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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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許久沒笑過,與環素玩鬧仿佛又回到在沈家未出嫁的時候,無憂無慮,什麼都不必擔心。

那時每日憂心的隻有阿兄何時給她尋到心心念念的書,跑去問阿姊長安城時興的雪緞,害怕課業做不完祖母罰她…

悠哉悠哉地躺靠在軟榻裡,手烤火爐,暖融融的,想睡便睡,做什麼都自在,可真好啊!可惜,現在一身束縛,再也回不到那時心念的日子了。

天色漸晚,環素去淨室吩咐人備水。沈沅坐了會兒,有些乏想先去榻裡躺一躺,人方走到屏風處,就被一道大力拉了去。沈沅驚呼一聲,待看清麵前人冷凝的臉她又迅速屏住呼吸,不敢再鬧出動靜。

他麵色不太好。

沈沅眼睜大看他,打量會兒,心思轉了千回,想他何時來的,自己方才可說了什麼惹他生氣的話,他又聽去多少。想了半天,沈沅都沒記起自己方才提過攝政王陸潯。

她應…沒惹到他吧。

沈沅軟軟的手緩緩落到陸潯月要側,夜間飲了些酒水,果子味的,清甜醉人,踮腳湊過去,溫軟的唇就貼在了他的兩片涼薄上,帶著醉人的芳香。

迷醉縈繞在兩人之間,久久不散。

她眼睛很亮,是喜悅後未歇的餘韻,落回腳,淺笑問他,「王爺來了怎麼不提前知會一聲?」

陸潯摟她月要的手鬆了開,向上遮住她亮亮的眸子,沈沅眼前忽地一片黑暗,不自覺眼眨巴兩下,卷翹的眼睫刮在他手心,癢癢的。

他另一手粗糲的指腹去磨她的唇瓣,最後移到她鮮紅仿若滴血的耳珠上,「嫂嫂又犯了錯,是該打。」

環素吩咐人備完水,水溫調試好忙回屋服侍沈沅過去,見夫人不在外間,猜想夫人是累了,應在裡間榻上休息,又到屏風處,方要進去,就聽裡麵夫人的聲音,「環素?」

環素退半步身,忙垂頭應,「夫人,水溫好了,奴婢服侍您去淨室。」

裡間妝鏡台前,沈沅坐於案上,雲緞烏發垂散在雪白的肩頭,束發的簪子全落了,耳鐺也被他摘了下來,半靠牆壁,雙手顫顫巍巍地撐在案沿兒,旁側立置的妝鏡將她整個人都映了出來。

陸潯立在她麵前,修長白皙的手中握著一把桃木梳子,握了一把烏黑發緞,不急不緩地給她梳在一起。第一次梳發,手藝並不算好,他低眼捕捉到她水亮眸中一閃而過的嫌棄。

梳好後,他才將她抱下案,沈沅雙腿微微發軟,被他抱著放到床榻裡。妝鏡台上,一枚青白玉螺紋扳指滑落了幾滴水珠。

陸潯拉起她身下的被子給她蓋嚴,沈沅望著他薄涼冷凝的眉眼,目光最終停留在他修長的指骨上,記起方才的愉悅,她此時竟然還想將那愉悅延續下去。

她靠近榻邊的手從被下伸了出來,一點一點挪動,最終揪住了陸潯覆在榻沿兒的衣袖,好像抓住一塊浮木,想要更多。

陸潯垂眸望向闊袖揪緊一處素白的小手,冷漠地將那隻手拽了下去,「怎的,嫂嫂以為方才我是在取悅你?」

「真把本王當奴才使喚了?」

他第一次,在她麵前自稱本王。

發冷的臉叫人害怕。

沈沅咬唇搖頭,不是的,她沒有,她隻是…沈沅有些難以啟齒,她隻是很想要。

沈沅被自己這荒唐的想法嚇住,她倒底在想什麼!她竟然生出這等卑賤求歡的心思!沈沅啊沈沅,你倒底怎麼了?

她像是被嚇到一般,神色變得驚恐,看他猶如毒蛇,忙將手縮了回去。

陸潯眉皺得更緊,小東西又跟他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他現在沒心思陪她玩。方才的話他可記得呢!

陸潯正要開口訓斥,就聽屏風外有人走動。

沈沅從被裡探出頭,隻露出半張臉,怯怯地看了他一會兒,才清嗓開口。

環素聽出夫人聲音不對,可也說不上是哪不對勁兒,回話後,裡麵夫人又道「我乏了,今夜先不洗,歇了吧。」

這可太不對了。

夫人一向愛潔,一日不沐浴都難受,逢夏日還會沐浴兩三次,今天祭祀,風塵又大,席間飲了些酒水,夫人一早就說夜裡無論如何都要淨身,可這時怎麼突然說不用了,難不成是出了什麼事?

環素又開口問了一遍。

裡間沈沅料想是環素多心怕她出事,才多嘴問的,可她不想告訴環素陸潯在這,他們方才還…

沈沅小手又探出去,去揪陸潯的衣袖,兩臂輕輕搖了下,眨巴一雙淚眼,低聲兒,「王爺,您躲一躲,就躲一會兒,成不成?」

她叫他躲,把他當什麼?情夫嗎?

陸潯打掉她晃得人頭疼的手,掐她白嫩的小臉,「沈沅,還沒被罰夠?」

沈沅被他掐得頭歪了歪,鼓鼓嘴,小聲嘀咕,「你別老掐我,會胖的。」

一字不落地進了陸潯的耳,陸潯看她瘦得掐不到肉的臉,抬手拍了兩下,意味深長地低眼,目光轉到她被掩的月匈脯,「胖點好。」

沈沅臉驀地又紅了,想到方才他手經過的地方,竟有些不敢看他。

陸潯不願依她的話躲開,沈沅隻得應付環素,「你且歇吧,等我醒了再洗洗。」怕她還多問,又加了句,「今日太累,我想先睡會兒。」

外間的環素已經猜到或許是夫人不方便,至於怎麼不方便,她不願意再想。她清除記得,當初七郎君隨意自如來內院。

環素離開,寢室內再次靜下,陸潯心情不暢,不願再看她,坐到她梳妝的地方,手拿起案上懲罰她的扳指,慢悠悠地套進拇指上,過一會兒又從拇指上順出來,又套回去,樂此不疲。

被裡的沈沅兩眼望他,她現在渾身粘膩,極為不適,想去沐浴。可礙於他在這,她便不敢了。生怕他還要做出什麼下流的事。再鬧得動靜大,被外人知道,隻會對她不利。

而且她能感覺到她現在很不正常,方才她竟然極想被他觸碰。

沈沅甩出腦中怪異的想法,清醒些,想找個話題趕走一室詭異的氣氛。

「王爺…」沈沅欲言又止,開了口方覺這句話可能現在還不宜說。

「嗯?」陸潯背靠太師椅,慵懶應她一句。

見她閉了嘴,眸子掀開,「又憋著什麼壞呢?」

沈沅咬唇,看他眉眼蹙了起來,吞吞吐吐道「有一事,一直想問王爺,可不知如何開口。」

陸潯目光轉淡,沒方才的和顏悅色,舌尖舔了舔牙,不斷撥弄拇指的白玉扳指,壓下心底的躁意,「說。」

沈沅想了會兒,才鼓起勇氣道「長安城的命案,朝廷命官接連慘死,皇室一族枝脈凋零,是否與王爺有關?」

半晌,陸潯嗤笑,不避不閃地對上她那雙眼,慢悠悠答,「是啊。」

「怎麼,小嫂嫂想為那些人伸張正義,要殺我嗎?」

「我殺不了你。」沈沅搖搖頭,似是在兀自思考。

是殺不了,而不是不能殺,不願殺。

陸潯早料到這番結果,沒甚好失望的,隻是有點躁,眉皺起,撥弄扳指的手一下又一下,一刻都沒停過。

「王爺究竟和他們,和陸家有何愁怨呢?」

沈沅又開口問。

她知這是陸潯最大的底線,是他這匹孤狼隱藏最深的秘密。

她問出口,極有可能惹他動怒,命就沒了,可她還是想試試。沈沅心底總有種直覺,陸潯不會傷害她。

陸潯的麵色,徹底淡了。

他眼探尋地望過去,「嫂嫂什麼?是想試探我對你的興趣究竟有多少嗎?」

他起了身,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至榻前,「今日陸家祠堂的賬我們還沒算呢。」

他取下拇指的青白玉扳指,溫涼的玉寸寸磨過她的臉,猶如地獄下的涼意,他的眼亦是冰冷。

沈沅微滯,望他。

「沈沅,我說過隻有你可以殺我,但不是現在。」白玉扳指停在了她唇珠,他將扳指收了回去,又抵在自己的薄唇上,「嫂嫂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現在是我籠子裡養的金絲雀,金屋裡的小嬌嬌,隻有被我玩弄的份兒。」

她從這句話裡聽到毫不客氣的羞辱。

沈沅像是挨罵的小孩子,沮喪地垂下頭,眼眶裡醞出委屈的淚。

他怎麼這樣的壞,好想把他的嘴巴縫上。

許久,沈沅才悶悶回他的話,「知道了。」

陸潯目光落到她梳得鬆散的烏發上,烏鴉鴉的發緞被他用一根細綢束綁住,起初她不願意,他亦不會紮綁,隻是厭惡女人散發,耳邊聽她哭唧唧的喊疼,愈發不耐,直接隨手歪歪扭扭地綁了。

結果又被她嫌棄醜。

以前他怎麼沒看出來,她心思這麼多。

陸潯涼涼瞥她,覺今夜他就不該來,也就不會聽到她那句由心而發,該死的話。

喜歡顧家大表哥。

嘖,人不大,心裡裝下的倒是不少,還三心二意,怎麼就沒見她對自己這麼真誠過。

陸潯走的時候又打了沈沅的屁股,沈沅猝不及防,被他打個結實。他好像發泄似的,自己痛快了,沈沅軟肉都要裂開,火辣辣的疼。

嗚嗚…痛死了。

新帝登基,此前新選的妃嬪作廢,新帝又年僅十歲,尚不是婚配的時候,選妃一事就耽擱下。

幾近隆冬,風雪泠泠,算來陸潯掌權已有數月。攝政王手段狠辣果決,是以雖朝政更迭,朝臣接二連三的死,但政事還算穩當,沒出半分差錯。

隻不過先前腐敗爛到骨子裡,以至於至冬,天愈發嚴寒,古言「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如今腐敗之下又加霜雪變天,百姓流離失所,困苦愈發嚴重。

長安自古是繁華聖都,居無定所的流民便成群遷徙,移居到長安,長安街邊的乞討者便照往日都多。

此事反應到朝廷,小皇帝自然做不得主,決斷還要陸潯來做。

沈沅坐在馬車裡,頭從車廂內探出,望向街邊不過五步一個行乞者,細眉微蹙起,這情形她已不是第一次見。

以前沈家會在北城施粥,可近些年流民實多,僅靠施粥也隻能解決燃眉之急,那些離長安數十裡,百裡,千裡的人又該怎麼辦?繁華如長安尚且如此,更何況遠在千裡之外的苦寒貧瘠之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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