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2 / 2）
「第三種是一半真話，一半假話，第三種是全部是真話，不過我個人感覺第三種的可能性比較小，我更傾向於第三種。」
柳寒食把所有的可能性一一列舉出來，呂奉天點了點頭，似乎是非常認同他的說法。
「按照最壞的情況來看，那裡會有一個擁有異能的喪屍，但很有可能，營長也在那裡。」呂奉天說，他掃視一眼眾人，出聲問道，「你們覺得要不要去一趟？」
看的出來他心中也很糾結，因為這很可能是一場艱難的旅途，擁有異能的喪屍他隻遇到過一次，而那一次，他們損失了十幾個同伴，才成功將那個喪屍製服，在那場戰鬥中，顧殊伶兄妹三人也失去了他們的母親。
周圍昏暗的快要看不清楚身邊的人，顧殊伶一個眼神過去，樹上的晶核燈全部亮起。
年瑤發現這些燈好像比昨天晚上要更亮一點，仿佛和顧殊伶一樣，帶著一股怒氣，想要將整個黑夜驅散。
所有人都看了顧殊伶一眼，然後默默地收回視線。
「我去。」顧勝男冷冷地開口。
她坐在呂奉天的右手邊，神情冷冽。
「我也去。」顧殊伶說道，語氣和顧勝男如出一轍，「管他是什麼異能，殺了便是。」
「那你們呢？」呂奉天轉頭看向年瑤他們，語氣坦然而和藹，「你們要是不想去，我也不會勉強你們，畢竟這是我們的家事。」
「我們這兩天在這裡也受到了你們許多照顧，自然很樂意和你們一同前往。」柳寒食神色莊嚴地說，然後他轉頭看向小隊其他成員，「不過我也不強求你們，你們要是不想去，可以選擇留下來。」
等了一會兒，沒有人拒絕。
「好。」呂奉天一拍大腿，道，「那今晚大家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早上一早就出發。」
做好下一步的決定之後，他們便散開了。
每個人自己的碗都由他們自己洗乾淨，隻有灶台需要清理。年瑤和顧勝男一起收完尾之後，正打算往房間走去，忽然一陣溫柔的風刮過，吹起了她的頭發。但是她看向走在前麵的顧勝男，發現顧勝男的頭發依舊紋絲不動。
她想到了什麼，轉頭望去，果然見到一個青年正坐在不遠處的樹杈上，見她回頭之後，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察覺到年瑤停下了腳步，顧勝男回頭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我想再做一點食物，明天帶著路上吃，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馬上就回去。」年瑤道。
顧勝男看著年瑤，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別做太久。」
得到年瑤的保證，她便轉身離開了。
年瑤來到做飯的地方，拿出空間裡的米麵，開始準備明天路上吃的乾糧。要說她空間異能的唯一優點，大概就是食物放在裡麵可以不腐不壞，口味和剛做出來一樣。而這個優點是陳婉怡的空間異能所沒有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長老們才會安排兩個空間異能者一同前往大陸。
等到顧勝男的身影消失在房間門口，午悅才從樹上跳了下來，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的青年，頂著一頭頗為散亂的頭發，走到年瑤兩米開外的地方，然後停住腳步。
「你是又餓了嗎？」年瑤看了一眼顧勝男離開的方向，然後轉頭看向午悅。
他的背上依舊背著那口從營地裡偷走的大鍋，似乎是把它當成了寶貝一樣。雖然午悅是個喪屍，但是他的皮膚卻隻是不健康的蒼白，看起來就像一個單純因為生病，所以身體虛弱的男人，並不像年瑤見過的任何一個喪屍一樣，皮膚不是蠟黃，就是青灰。
他剛剛跳下來的時候，年瑤就聽到了一陣咕嚕嚕的叫聲，是從午悅肚子裡發出來的，和第一次見麵時一樣的聲音。
「嗯。」午悅笑著點點頭，他的笑正氣十足，眉目清朗，和年瑤對他的最初印象完全重疊——就是當她從呂奉天口中第一次聽到午悅名字的時候產生的印象，也是柳寒食說出那句「他是一個英雄」時產生的印象。
「可以麻煩你做點東西給我吃嗎？」午悅捂著餓的發扁的肚子，尷尬而不失禮貌地請求道，「我已經一整天沒吃飯了。」
現在的他和上次見到他時，基本判若兩人，表情謙遜且溫和有禮，年瑤竟一時分不清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可以，你稍微等一下。」不過不管午悅是什麼樣的人，年瑤可以確定的是，他一定不會傷害人類。
變異犬幼崽本來乖巧的跟在年瑤腳邊，看著午悅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黑色的鼻子動了動，聞到一股和年瑤不一樣的味道，這股味道讓它想起了不怎麼美好的回憶，它立馬齜著牙，對著午悅的方向，喉嚨裡發出威脅的低吼。
午悅低頭看著向自己示威的小狗，神色疑惑，不明所以。年瑤怕它等會叫起來引來其他人，連忙把手放在變異犬幼崽的頭上，輕輕撫慰，「別叫，他不是壞人。」
變異犬幼崽仿佛聽得懂她的話，真的閉上了嘴。
「它對喪屍的味道比較敏感，因為它的家人都被喪屍殘忍的殺害了。」年瑤對午悅解釋道。
午悅同情的點了點頭，忍不住誇贊，「它還挺聽話的。」就像是接受過專業訓練一樣。
年瑤嗯了一聲，沒有過多耽誤時間，她重新生火起灶，準備炒幾個簡單的菜，再蒸一鍋米。
「對了，我先離開一下，馬上回來。」年瑤正在準備食材，午悅突然一拍腦門兒說道，然後身體輕巧的越上樹梢，很快消失在黑暗的密林之中。
年瑤奇怪地看著他離開的方向，不消片刻，午悅又背著鍋回來了，手裡拿著兩隻死掉的野雞，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
「你會做這個嗎？」午悅期待地望著年瑤，那雙墨色的瞳孔倒映出年瑤的身影。
年瑤點了點頭：「會。」
「太好了。」午悅高興地說，然後蹲在一旁開始拔雞毛，很快，兩隻雞被他拔得一乾三淨。
年瑤一邊做飯一邊觀察著午悅，突然一個問題從她的腦海裡冒了出來，她好奇地開口問道，「你不想吃人嗎？」
根據午悅的能力，如果他真的想吃人的話，營地裡的人幾乎都不是他的對手，而且年瑤非常理解人類對喪屍的誘惑到底有多大。
雖然那些喪屍能夠表麵上抑製住想要吃人的想法，但是他們的心裡早就興奮的不能自持，恨不得立馬把眼前的人給吃掉。
而且越是厲害的喪屍，人類的味道對他們的誘惑越是強烈。
午悅把兩隻光禿禿的肥雞放在灶台上，拍了拍手上的雞毛，扭頭看向年瑤，三人四目相對。
「說實話，我確實想吃人。」午悅坦然道，他從來都不擅長說謊，他也不想說謊。
他以為年瑤會因為他說了實話而害怕，但是並沒有，年瑤的眼神裡麵是一副理所應當的神態。
頓了頓，他繼續說，「但是，想吃是一回事，不能吃是另一回事。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你做出來的東西比人類還要好吃，假如人類是你手中的青菜的話，」他指了指被拔了毛的兩隻野雞，「那麼你做出來的東西就是我旁邊的雞肉，如果能吃到你做的東西，那麼我完全可以不用吃人。」
年瑤麵露驚詫，有些匪夷所思，「真的嗎？那其他人做的東西呢？」
「完全沒感覺。」午悅直截了當地說，然後好奇問道，「你做出來的東西，就好像施了魔法一樣，你是不是有這方麵的異能？」
年瑤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我有一個空間異能。」
「這樣啊。」午悅扌莫著下巴低聲呢喃，俊美的麵容染上一分嚴肅，「我上次把你們的食物拿走之後，有幾個喪屍來找我，他們似乎也是被食物的氣味吸引過來的。所以我感覺你做出來的東西，應該是對所有喪屍都有像我一樣的吸引力。」
年瑤突然愣住，要是這麼說的話，那她每次做飯都會吸引周圍的喪屍，那豈不是很危險。
午悅仿佛看出了她的擔憂，安慰道，「不過你不用擔心，有我在，他們傷不了你們，畢竟我可不想被迫吃人。」
聽到他這句話，年瑤稍微鬆了口氣。她也沒想到自己做出來的東西居然這麼危險，幸好有午悅在，不然他們什麼時候被喪屍包圍都不知道。
「謝謝你。」年瑤突然說道。
午悅愣了一下，怪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不用這麼客氣，我們也算是各取所需而已，真要說謝的話，還是應該我謝你，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在蘇醒的那一刻抹脖子自盡了。」
每次見麵都被道謝，午悅還挺過意不去的。他記得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天天累死累活，幫那些人找食物，找生活用品，結果那些人都仿佛理所應當一樣，接受著他的饋贈，然而真正跟他道謝的人，兩隻手就能數過來。
他早就習慣了付出不求回報，但是像年瑤這樣禮貌的小孩，還是挺討人喜歡的。
兩個人一邊做飯，一邊聊著天，偶爾會有人從房間出來去上廁所，怕被別人看到，所以午悅躲在灶台後麵，坐在地上，讓灶台擋住他的身影。
先把米飯和菜做好後，年瑤開始熬雞湯，而午悅已經開始大快朵頤起來。雞湯熬的時間需要很久，所以年瑤用另一個鍋開始做煎餅，畢竟她和顧勝男說過了，要做明天的乾糧，如果沒做的話，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等雞湯熬好之後，午悅也差不多把飯菜吃完了，他看著雞湯，又看了看摞成一排的幾十個煎餅，咽了口唾沫，「這些都是給我的？」
「不是。」年瑤說，「這是我們明天路上吃的。」
午悅低下頭，失落的嘆了一口氣，忽然一個拿著餅子的手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給你一個吧。」年瑤站在午悅麵前，午悅端著一鍋雞湯坐在地上，抬頭望著她。
如此近距離的觀看，年瑤發現午悅的眉眼異常的俊美，在晶核燈的照射下，他的頭發不是正宗的黑色，而是黑中透著深藍，就連那雙墨色的瞳孔也微微泛著藍色的光。
這種頭發和瞳孔的顏色往往因為人的異能而會發生相應的變化。
午悅愣了一秒，不禁勾起一個溫柔的笑，伸手接過了那塊煎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