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遇女魔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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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年與陸驍剛從那些戰馬裡挑了兩匹隨心的出來以做自己的坐騎,並不知屋裡的溫大牙等人已把算盤打到了自己頭上。他二人進屋來,瞧著眾人的視線齊齊地落在他們兩個身上,不覺都有些詫異,兩人對望了一眼,辰年便先開口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

溫大牙起身走上前來,二話不說就給辰年與陸驍兩個跪下了。他一跪,後麵的人呼啦啦也都圍了過來,一同跪在了地上。瞧著他們突然這般行事,辰年不解道:「這是怎麼了?」

溫大牙便道:「昨夜裡要不是您二位,這會兒咱們都早已進了閻王殿,咱們沒別的好謝的,先給您兩個磕個頭以謝救命之恩。」他說著,便鄭重其事地帶著眾人向辰年與陸驍磕了一個頭。

辰年忙往旁側避了避,說道:「溫大當家說的這叫什麼話,還不叫大夥快些起來!」

誰知溫大牙等人卻不起身,隻執拗地看著辰年與陸驍兩人,又道:「咱們還有一事要求您二位,還請您能答應咱們,否則咱們就跪死在這裡。」

辰年不想他會說出這話來,眉宇間不由得添了一些冷淡之意,看了溫大牙兩眼,沉聲說道:「溫大當家,你有事便說,我能幫則幫就是,可我從不受人脅迫。」

溫大牙一聽辰年說的這話,心裡不覺有些發慌,又怕已惹了她不悅,忙帶著大夥磕下頭去。辰年見此隻微微笑了笑,拉著陸驍不急不緩地在一旁坐下了,也不說話,任這群人跪在地上給自己磕頭。

溫大牙本料著辰年心軟,磕不幾個頭就會叫大夥趕緊起來,他們也好借著這機會提要求出來。誰知她竟拉著那陸驍坐下了,看戲一般看著他們磕頭。這與他預料的全然不同,倒讓他心裡一下子沒了底,也不知這頭是繼續磕下去,還是就這麼自己停下來。

跪在後麵的傻大最先不磕了,他人高馬大,一會兒的工夫就把自己磕得有些發暈,也顧不得溫大牙的交代,自己就先停了下來,直直地看向辰年。

辰年卻向著他笑了笑,偷偷地向他抬了抬手指,示意他先站起來。傻大也沒猶豫,很聽話地站了起來。因著他在最後,溫大牙等人也瞧不見他,更是聽不見辰年與陸驍發話,隻得硬著頭皮繼續磕下去。

又過片刻,竟聽得辰年百無聊賴地問陸驍道:「他們這是磕了多少個了?」

陸驍奇怪地問道:「還要計數?這我可忘了,隻能從頭數了。不過這麼多人我可記不過來。」

辰年便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就隻數溫大當家一個人的吧。」

溫大牙聽了這話,一腦袋差點沒紮到地上去,等聽見陸驍竟真的一本正經地數了起來,他這頭就再也磕不下去了,隻得停了下來。他早已瞧出辰年才是主事的那個,便頂著已經有些紅腫的額頭,可憐巴巴地看向辰年。

辰年笑了笑,還是剛才那句話:「溫大當家,我從不受人脅迫。」

溫大牙咬了咬牙,說道:「謝女俠,大夥想求著您收留咱們。」

辰年聞言訝異地挑了挑眉毛,道:「溫大當家,這可是你們的寨子,我們不過是借宿的人。」

溫大牙點頭:「您也在這裡留了幾日,知曉咱們寨子到底是個什麼光景,若不是有您兩位在這兒,昨夜裡大夥已做了那些官兵的刀下之鬼了。他們都叫我一聲大哥,可我是既養不活他們,也護不住他們,我實在沒臉做他們的大哥了。」

他說著,又將跪在地上的這些人指給辰年看,「謝姑娘,您再看看咱們這些人,說出去是山匪,像是多麼威風一樣,可大夥要是能在外麵討口飯吃,誰會躲進這山裡來?不是在官府有案底的,就是沒人要的歪瓜裂棗,也就是在道上嚇唬嚇唬過往的客商,詐兩個飯錢,就連那打家劫舍殺人滅口的狠勁都沒有。說句不怕您笑話的,農忙的時候,咱們還要給那大戶去做短工,隻為著賣把力氣換口糧食。咱們和虎口嶺那幫殺人劫貨的家夥不一樣。」

溫大牙說得言辭懇切,辰年不覺收了臉上的嬉笑,沉聲與他說道:「溫大當家,您起來說話。」

溫大牙聞言卻仍不肯起身,繼續說道:「我知道就這樣訛上您實在不該,您本是好意救了咱們,咱們卻像狗皮膏藥一般甩不掉。可我真是沒別的法子了,求您給大夥指條生路。」他說完便又伏下身去給辰年磕了個頭,這個頭磕得極重,全不像前麵那般偷巧。

辰年半晌沒有說話,在那裡靜靜地看了溫大牙等人良久,才肅然說道:「溫大當家,不是我不肯出手幫你們,而是我自己也是無根浮萍,還不知會飄到哪裡。」

溫大牙忙道:「您到哪裡,咱們就跟著您到哪裡!」

辰年又沉吟片刻,這才說道:「你們先起來吧,此事得容我考慮一下。」

溫大牙等人不好再說什麼,心中雖不情願,卻都知道了辰年不吃這一套,也不敢再拿磕頭來迫她,隻得站起身來。溫大牙這才忽地記起自己剛才回身的時候好像看到傻大是站著的,忍不住回頭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傻大十分委屈,忙出言解釋道:「大哥,我磕得勁大,一個頂別人兩個的。」

這話卻把辰年與陸驍都說得笑了,傻大瞧著他們笑,便也跟著傻嗬嗬地笑了起來。這時,忽地聽見肖猴兒叫道:「崔小二醒了,崔小二醒了,他要說話!」

眾人聽見了忙都湊過去看,就見楊熠果然正在低聲呻吟,嘴裡還喃喃自語的,不知在低聲說些什麼。溫大牙伸出手扌莫了一下他的額頭,隻覺得那額頭熱得燙手,不由得氣得罵肖猴兒道:「他這哪裡是醒了,分明是燒得都說胡話了!」

他罵完又看向辰年,向她討主意道:「謝姑娘,你說怎麼辦?」

辰年問溫大牙道:「近處可有郎中?」

不光是楊熠這裡需要郎中診治,便是另外那兩個重傷之人,現在雖還未發熱,可這樣重的傷勢,怕是也要熬不過去。

溫大牙遲疑了一下,答道:「南邊鎮子上倒是有,隻是要把那郎中請過來,就怕官兵的事就瞞不住了。」

辰年自是也明白這個道理,她想了一想,與溫大牙說道:「那也沒法子,總不能這樣看著他們幾個等死。這樣,先去鎮上將那郎中糊弄過來,莫讓別人知曉,再把他在這裡扣些日子,以後的事就等以後再說。」

若是被人知曉那些官兵都死在了寨子裡,到時候大不了帶著這幫人逃走便是。其實也有更好的法子,那就是將那郎中糊弄了來,待用過了之後便殺人滅口,隻是此種行徑太過於狠毒,無論是辰年還是溫大牙,都做不出此事來。

寨子裡眼下沒受傷的人連一手之數都湊不夠,除去辰年與陸驍,就隻剩下了傻大與肖猴兒還算是好的。可傻大太憨,肖猴兒則與那鎮上的人太熟,這樣算下來,隻得由辰年與陸驍出麵去鎮上請那郎中。

溫大牙雖下定了決心要攀住辰年與陸驍,可那是想著求人家收下他們幾個做小弟,不料卻先要人家替自己這幫人跑腿辦事。他不覺甚是難為情,對辰年與陸驍謝了又謝,又叫肖猴兒給他們兩人帶路,道:「有他領著,路上也方便些,待到了鎮子,不叫他進去就成。」

此刻外麵的風雪早就停了,倒是一片晴好的天氣。辰年與陸驍牽了馬匹出來,卸下了那些一眼就能認出的軍中裝備,由肖猴兒帶著,上馬直奔南邊的鎮子。幾十裡山路,三人不斷揚鞭催馬,直過了晌午,這才跑到了那個小鎮之外。肖猴兒怕被人認出,不敢進鎮,隻在坡上遠遠地指著小鎮上僅有的一條青石板路,與辰年說道:「東邊第六家就是李家藥鋪,裡麵有坐堂的郎中。」

辰年順著肖猴兒指的方向看了看,輕輕地點點頭,與他說道:「你尋個隱蔽點的地方藏一藏,我們盡快趕回。」

她與陸驍策馬從山坡上俯沖而下,馬蹄踏起碎雪,揚到半空之中被陽光一照折射成多彩的光點,亮亮閃閃的,煞是好看。肖猴兒一時看得有些呆愣,直到那兩人在鎮子外勒馬,這才回過神來,自去尋了地方藏身。

辰年與陸驍並轡而行,進入這個小鎮。雖剛過晌午,街上卻已沒了什麼人,街道兩旁倒是有幾間店鋪,不過看樣子生意甚是蕭條。兩人沿街向東而行,一直尋到了那家藥鋪門外,陸驍看一眼辰年,在她前麵進了那藥鋪。

一般藥鋪的布置大多相同,迎麵沖門的是櫃台與藥櫃,正廳左側才是那郎中坐堂看病的地方。陸驍是鮮氏人,卻不知曉這藥鋪裡的布置,進門後左右看了看,這才瞧見那左邊坐著有郎中模樣的人,可待他再瞧清那人的模樣,步子卻不由得一頓。

辰年就跟在他身後,他這一停害她差點沒撞到他身上,偏他個子十分高大,把辰年的視線遮擋得很是嚴實,辰年隻得偏頭從他身側看去,一瞧那坐堂的郎中,竟也是嚇了一跳。

那又黑又瘦的郎中不是別人,竟是有著神醫之稱的道士朝陽子。

正好朝陽子也抬頭看過來,瞧到他兩人也是微微一怔,可隨即就變了麵孔,十分不耐煩地叫道:「你兩個怎的又來了?快走,快走,我說過了,你家老太太那病沒治,趕緊回去準備後事吧!」

陸驍還有些睖睜,辰年那裡卻是反應過來,把陸驍往旁邊一撥,央求朝陽子道:「求求您出手救一救家母吧,家母勞苦一生,到現在還沒享過什麼福,求求您救一救她吧。」她說著,聲音裡竟都帶上了哭音。

陸驍人又不傻,自然瞧出這兩人都在做戲,雖不知道這戲是做給誰看的,卻也知道不能從自己這裡露了餡。可他實在沒辰年這說哭便哭的本事,隻得耷拉著眼皮沉下臉來,強擠出一些悲色,暗中卻凝了心神聽著藥鋪中的聲響。

這樣仔細一聽,便辨出這藥鋪裡除了朝陽子,裡間似還有一人,氣息甚是細微綿長,幾不可聞。

那人既能將氣息控製到這般微弱,可見其內功必然是十分深厚。陸驍輕輕地拉了拉辰年,向她示意裡間藏有人。辰年微微頷首,嘴上卻仍是不停苦苦央求朝陽子,完全似一個為重病的母親求醫的女兒。

朝陽子以前一直覺得眼前這丫頭嘴尖舌利油滑可惡,可此刻看來卻隻覺其機靈討喜。他麵上又極不耐煩地拒絕了幾句,最後才做出挨不過辰年的央求的樣子,道:「那好,我就給你開個方子,你抓了藥回去給你家老太太吃,至於她能不能好,那就聽天由命吧!」說完,提筆蘸墨龍飛鳳舞地寫了兩張紙,遞給辰年,「給你!」

辰年上前千恩萬謝地接了那紙,隻掃了一眼就瞧到下麵那一張寫的另有內容,便不露痕跡地收入了袖中,回頭看了看那櫃台處卻沒人,又問朝陽子道:「道長,抓藥的那小哥呢?」

「啊?」朝陽子愣了一愣,這才答道,「回家探親去了。」

辰年遲疑著,又問:「那這藥?」

朝陽子不想她做戲還要做得這樣全套,不由得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起身去櫃台處胡亂地抓了兩包藥丟給了她,趕他們道:「快走,快走!」

辰年這才與陸驍出去,兩人出了鋪門也不敢說話,徑直上馬往鎮外走,待離那藥鋪有段距離了,辰年才敢低聲問陸驍道:「可有人跟蹤咱們?」

陸驍搖頭道:「沒有,那人沒跟出來。」

辰年瞧著左右無人,便將之前藏入袖中的紙張掏了出來,打開細看,就見上麵潦草地寫了兩行字:子時初刻,藥鋪後院東廂房,魔頭靜宇軒入定,可乘虛而入。

辰年看到那魔頭的名字,不覺驚訝地「咦」了一聲,奇怪地問道:「朝陽子怎的招惹到了他?」

陸驍對中原武林中的事情知之不多,聞言探過頭來看了一眼,問道:「靜宇軒是誰?」

辰年便與他解釋道:「我也隻是聽說過這人的名頭,據說這人武功深不可測,人亦正亦邪,性子極其古怪,他若是看你順眼,你便是再陰險狡詐他也不嫌,還能幫你提刀殺人,可若他看你不順眼,你便是絲毫沒有招惹到他,他也可能滅你滿門。」

陸驍不覺皺眉,沉默了一會兒,問辰年道:「那怎麼辦?救還是不救?」

辰年一時也是矛盾,若是對上那靜宇軒,便是陸驍也不見得是其敵手,可要是能將朝陽子尋去給楊熠他們治病,就憑他的醫術,寨裡那幾人的性命怕是都能救得過來。她沉吟片刻,道:「朝陽子脾氣雖壞,人卻不壞,我們還得救他一救。況且朝陽子與你交過手,大概知道你武功的深淺,既然叫咱們那個時候過去,想是有把握能製住那魔頭。」

他兩人又說了幾句,這才回到之前與肖猴兒分手的山坡處,辰年打了一個響亮的呼哨,等了片刻卻不見肖猴兒從藏身處過來,不覺有些擔憂道:「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兩人順著地上的馬蹄印一路尋過去,直進了山坡旁側的一道窄溝,又往前走了不遠,便聽得迎麵傳來馬蹄之聲,片刻之後,那山溝拐彎處便出現了一人一馬,正是他們尋找的肖猴兒。肖猴兒遠遠瞧見他們,忙叫道:「我尋到了石大壯他們,就在前麵。」

石大壯便是昨日裡被溫大牙派來鎮上采買糧食的兩人中的一個。辰年瞧那兩人一直沒有回去,昨夜寨子裡又突然去了那許多官兵,便猜著那兩人可能是遭到了官兵的毒手。溫大牙他們還想著出去找一找,不想竟是落在了此處。

原來這肖猴兒名不但叫做猴兒,性子也如那猴兒般沒有定性,他本在那坡上等著辰年與陸驍,不到片刻就四下裡轉悠了起來,無意間卻看見山下溝裡似有些什麼,便騎馬跑了下去,誰知卻尋到了石大壯與另一人的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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