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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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憂慮地回坐到車廂內。

馬車停在九重閣樓外,沈沅彎月要踩蹬下了馬車,入內院,陸潯正立於梅樹下,麵前躬身站一人,似是在秉事。

陸潯瞥見她,眼微眯了下,又收回視線,抬手拿掉落在肩側的梅花。

沈沅沒進去,就站在原地看他。

陸潯身量掀長,玄墨外氅罩在身上,更襯他英挺的身姿。沈沅注視著他冷漠薄涼的眉眼,覺他更適合凜冬,就像薄涼的雪,捂在手裡便化了,永遠讓人探尋不到心底的蹤跡。

這些日子沈沅時不時都會來,可他沒再留她過夜,待一會兒就要把她往外趕,她不走,他就直接把她扔出去,是真的扔。

毫不留情。

沈沅頹喪地站在原地,不知何時眼前投下一片暗影,陸潯聽完青霄秉事,就過了來。

兩人麵麵相對,沈沅先開了口,「王爺有沒有用飯?」

陸潯盯她一瞬,轉身便抬步上了樓,隻給她留下一個玄墨的背影。

沈沅隨他一起往裡進。

陸潯走一步,沈沅就跟他一步,他停住她也停住,到了三樓拐角,陸潯忽然站住身,沈沅沒料到他停得這麼快,腳步還沒停下,陸潯一轉身,她就直接撞進了她懷裡。

陸潯挑眉。

沈沅撞完後退一步,想了下又湊近,貼到他月匈口,兩小臂去抱他的月要,「疼。」

陸潯似笑非笑,「上次罰嫂嫂還是在一月前,嘖,肉那麼嫩,到現在都沒好?」

沈沅被他戲謔得紅臉,「不是那疼。」

「剛撞的,鼻尖兒疼。」

陸潯一手搭在她月要間,免得她掉下去,另一手抬起,薄涼的指腹點她撞得發酸的鼻尖,指尖輕捏了兩下,酸意沒過多久便下了去。

他低眼,凝視懷中嬌小的人,沈沅眼睫顫了兩下,倒是沒躲開,任由他揉捏。

「有一事,我想請求王爺。」沈沅遲遲開口。

嗬,到他這來隻有利用他的事。

陸潯揉捏完,手鬆開她的月要,正要轉身,月要間的荷包就被人拽了去,始作俑者從後麵抱住他,有點委屈可憐,「王爺好久沒抱我上樓了。」

陸潯垂眸慢悠悠瞥了眼抓在月要間白嫩的手,冷言冷語,「嫂嫂是腿殘了,還是被罰得嫩肉疼,連路都不會走。」

沈沅習慣了他的諷刺,依舊緊緊抱他不鬆手。

許久,那人才轉過身,竟直接橫臂抬手,將她像扛麻袋一樣扛到了肩上。

沈沅從沒被人這般粗魯對待過,登時就慌了,眼見著升高的樓梯一陣眩暈,胡亂在他肩上掙紮。

驀地,臀部陡然一疼,他又打了她屁股。

「再亂動我就把嫂嫂扔下去!」

沈沅一動不敢動了。

陸潯一路將她扛到了九樓。

這裡沈沅已經有些日子沒來,重回鳥籠,竟有一種親切之感。沈沅被自己這個念頭嚇到,忙打消這可怕的想法。

陸潯沒隨她進來,坐於長案後翻折子看。

沈沅乖乖地躺在榻裡看他,她還在想關於流民的事,就聽他開口,「嫂嫂想求我尋個法子解決那些亂民?」

他看出她心裡的想法,她心地軟,這種事情不用猜他就能看出來。自她來這,皺巴巴的小臉上就寫滿了惆悵擔憂。

沈沅點頭,見他並沒看自己,直接開口,「王爺打算怎麼辦?」

陸潯放下手頭奏折,回視,「嫂嫂以為,我會讓大魏的江山好過嗎?」

沈沅被他一噎,是啊,他應巴不得這江山早亡了,哪裡會去管無辜餓死的百姓。可他再如何恨,受苦的不應該是那些無辜枉死的人。

年頭不好再加上苛捐雜稅,流民數量與日俱增,如此下去,到最後不是發生民變動亂,就是街頭無數殘骸。

「王爺想不想要呢?」沈沅來時梳好妝,妝容精致,美艷不可方物。美眸如玉含波,盈盈回望。

「想要什麼?」陸潯問她。

「我呀。」

陸潯一怔,又見她笨拙地從榻上翻身下來,也沒穿鞋,托著裙擺出了籠子,噠噠地朝他跑過來。步子急切淩亂,繞過長案,迫不及待般撲到他懷裡,「王爺不想要我嗎?」

陸潯怔後大笑,又嫌棄皺眉,「那麼多人的命隻換嫂嫂一個,可真是虧了。」

他說完,便俯身堵住了那張還要說話的小嘴兒。

他都料想到接下來她要說什麼,她這張嘴可太會哄騙人。

沈沅雙臂纏住他的後頸,順著他的舌啟開齒縫,腦中竟一時暈眩,看不清麵前的人影,隻知道想要靠他更近,想要他更多。

忽地,唇上的薄涼沒了,陸潯鬆開手瞥她,示意她該離開。

可她還不想走啊,他不是想要她嗎,怎麼到現在依舊坐懷不亂?

涼風從窗外吹進,吹得沈沅一瞬間清醒,麵上的紅熱退去,她心下驚恐,方才,她倒底在想什麼?她竟然想要和陸潯…她是瘋了嗎?!

沈沅騰地從他懷裡起身,急匆匆出了屋。

陸潯坐在原地揚了下眉,小東西最近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兒。

沈莘在邊關養了幾月,傷終於好得差不多。給家中寄了書信,沈枕白又從長安傳信,命他速歸。

沈莘合上信紙,將信紙至於手側。朝廷腐敗,亂臣當道,他早先便看出先帝的荒淫無道,家中敗落後仕途又屢遭迫害,最後無奈從軍,本想勝仗歸來以護家中老小,怎知天不遂人願。

又叫那禍亂賊人鑽了空子。

沈莘這些年在邊關也不是在混吃等死,他早已培養了自己的勢力,隻待時機成熟,一舉斬殺亂臣,重擁明君。

他提筆回信,婉拒老父苦求,還要再等等,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戰火紛起了,才是他整軍而歸之日。

隻是現在最讓他擔心的是他的幺妹,自小被他捧在手心裡的寶貝,現在卻被陸晉那等小人糟蹋。他必是不能再讓幺妹待在那虎狼之地。

沈沅接到阿娘給她的帖子時,正坐在淨桶裡沐浴,環素將帖子拿過來,阿娘心中隻說對她愈加思念,祖母身體有恙,要她回去雲雲…

沈沅愈看愈覺得不對,阿娘未免讓她擔心,寫信從不會寫家中事,這次怎麼直接落筆就寫祖母病了呢?

她開始懷疑寫封信倒底是不是阿娘親筆。

現下她要回沈家,陸晉依舊養病任何人都不得見,沈沅去了佛堂拜別陸老太太,陸老太太自陸潯回長安就整日憂愁,花白頭發分毫青絲不見,也無暇管她的來去,隻見了她半刻就說自己累了打發她離開。

翌日動身,沈沅隻帶了點必要的貼身換洗之物,就回了沈家。

此時九重閣樓陸潯在三樓提筆寫字,青霄從外麵進來秉事,雙手呈兩張信紙。

陸潯拿過來,隨手打開,一封邊疆來信,另一封長安回信。

陸潯先看熟悉的字跡,她對自己的家人總要比對外人親密,薄薄的紙張上被她一口一個阿兄填滿。他甚至都能尋出小東西寫信時好似吃了橘子糖般甜蜜雀躍的心情。倒底是親哥哥,可比他這個假的要親。

嗬!

沈沅回府當夜,沈家一片祥和寧靜,阿娘沒哭得紅腫了眼,祖母也好好的,還抱她叫她心肝兒。沈沅這才意識到,她是受騙了。

必是家中人以為她是舍不得陸晉才到現在都不願和離,是以才把她騙回府,叫她日後都不必回去。

沈沅一時不知是該哭該笑。

可她現在留在沈家,日後該找什麼借口去見陸潯呢?

住了幾天期間顧家老太太來訪一次,不知有意無意,顧家大表哥也來了,兩人竟還陰差陽錯地在一起待了會兒。沈沅尷尬,大表哥倒是沒她的不自在,謙和有禮,緩和兩人的氣氛,到最後沈沅釋然,心思轉個彎,有求於人,便和大表哥說了幾句話。

又過了幾天,沈沅剛要開口提離開的事,就被祖母打發去了佛堂。祖母態度嚴厲,叫她麵壁思過,沈沅不敢不從。

當夜她跪在慈悲佛像麵前時前昏昏欲睡,絲毫不覺門外有身影悄然逼近。

直到耳聽門吱呀的動靜,沈沅的瞌睡蟲一下子就跑了。都這麼晚,有誰會來?是阿姊嗎?可白日祖母讓她麵壁思過,阿姊可是勸都沒勸過一句,不是阿姊,還能是誰呢?

沈沅正要回頭,就又聽到身後慢悠悠的說話聲,「不愧是將門,府中防護可要比陸家強多了。」

是陸潯,他竟然來了,他竟然找到自己家了。

沈沅不敢轉身看他,隻希望這是場夢。

「怎麼,我幫嫂嫂辦妥了事,嫂嫂轉頭就翻臉不認人?」陸潯已到她麵前,闊袖拂地,他一手挑起她的下巴,麵靠近,俯身含住她的唇。

沈沅驚訝後,便順從配合,隻希望動靜小些,可別叫旁人發現了去。

以前他都是溫和的,甚至有幾分冷淡,淺嘗截止,可今夜,沈沅覺得他像一匹飢餓的狼,直咬得她肉疼。

到最後沈沅實在受不住,嗚咽一聲,陸潯才放開她,乾淨的指腹描摹她的唇珠,麵發冷,「沈沅,長本事了,我若不親自來,你打算在沈家躲一輩子?」

「不不!」沈沅急忙解釋,「是祖母怕我在陸家受委屈才將我關在這,我正想法子回去。」

「幾日前我已叫大表哥明天偷偷將我帶出去,你且…」沈沅還沒說完,下巴一痛,就聽陸潯陡然拔高的音,他陰著臉,寒聲震得人心尖兒發顫,「顧家大表哥?」

「顧容慈?」

作者有話要說: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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