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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她。

少女恨聲道,「太子殿下,我姐姐與你情投意合,就因為這妖婦的一句話,她就不得不入宮侍奉昏君,落得那般下場,連一塊屍骨都沒有留下!」

「殿下,您就不恨嗎?」

說話間,她淚流滿麵,哽咽不止。

此女不是別人,正是顧皇後的親妹妹,顧仙韻。

顧仙韻的話,倒是令眾人想起一樁往事。

昔日的南陽侯世子,與那位名滿京城的顧家大小姐,原是青梅竹馬,早有婚約在身。

卻因為長公主,顧氏被召進宮中,最終死於非命。

年少的愛人,就這麼香消玉殞,太子殿下,怎能不對這位繼母,恨之入骨?

就連容鳳笙也覺得,是啊,他嘴上不說,心裡說不定一直都記著,恨著。

她動了動嘴唇,想要解釋,卻又覺得一陣無力。

不說也罷。

反正,繁衣已死,一切都來不及了。

謝玉京負手而立,漠然無話。

見狀,荊幸知下令道,「行刑!」

士兵舉著火把走進,點燃了乾柴。

烈火轟然而起,殷紅的火苗不斷地向上直躥,「呲呲」冒出滾滾濃煙。

火勢越來越大,吞沒了那白裙女子,卻始終沒有痛苦的呻吟傳來。

刑部尚書長長舒了口氣。

結束了,終於結束了。前朝最後一位餘孽死去,大興,便是真正地亡了。

卻有一股氣味鑽入鼻腔,他登時瞪大了眼,這是……火藥味?!

荊幸知麵色驟變,厲聲吼道,「趴下——!」

砰砰砰!

接二連三的爆破聲響起,尖叫聲、哭聲、爆炸聲響成一片,眾人瘋狂推擠。

「不好,祭台塌了!」

刑部尚書從高台上摔下。

耳邊嗡嗡作響,他掉了一顆門牙,口中腥味彌漫。

這才明白過來,方才那滋滋的聲音……是引線被點燃了!

竟然有人,事先在祭神台埋了炸藥?!

是誰?

這可是誅殺九族的大罪!

「咳咳咳……」滾滾濃煙彌漫,容鳳笙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嗽著。

想要爬起,卻發覺整片地麵都在搖晃。

怎麼回事,地震了嗎?

忽然,一件柔軟的外袍兜頭罩下。

修長的手臂橫過月要際,帶著她騰空而起。

「恩情未還,我怎能讓您死?」

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

&陛下請用,&容鳳笙倒了一杯酒,遞到謝絮的手邊,笑意溫婉。「記得陛下好酒,這是陳年的佳釀,想來陛下應該會喜歡。」

謝絮卻是不接,徑直端坐,似是而非地來了一句,

「他倒是聽你的話。」

這個他指的是何人,自然不言而喻,容鳳笙莞爾,將杯盞放下,「畢竟,從前在侯府的時候,陛下也沒怎麼管過他,不是麼。」

謝絮沒有反駁,拿起杯盞,淺淺酌了一口。

她說的不錯。

謝瓊自幼喪母,一直由他的表姨教養。是她入府之後,向他請求,親自教導世子。養在溫儀長公主的膝下,任他是一根朽木,也該成精了。

容鳳笙緩緩起身,拈起銀簽。

燭火拉長她的影子,投在牆上,分外窈窕纖細。

聽見謝絮冷哼,「長在婦人深閨之手,能成什麼大器。若不是有個出身雲寰的師父,他不一定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朕,也不會讓他做大成的太子。」

對這個兒子謝絮一向不喜,不僅是性格還是相貌,從頭發絲到腳趾,沒有一處是像他的。

倒是像那個瘋女人多一些。

燭火爆開,容鳳笙不動聲色,輕聲道:

「還沒多謝陛下屈尊,如此深夜前來,見我一麵,溫儀感念不盡。」

「溫儀?」

像是聽見了什麼新奇的詞,謝絮眼底閃動著微光,勾著嘴角,緩聲道,「這世上哪裡還有什麼溫儀?公主殿下,大興已經亡了,不是麼。」他撐手看她,金珠折射出刺目的光,眼底興致盎然。

想要看到她臉上,流露出痛苦、憎恨、無力、憤怒的神色。那會讓他感到快意,比在戰場上廝殺還要暢快。

……謝絮啊,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容鳳笙歪頭,有些五無關緊要地想著,她將燭火撥亮了一些,暖光照得膚色瓷白,精致絕倫。

她輕聲道,「妾還未死,大興又怎會亡?」

妾。

用這麼卑賤的自謙,卻說出這樣狂妄的話語。

謝絮心頭一震,麵色驟冷,緩緩地站起身來,「……你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他在她麵前停住,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尾一滴淚痣涼薄勾人,「你就不怕,朕殺了你。」

眼前一暗,容鳳笙下巴被輕輕挑起,感受到男人指腹微微的薄繭,被迫迎上他的視線。

謝絮緊盯著她的眼睛,仿佛想要從中看清她的心思。

容鳳笙毫不回避,眯眼看著他。

謝絮的瞳色如琉璃淺淡,給人一種疏離淡漠之感。昔日的枕邊之人,如今看著,竟是有些陌生。

她忽然好沒來由的,想起謝玉京來。

他們初看,是不像。

但這樣纖長的睫毛,還有下頜骨的收角,形狀優美的薄唇,都是極為相似。隻是遺奴的瞳仁,比他要漆黑得多,且更清澈剔透。

好像空無一物,又好像,一眼就能望得見底。

「在想什麼?」

謝絮皺眉,忽然湊近她耳邊,低聲道,

「讓朕猜猜,莫非是……別的男人?」

如果你的兒子也算……那倒也沒錯。

容鳳笙抿了抿唇,不語。

他們的鼻梁,幾乎要碰到一處,仿佛謝絮下一刻就會低下頭親口勿她一般。

容鳳笙臉上微微泛紅,赧然而笑,她偏頭道:

「陛下說笑了,有陛下在,妾怎會有心思想別的男人呢?」

謝絮也笑道,「公主果真半分未變哪。」

他驟然鬆手,還扯起衣角擦了擦。

對於他這具有侮辱性的舉動,容鳳笙笑意不減,她眼珠子在謝絮身上逡巡了一周,悠悠一嘆,

「駙馬卻是變了很多。」

謝絮輕哼一聲。緩緩踱步到窗邊,那裡正對著池塘,風帶著涼意撲到麵上。

「這段時日你就住在這裡?」

男人語氣很是平緩,卻難免流露了一些刻薄。

容鳳笙微微笑道,「遺奴待我很是盡心,他是個純孝的好孩子,還望陛下不要苛責於他。」

謝絮聽她這樣維護的語氣,便覺得刺耳,「身為儲君知法犯法,他還有什麼事是不敢做的?」

容鳳笙搖頭道,「我是看著他長大的,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遺奴本性純善,」她思量著說,「到底是年輕,做事沖動一些,也在所難免。」

沖動?那些事情,可不像是一時沖動能做出來的。

必是百般籌謀、精心算計。

不過,謝絮今天來,並不是跟她討論怎麼處置謝玉京的,「你就沒有其他的話,想要跟朕說的?」

容鳳笙默默與他對視。其實從很早開始,她就知道這個人的野心。夫妻情分走到終點,也是難免。

如今他貴為天子,她就像他砧板上的魚肉。

但是她手中的籌碼,足以令她立於不敗之地。女子彎眼一笑,「陛下看到那幅畫了嗎。」

是一雙燕子,旁邊題詩雲,「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她極富感染力的語聲,瞬間,就讓謝絮回到了那一年,春光中的初見。

冪籬被風吹起,露出一張舉世無雙的容顏。

重溫那一刻的驚艷,仍有密密的驚栗爬滿心髒,叫人銘記終身。

謝絮回神,重新看向她。

當初的驕傲明艷,好像已經被時光洗去,現在的她,更像是古老畫卷中,溫柔哀婉的美人。

眼底徒然升起煩躁,謝絮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修長的指抵住太陽穴,他抿住唇,忽地起身。

他有些後悔來見她了。

謝絮往門口走去,卻忽地,被人輕輕牽住袖子。

「陛下。」

一雙纖柔的手臂,從背後環抱過來。女子柔軟的麵頰貼上他的後背,「可我從未忘記。」

*

謝玉京負手而立,靜靜望著兩道身影。

他們相擁著,好像整個天地間隻剩二人一般。

止喜還在滔滔不絕,「當初,陛下在大菩提寺附近的圍場狩獵,陛下驍勇,收獲頗豐。這時候,天上飛過一隻青鳥,極為稀有,陛下二話不說挽起重弓,隻消一箭,青鳥便被射落在地。」

與此同時,落地的,還有一隻燕子紙鳶。

止喜描述得活靈活現,就好像自己當時就在現場似的。

謝絮差人前去查看,一個少女忽然鑽了出來,指著一群大老粗說,你們射落了我主人的紙鳶,要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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