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你謀我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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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看來,破寨對他們來說倒是不難了。崔習又思量片刻,道:「還有一事,就是攻破寨子後如何去占了那寨子,咱們人少,對方人多,雖說是一群悍匪,也總不能將他們都殺光了,更別說那裡麵也不都是窮凶極惡之輩,罪不至死。」

辰年笑道:「我倒是想了個法子,你聽聽是否可行。」

她便將自己這些時日來考慮的法子說給了崔習,崔習聽後仔細考慮一番,道:「我看可行!」

他們倆眼下便是牛頭寨的頭腦人物,既然決定了此事,便各自著手去安排。辰年將溫大牙等幾個得力手下尋了過來,耐心囑咐了一遍,又將其中關竅細細講解給他們聽,道:「此刻江北已經大亂,咱們若是隻守在這裡,早晚也是死路一條。不如狠下心來,再進一步!」

其餘幾人都有些興奮,唯有溫大牙謹小慎微,遲疑道:「大當家,是不是太冒險了?」

辰年笑道:「富貴險中求嘛!咱們雖不求富貴,可求活路也是一般。」

肖猴兒更是叫道:「大當家所言極是!若像溫大哥以前那般膽小,咱們這會兒怕是早就餓死了。」

瞧著眾人都同意,溫大牙便也不再反對,隻道:「此事要做,可要好好盤算。」

辰年知溫大牙的性子,便道:「放心,我已有算計,隻是這段日子咱們寨子裡的事還要你來撐著,蓋房也好,訓那些新來的人也好,都不可落下,免得叫人瞧出破綻來。」

溫大牙也喜做這些事情,忙應下了。牛頭寨既有溫大牙管理,辰年便隻全心全意去謀那虎口嶺。

因著山外戰亂,山裡湧入的流民越來越多。不知是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的消息,說虎口嶺那裡有人分糧,這消息口口相傳,引得許多無路可去的百姓都湧了去。沒過些日子,虎口嶺山下竟是聚了幾百口的流民。虎口嶺的人雖幾次下山驅趕,可總有人打著虎口嶺二當家的名號偷偷來此處給眾人分糧,因此流民非但不見減少,反而日益增多。

虎口嶺大當家著急上火,二當家更是委屈萬分,而牛頭寨溫大牙這裡卻是望著一日日空下來的糧倉心疼不已,幾次偷偷問辰年道:「大當家,還要往那裡送糧?再送,咱們冬天都沒的吃了。」

辰年笑了一笑,道:「放心,待過些日子,我還你一地窖的糧食!」

她這裡苦心算計虎口嶺暫且不提,且說那山外世界,形勢也是瞬息萬變。與戰亂不休的江北相比,江南雖也熱鬧了一陣子,可隨著雲西王大軍的撤回,仿佛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封君揚走後不久,皇帝便冊封了貴妃封氏為後,為其舉行了盛大的冊後大典。

典禮過後,帝後兩人由宮人伺候著換下禮服,新後封氏親自端了杯茶送到皇帝手邊,嬌嗔道:「皇上也真是的,心中有臣妾就足夠了,還非要這樣興師動眾,那些朝臣不知又要說臣妾什麼。」

皇帝微笑著接過茶放置一旁,卻伸手拉了封後坐到自己身邊,笑道:「誰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去,管他作甚!他們還說你是禍國妖姬,會亡了朕這江山呢。結果怎樣?若不是你封家忠義,朕這江山早就被那些虎狼一般的叔伯兄弟們奪去了。」

封後溫婉地依靠在皇帝懷中,柔聲道:「皇上是真龍天子,自有上天庇護。那些藩王不過是蝦兵蟹將,縱使一時蹦躂得厲害,也隻是跳梁小醜,怎能與皇上相比。」

這話說得皇帝十分高興,可一想起那些雖被封君揚擊敗卻仍保有實力的幾個藩王,卻又不禁頭疼,道:「你們姐弟也太過於小心了,該叫君揚留在朝中幫朕的,他這樣一走,倒是又叫那些老匹夫沒了忌憚。」

封後聞言,屏退了殿內的宮人,起身向皇帝跪拜下去,正色諫道:「皇上,天下是齊氏的天下,便是要人輔政,也該請德高望重的齊姓王爺入朝,怎可叫外戚輔政?且不說會引得皇室藩王不滿,便是朝中也會多有議論。再者說,君揚雖對皇上是忠心耿耿,絕無二意,可若在盛都待得久了,保不齊他底下人會生一些不該有的心思。到時內有外戚擅權,外有藩王作亂,皇上該如何自處?」

這一番話其實早就有忠心老臣與皇帝說過,皇帝自己也已不知細細體味過多少遍。他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從眼前這個女子口中聽到這些話,一時不覺有些睖睜,靜靜地看著封後,說不出話來。

封後抿了抿紅潤的唇瓣,又繼續說道:「依臣妾愚見,皇上若要擇臣輔政,不如從齊姓王爺中選得一位既忠心又德高望重的。這樣一來,既可彰顯皇上的心月匈,又可堵天下人之口,叫人知曉皇上並非是容不下自家叔伯兄弟,越王與嶺南王已身死,全是其咎由自取。」

皇帝沉默良久,伸出雙手扶起封後,動容道:「後宮女子雖多,卻也隻有你一人是全心全意為朕著想。」

封後麵露嬌羞之色,垂目道:「臣妾也有私心,隻盼得臣妾這份真心能得皇上看重,長伴君側,眷寵不休。」

她這般坦誠,卻更叫皇帝感動,伸臂攬她入懷,低聲道:「卿待朕以赤誠,朕定不負你。」

封後眼前忽地晃過那個笑容明亮張揚的女子,那個曾驕傲地與她說「本宮與皇上年少結發,恩愛十幾載」的皇後蕭氏,她最後孤身一人死在了冷宮之中。

嗬!帝王的情話啊,說出來最為動人,卻也最不可信!封後柔順地伏入皇帝懷中,嘴角上卻綻出一抹嘲弄的淺笑。

千裡之外,封君揚帶了幾十輕騎剛剛趕回雲西,與病榻上的雲西王說道:「父王所料不錯,齊氏氣數未盡,諸藩王雖然兵敗,但實力仍在,兒臣若是強留盛都,隻會引得他們聯合反撲。不若暫退一步,先看齊氏諸王內鬥,待他們人心散盡,我雲西再趁機而進。之前是兒臣心急了。」

雲西王剛到知天命之年,人卻已是快油盡燈枯,卻靠著百年老參吊著,這才等到了封君揚趕回。他緩緩轉動一雙渾濁的眼珠,看一眼那兵符,嘶啞著嗓子說道:「你能這般隱忍克製,已是難得,為父縱使現在死了,也能閉目了。」

封君揚聞言伏床痛哭:「父王莫說此話,您還要瞧著兒臣替您打下這天下,擁您登基為帝呢。」

「你能奪了這天下也是一樣。」他困難地吞咽了一下,「和泰興聯姻以穩江北,先定江南再圖北上。防備賀臻,此人心機深沉,不容小覷。」

封君揚泣聲應「是」。

雲西王緩了好一會兒,才又吃力地說道:「我死後,善待你那幾個兄弟,便是老三也莫殺他。莫要怪父王偏心,是父王太過於了解自己的兒子。你江北遇襲之事,他沒那個能耐算得如此精準,當中太多蹊蹺,不知是誰借了他的手行事。」

封君揚泣不成聲,應道:「兒臣知道,不會與他計較。」

雲西王停了一停,又道:「不要太信你大姐,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全信不得。」

瞧得封君揚略略遲疑了一下,雲西王麵上便露出了一絲嘲笑,道:「你真以為那孩子她是為了咱們封家舍棄的?」

封君揚低下頭去,默然不語。

雲西王說道:「你是我最得意的兒子,又怎麼會看不透,你就是不願意相信罷了。那孩子胎象不穩,全靠著藥養著,你大姐偷偷從宮外尋了個神醫聖手回去,聽那神醫說孩子先天不足,就是強行生下來也活不過百日,她這才下了那個狠心。」

封君揚想不到當中還有這些曲折,他在盛都宮中也安排有眼線,卻從沒聽說過這神醫聖手的事情,甚至連封貴妃胎象不穩之事都不曾得到消息,可見封貴妃對此事瞞得如何嚴密。

不等他問,雲西王便又問道:「你是不是想問我如何知道的?」

封君揚默了一默,答道:「是。」

雲西王頗有些費力地扯了扯嘴角,嘲道:「因為那神醫就是我派去的。」

封君揚聽得背後一緊,隻覺不寒而栗。

雲西王眼睛空盪盪地看向帳頂,好半晌,才似自言自語般地說道:「心要狠,才能做大事。」

封君揚想要應一聲「是」,可那嗓子卻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發不出一絲聲響。

雲西王呼吸忽地急促起來,風箱一般呼哧了一會兒,勉強道:「身後事我都安排好,你無須擔心。下去,把你母親叫進來。」

封君揚垂手退出殿外,換了雲西王妃進去。那守在院中的幾個姬妾本也想跟進去,卻被王妃冷冷的一瞥駭得停下了步子,怯怯地立在廊下低聲啜泣不止。

院中,雲西王其餘的幾個兒子皆垂手立在那裡,不管心中如何作想,麵上卻都是一副悲戚神色。封君揚隻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便把目光收了回來,怔怔地望著腳前的青石磚失神。

不知過了多久,殿內突然傳來雲西王妃的一聲痛哭。封君揚頓覺得心頭一空,似是哀傷,卻又似有一絲隱隱的輕鬆。他緩緩地閉了眼,好一會兒才又睜開,從此以後,他就是雲西王了。

江北,隨著天氣漸寒,白日也越來越短。辰年等人在虎口嶺北側峭壁下等了不過個把時辰,那暮色便已是極濃。陸驍將一卷細繩斜挎在肩上,轉頭看向辰年,再一次問道:「你真要同我一起上去?」

辰年將從朝陽子那裡順來的金絲手套戴在手上,向陸驍笑了一笑,道:「你這話要是叫我師父聽見,又要惹得她罵。休要廢話了,沒準我比你速度還快。」

陸驍又看了看她,這才道:「你先上吧,我在後麵。」

辰年不與他客氣,腳在岩壁上借力一踏,身子便輕巧地往上躥了丈餘,伸手攀住了一塊突出來的山石。她身形微微一頓,腳尖又往那峭壁上輕輕一點,也瞧不見如何用力,人卻又往上躥了丈高,攀住了另一處。

人在崖底看著,隻覺得她身子輕靈無比,不過眨眼工夫,就到了十幾丈高的地方。肖猴兒激動得抓耳撓腮,叫道:「摘星手!師父教過的摘星手,想不到師姐竟把它用到了此處!」

這摘星手本是套掌法,辰年卻活學活用地用到了輕功上,便是靜宇軒見了,都要贊她一句腦子靈活。陸驍仰頭微笑著去看辰年,直到瞧她爬到過半,這才用手攀住了那岩壁,不緊不慢地往上爬去,眼睛卻時不時地去掃辰年一眼,似是怕她失手墜落下來。

那峭壁雖是陡峭,好在不是很高,不過一炷香的工夫,辰年便就輕飄飄地躍上了崖頂。又過片刻,陸驍才從後不緊不慢地爬了上來。辰年不禁有些得意,笑問他道:「怎樣?我這輕功可比你的好?」

陸驍想了一想,答道:「這崖壁若是再高上幾十丈,你便要輸給我了。」

辰年這一手雖是精妙,卻要深厚的內力來支撐,若是那峭壁高過百丈,她確實是不能用此法上去。辰年笑道:「你說得沒錯,山崖再高了,我內力不濟,就得在半月要上尋個地方緩口氣才成。」

陸驍笑了笑,沒說什麼,將肩上的繩索解了下來,往崖底慢慢放了下去。此刻天色已黑,隻能瞧見崖底燃著的那支火把,待那火把左右晃了一晃,陸驍便又將那細繩拉起,將拉上來的結實粗繩尋了棵大樹捆好。

辰年那裡已點亮了一隻小小燈籠,瞧陸驍把繩子捆好,便向著崖底揮了幾下燈籠,放出了暗號。

不一會兒的工夫,肖猴兒最先借著那繩索攀爬上來,眾人隨後也一一爬上。最後上來的是傻大,他身子最是高大笨重,偏月要裡又綁著兩把石錘,累得直喘粗氣,耍賴一般往地上一坐,粗聲叫道:「可要累死我了,下回打死我也不爬這玩意了。」

辰年清點了一遍人數,不見人少,這才放下心來,與眾人說道:「如何行事已經交代給你們了,記住莫慌,隻需按計劃行事便好。」

眾人紛紛點頭,辰年這才與陸驍兩個對視一眼,一起往那山寨中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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