至極,怎麼辦呢?」

她的衣襟被他大力扯破,露出瓷白的鎖骨,容鳳笙唇瓣顫抖,恨不得殺了他!

她現在萬分後悔,為什麼,為什麼剛才不將那匕首送進他的月匈口!

止喜忽地叫道,「陛下不好了!走水了!」

「金殿走水了……」

放置哀帝棺槨之地。

謝絮立刻鬆開了容鳳笙,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容鳳笙連滾帶爬地縮到角落,謝絮看著她這副模樣,心髒有些悶悶的抽痛。

卻是冷笑道,

「公主擺出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給誰看?」

「你會得報應的。」

容鳳笙一字一句。

謝絮的手僵在半空,微微冷嗤,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門吱呀一聲,進來的是顧澤芳。

他將一件外袍披在了容鳳笙的身上,動了動嘴唇,卻什麼也沒說。

這樣的情況,其實不跟她說話是最好的。

顧澤芳忽地想起了少年的臉。

謝玉京額頭青筋暴起,看上去恨不得將一切都給撕碎,他眸中射出刻骨的恨意,緊緊地按著劍柄。

他口中低低吐出一個詞。

去死。

顧澤芳心裡驚駭莫名,隻是按住他的手讓他別沖動,若是這樣沖出去,他們幾個都會沒命。

尤其是容鳳笙!

謝玉京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登時令顧澤芳要說的話卡在了嗓子裡。

少年起身離去。

而後,金殿便被人放了一場火。

顧澤芳至今都有些渾噩之感,隱隱懷疑,那把火是太子殿下……又覺得心驚。

臨別時,他給容鳳笙留下了一塊玉佩,

「若是公主需要,可以憑借此物到顧府尋某,不論是什麼事,某都會相幫。」

那夜之後,謝絮便回了宮,與其一同回去的,還有翰林院修撰顧澤芳。

而謝玉京,卻是沒有了音訊。

容鳳笙很快便整理好了情緒,她從來都不是讓自己陷入悲觀的人。

繁衣的屍身不見了,謝絮又特意找自己說了那番話,

總覺得,整件事都透露著詭異。

而她接下來的日子,果真是被謝絮監禁了起來。

容鳳笙設法想要聯係上顧澤芳,翌日,卻有一個不速之客登門拜訪。

她月要肢細細,紫紗染香,腳係銀鈴,聲聲勾魂。

一路行來惹得無數沙彌低頭默念,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她指尖如蘭花幾瓣,取下兜帽,一張妖媚的臉龐出現在人前,肆意散發著妖冶迷離的氣息,風情露骨,

大興的貴妃娘娘,如今的,追意公主。

謝清鶯。

她身後悄然地,走出一個人來。

容靈允。

容靈允滿身縞素,上來就抱著容鳳笙的月要好一陣低泣。

之後才說起正事,「大皇姐,皇兄的……屍身,我見過。」

容繁衣合著眼,眉眼安靜,那副神情就好像是睡熟了一般。

靈允顫抖著說,

「大皇兄的屍身之上,有被淩虐過的痕跡,」她看到那些青紫的時候,心都要碎了。

「是不是你?」

容鳳笙猛地揪緊了衣裙,望向那紫衣女子,恨意昭昭。

謝清鶯美目流轉,「若是我,今日我就不會帶魏華公主,來見你。」

「聽說,公主要皇兄賜死我?公主何必如此。」

謝清鶯蘭花指微翹,挾著一隻煙鬥,煙霧繚繞中,她笑意妖嬈,「我與陛下,可是有過一段情的。公主,我怎麼可能用這麼下流的手段,戕害於陛下呢?」

她眼波迷離,忽然靠近,專注地盯著她看,

「公主,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眯起眼的時候,真的很像陛下。」

她的紅唇,幾乎貼到額頭上,容鳳笙連忙躲開,臉頰卻突如其來地被印上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容鳳笙震驚地瞪大眼。

她剛才……

她剛才是親了自己?!

「啊,好香,」謝清鶯嘴唇紅潤,她伸出嫣紅的舌尖舔了舔,像是一隻嫵媚的貓。

「跟陛下的感覺,不一樣。」

她眯起一雙媚眼,若有所思地說。

容鳳笙震驚。

一旁的容靈允,亦是麵紅耳赤。

沒想到這個謝家的假公主,竟然會做這樣無恥的舉動。

「妖精!」

她惡狠狠地罵了一聲,用袖子使勁兒幫容鳳笙擦著側臉。

謝清鶯敲了敲煙鬥,抿著紅唇笑起來,卻依舊對容鳳笙說話,「嘖嘖,溫儀公主。你這樣的生嫩,倒讓本宮錯以為,你是個沒出閣的小姑娘呢!」

她還要靠近,容靈允連忙伸手想要攔住她,卻被煙鬥當的一聲,點在了額頭。她的袖子,隻是輕輕一拂,容靈允便是一陣暈頭轉向。

待她倒下,謝清鶯方才裊娜地走向愣住了的容鳳笙。

「當初,我握著刀上前去,對著陛下。」

眼尾像是狐狸精般勾著,她青蔥的指尖染著鮮紅蔻丹,柔柔地點在她的月匈口,「就在這裡。」

「我親手,紮了一刀。」

指尖,隨著話音一起落下。

容鳳笙重重一震。

「對,對對,就是這個表情,」

謝清鶯單手捂住眼睛,纖細的肩膀,有些不受控製地顫抖著,語氣裡似乎是在笑,

「陛下當時就是這個表情,簡直一模一樣!」

「你!」

容鳳笙猛地站起,可片刻後,就覺得一陣眩暈。

天旋地轉間,她晃晃腦袋,手臂連忙撐住桌子,防止自己倒下。

她咬牙,卻阻止不了那酸軟灌入四肢,

「你對我……做了什麼?」

謝清鶯的眼神像是可以勾魂一般。

她伸出手,將女子緊緊地抱進懷中,馥鬱的蘭花香頓時充斥了鼻腔。

蠱惑的聲音響起,

「睡吧,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帶你去見繁衣。」

繁衣……

容鳳笙眼前倏地一黑,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是的,男主爹的死期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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