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情真意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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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年被他點破心思,辯解道:「我隻是不想在後院裡應酬那些貴夫人啊,個頂個的虛假,與她們算心眼,還不如跟著你去算點正經事呢。」

封君揚彎下月要抄起鞋子給她穿著,隨口問道:「哦?什麼叫正經事?」

辰年笑道:「滅掉賀家,吞掉鮮氏!」

封君揚卻是微微一怔,抬眼去看辰年,過得片刻,才問她道:「就真的這樣恨賀家嗎?」

辰年直視著他,鄭重點頭:「恨,要多恨就有多恨。」

封君揚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僵硬,還是忍不住低聲問道:「那我呢?」

這般恨賀家,那麼他這個把她送回賀家的人呢?可也是這般恨?

屋中一下子靜了下來,似是連空氣都凝住了,封君揚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緊著一下。辰年定定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才答他道:「阿策,我依舊愛你,危難時候,依舊可以拿命去換你的命,隻是,我再不敢把後背放心地交給你。」

封君揚垂了眼簾,良久後淺淺一笑,輕聲道:「我知。」

兩人俱是沉默,過得一會兒,辰年伸足輕輕地踢了踢他,笑道:「阿策,你還要不要給我穿鞋子?」

封君揚笑笑,握了她的腳踝給她穿鞋,口中似是不在意地說道:「辰年,明日裡隨我進宮一趟吧,大姐一直想看看你。」

辰年想也不想地拒絕道:「我可不要進宮去。」

封君揚稍覺意外:「為何?」

「怕被暗算唄!你拿我當掌中寶,瞧著我是千好萬好,可太後娘娘與封夫人那裡,恐怕會覺得是我搶了芸生的好姻緣,視我為肉中刺呢。」辰年站在床下,活動著酸軟的手腳,笑著回頭看封君揚,又問他道,「再說,這個時候叫我入宮,萬一見到芸生,我該說些什麼?」

封君揚一時沉默。辰年笑了笑,又道:「其實我與芸生兩個倒不是誰搶了誰的,而是徹底錯了身份,若一開始是我去了鮮氏,她來嫁你,沒準就是兩段好姻緣,不知能省了多少事端。」

聽聞這話,封君揚心中不喜,不禁沉了眉眼,低聲嗬斥道:「不許胡說。」

辰年笑嘻嘻地走到封君揚身邊,用力抱住了他的月要,仰著頭看他,軟聲央求道:「好阿策,你想法幫我推一推,待日後芸生走了,我再進宮去見太後娘娘,還不成嗎?」

她這樣與他嬉皮笑臉,封君揚竟是提不起半點脾氣來,隻好沉著臉說道:「宮裡可以不去,但是剛才那話絕不能再說。」

辰年目的既已達到,自是要服軟,忙不迭地點頭應下,湊過去親了他一口,笑道:「阿策最好了!剛才那話我是故意說出來氣你的,快莫較真了。」

封君揚麵色這才轉好,雙手不自覺地環住了辰年,正欲開口說話,卻聽得侍女在外麵稟報說順平來了。封君揚隻好鬆開辰年,出了屋門,就見順平正站在廊外,瞧他出來,忙道:「王爺,朝陽子道長來了。」

封君揚還未及有所反應,辰年已是從屋內沖了出來,急聲問順平道:「真的?在哪裡?」

順平麵上堆起笑來,偷偷瞄了封君揚一眼,瞧著他微微頷首,這才答道:「道長剛到,正在外院喝茶,小的忙著就來給您報信了。」

辰年情緒激動,一時什麼也顧不上,隻提了裙子往外跑。封君揚無可奈何,示意暗衛提前清除這路上的閒雜人等,這才提步在後跟了上去。順平見狀忙追過去,小聲向封君揚稟道:「隻道長一人來了,沒見著王妃的師父。」

封君揚步子微微一頓,問他道:「可知原因?」

「道長未說。」順平答道。

封君揚緩緩點頭,一路跟著辰年到了小廳門外,略一遲疑,卻沒進門,隻在外站了一站,便轉身去了後麵書房。

朝陽子在屋內聽得外麵的腳步聲漸遠,這才看向辰年,問她道:「你是怎麼回事?怎麼會以賀家女的身份嫁了這封君揚?」

辰年無奈苦笑,將朝陽子離開宜平後發生的事情一一說給了他聽。朝陽子不想事情竟會這般曲折復雜,一時聽得愣住,待反應過來便叫辰年把手腕伸給他,指端輕扣上她的脈搏,凝神片刻,道:「果真奇怪,各處經脈分明完好,而且比尋常人還要闊上幾分,卻是空盪盪的全無半點真氣。」

「該是那丹藥的緣故。」辰年說道,她傷後急於練功,吃了不少白先生給的「固元丹」,卻不想那丹藥並非固元之用,隻把她經脈改造得奇特無比,無論多少真氣,隻要一入經脈,便如泥牛入海再無消息。

朝陽子麵色凝重,撚須不語,辰年瞧他這般,便就笑道:「道長,不用為著此事發愁。我這半年來沒的武功,也是一樣過日子,倒是不覺如何。」

朝陽子一張黑臉不由得更黑,沒好氣翻了辰年一眼,道:「少在道爺麵前裝模作樣,你是個什麼性子,道爺還能不知?若是能有武功在身,怎會受賀家那些人的鳥氣!」

「既然已經這樣,也隻能自己勸自己了。」辰年笑笑,忽地想起一事來,問朝陽子道,「怎的不見我師父?她沒和您在一起?」

朝陽子不由得沉默,過得片刻,才與辰年說道:「你師父情況也是不好,比起你來也強不到哪裡去。你是體內真氣盪然無存,她與你恰恰相反,卻是真氣鼓盪,經脈欲裂。」

辰年聽得一驚:「怎會這樣?」

朝陽子黑著臉說道:「我早就說過那五蘊神功不是什麼好東西,練到最後跑不了要落個走火入魔,她卻偏偏不聽,隻一門心思要練成這神功。現如今體內真氣激盪紊亂,不知哪一天將經脈撐爆了,人也就完蛋了。」

「不是還有慧明大師嗎?」辰年問道。

聽辰年提起慧明,朝陽子卻是冷哼一聲,道:「那老和尚自己半點武功不會,整日裡隻會說些個糊弄人的鬼話,有個屁用!」

靜宇軒神功練至最後一層,便止步不前了,也是因著這個緣故,朝陽子這才帶著她去了雲西,想著回師門翻一翻師父留下來的書籍筆記,看看能不能尋到解決的辦法。可方法還沒尋到,靜宇軒體內的真氣卻是越發不受控製。朝陽子別無他法,又想著行針給靜宇軒散去這五蘊神功,不想這回靜宇軒死活不肯,竟是寧可死了也要練神功。

他們兩人脾氣都不算好,談不幾句便就談崩,靜宇軒一怒之下,竟撇下朝陽子獨自走了。朝陽子怕她出事,正四處尋找,卻被封君揚派去的人尋到,把他請來了盛都。

辰年聽完,忙問朝陽子道:「那我師父現在何處?可有消息?」

朝陽子搖頭道:「她現在雖然已入絕境,可一身武功還在,又是有心藏著我,哪裡能叫我找到行蹤。」

辰年想了一想,沉聲說道:「我找封君揚幫忙,多派些人手出去,總能尋到師父下落。」

朝陽子不覺苦笑,道:「就你師父那武功,便是尋到了,隻要她不肯散功,咱們也拿她無法。」他停了一停,才又繼續說道,「她之前就說了,若是我暗算她,像上一次那般給她散了功,她就先一刀宰了我,然後再自盡。」

這確是像靜宇軒會說出的話,辰年聽得沉默,半晌無言。

朝陽子心中煩悶無比,沒好氣地擺了擺手,道:「不提那女魔頭了,先說說你有個什麼打算。你可要隨我離了這是非地?若是要走,道爺就想法將他這大將軍府的人都放倒了,到時你就跟著我大搖大擺地出去,氣死他封君揚!」

便是靜宇軒沒事,辰年都不想拖累他們兩個,更何況現在這種情況。她笑了一笑,搖頭道:「我現在挺好,不打算走。」

朝陽子拿眼翻她,問道:「你真能不計較那小子的欺騙,全忘了以前的事?」

辰年默了一會兒,嘴角上翹出一絲譏誚,低聲答道:「怎能全忘?心裡總會有根刺在那,不過等心磨得硬了,也就不覺得怎樣了。」

她不想再與朝陽子談論這些事情,轉了個話題,道:「道長不用操心我這裡,另有一事還要您出手幫忙。我有一幼時好友,身上被那鬼手白章下了毒,還請道長過去給他看看,設法解了他那毒才好。」

「鬼手白章?」朝陽子不覺皺眉,「十幾年前倒是聽說過此人,據說手段極為卑劣狠辣,手下從不留活口,所以才得了個鬼手的名號。不過他當年在江湖中隻是曇花一現,剛闖出名頭便沒了蹤跡,人們隻當他是被仇家殺了,不想竟是被賀家一直偷偷養著。」

辰年道:「道長不知,此人長得慈眉善目,一臉和氣,初一見都會當他是個好人,半點看不出卑劣狠辣來。」

朝陽子聽得冷笑,道:「你這丫頭,最愛以貌取人。別人暫且不說,就說封君揚這小子,除了長得比別人好,他還有哪點好?麵上看似個謙謙君子,暗地裡卻是滿腹的陰謀詭計,性子又陰狠,手段更是毒辣,全無半點坦盪磊落。你這樣性子的,不知怎的就瞧上了他!」

他說的話雖難聽,卻俱是實情,辰年聽得低了頭,沉默不言。朝陽子瞧入眼中又覺心軟,冷哼了一聲,道:「算了,現在再說這些也是沒用,好在這小子也不算是全無好處,起碼對你也算癡情。」

朝陽子不禁又翻了翻眼睛,沒好氣地白了辰年一眼,道:「你內力的事情不要著急,等我好好琢磨一下,沒準就能將你的經脈重新修復。還有,你那個朋友現在哪裡?叫他出來,我倒要看看那白章有什麼手段,能用些什麼毒!」

「那人現在還在賀家手上,我須得安排一下,才能與他見麵。」辰年沉吟了一下,又道,「不如這樣,道長先在我這裡住下,我叫封君揚派人去尋訪師父下落。師父在江湖上仇人不少,此事還需要暗中進行,待有了確切消息,咱們再去尋她。」

天下這般大,若是能憑借封君揚的勢力,自是比朝陽子一人去找的要好。朝陽子緩緩點頭,道:「眼下也隻能這樣辦了。」

兩人又說了陣子話,便聽得外麵有腳步聲漸近,卻是順平過來傳話,「王爺已備了酒席,命小的來請道長過去。」他說著又看向辰年,恭聲說道,「王爺叫小的轉告王妃,說前院裡人多眼雜,還請王妃回去換身衣服再來。」

辰年這一身打扮確是不適合在前院裡出現,便與朝陽子說道:「道長先去,我隨後就過去。」

順平聞言,忙躬身引著朝陽子往那席上走。封君揚已是先到了那裡,與朝陽子寒暄幾句,親自請了他入座。朝陽子性子雖急,人卻不傻,瞧著封君揚態度恭謹得過分,不由得狐疑地看了看他,問道:「你可是有什麼事要求我?」

封君揚聽得淡淡一笑,揮手斥退了四下裡的侍從,道:「實不相瞞,確有一事要求道長。」他說到這裡不覺頓了一頓,俊麵微微有些泛紅,「我與辰年都已不小,至今還子嗣空虛,不知道長可能給開些湯藥,好叫辰年早些懷上身孕。」

朝陽子實在意外,半張著嘴愣了片刻,這才問封君揚道:「你們成親多久了?」

封君揚答道:「今日是第四日。」

朝陽子氣得差點從凳子上蹦起來,不可思議地瞪著封君揚,道:「才剛剛四日,你就著急?她若是現在就有了身孕,那才叫見了鬼呢!」

封君揚也是太過於心急,恨不得辰年那裡立刻有了身孕,這才向朝陽子提出這樣的要求。現聽朝陽子這樣說,他麵上難免訕訕,卻是沒說什麼。

朝陽子瞧他如此,不由得嘆了口氣,道:「我知你是個什麼心思,你想著用孩子拴住辰年,我沒猜錯吧?」

封君揚唇邊露出些苦笑,輕聲說道:「道長猜得沒錯,您也知道,我之前負辰年太多,她現在雖已嫁了我,我心裡依舊是不踏實,就想著若是我們兩個有了孩子,她再有了去意時,顧念的東西能多些。」

他這話叫人聽著著實心酸,朝陽子雖是不喜他,可卻也看出他對辰年確是一片深情。說到底,朝陽子和辰年都是吃軟不吃硬的脾氣。封君揚這樣一示弱,朝陽子對他的怒氣倒是不覺少了幾分,又想辰年既要與封君揚過下去,這孩子早晚要有,朝陽子撚須略一思量,便就說道:「你伸腕過來。」

封君揚聞言略怔了怔,這才把手腕伸了過去,口中卻是說道:「道長,我身子一向強健。」

「少說廢話!」朝陽子指端搭上封君揚脈搏,不過片刻工夫便就收了手,斜了封君揚一眼,嘲道,「你這兩日可真是賣了不少力氣。」

封君揚聽出他話裡的取笑之意,俊麵微紅,道:「是心急了些。」

「這事可不是心急就成的。」朝陽子嘿嘿一笑,示意封君揚附耳過去,湊在他耳邊低聲囑咐了幾句,又道,「一味癡纏也不行,算準了日子,還須得養精蓄銳幾日,你們兩個身子都強健,放心,孩子很快就有。」

封君揚聽得連連點頭,又問道:「可用再服些湯藥?」

「不用。」朝陽子搖頭,正要再說時,辰年與順平一同從外麵進來,笑著接口問道:「不用什麼?道長和王爺在說什麼?」

朝陽子剛要回答,封君揚卻是趕在他之前答道:「沒有什麼,順平那裡肚子不好,想叫道長給開幾服湯藥,道長說不用。」

說完,就瞥了一眼跟在辰年身後進來的順平。順平反應極快,當下忙就說道:「道長既說不用,那一定是用不著了。小的也覺著沒什麼大事,許是前幾日夜裡沒蓋到,著了些涼。」

朝陽子聽他們主仆兩個瞎話張口就來,這般糊弄辰年,不覺冷哼了一聲,陰惻惻地說道:「我忽地又覺得還是吃些藥妥當些,也莫要熬什麼湯藥了,我這裡有粒藥丸,叫順平現在吃了就是。」

他說著,真就從懷裡扌莫出粒藥丸來,向順平遞了過去。順平猜到這藥丸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不覺苦了臉,可憐巴巴地看向封君揚:「王爺……」

辰年瞧出情形有異,也不說話,隻看看順平,又去看封君揚。

封君揚這個時候隻能舍了順平出來,微微一笑,與順平說道:「既是道長給的,還不趕緊吃了。」

順平無奈,強作笑顏地吃了那藥丸,不想剛咽下去,就聽得辰年又問道:「道長,這一粒可夠?您可莫要小氣,還是多給幾粒吧!」

順平駭得一跳,忙道:「夠了,真的夠了!」說完再不敢多留,趕忙退了下去。

他這般模樣,把屋中幾人都逗得笑了。辰年在封君揚身旁坐下,輕笑著瞥了他一眼,嗔道:「你定是又糊弄我呢。」

她已是換了男子裝束,一身天青色長衫,月要束玉帶,襯得人俊美無儔,竟如玉樹蘭芝一般。封君揚瞧著既是驕傲又是歡喜,又見她似笑非笑地斜睨自己,心中更是蠢蠢欲動,隻恨不得暗中伸手去揉她一把才好。他強自忍下了,清了下嗓子,柔聲說道:「你莫要飲酒,我陪著道長便是。」

話音剛落,朝陽子不禁打了個冷戰,沒好氣地說道:「快別酸了,再酸都要倒了牙了。」

封君揚不以為意地笑笑,向著朝陽子舉杯敬酒。朝陽子心思單純,封君揚又是有意討好,不過說得幾句話,席上的氣氛便就融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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