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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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潯地將她扒拉過來,讓她麵對自己,一雙眼都哭得有點腫,陸潯嫌棄道「又不是到絕路,嫂嫂哭什麼。」

「大不了日後發病,來尋我就是。」

沈沅止住哭聲,認真地想日後要一直跟陸潯求歡的模樣,瞬間更加悲傷了。

「沒有別的法子了嗎?」沈沅小心翼翼地去拉他的手,紅腫的眼睛像一隻可憐兮兮的小兔子。

陸潯捏她的手,不知是不是沈沅的錯覺,她竟覺得他的麵色淡了下來,從未有過的認真,「也不是沒有。」

就是要付出的代價有點大罷了。

他的麵色太過嚴肅,甚至沈沅覺得他看她的眼竟有幾分從未出現過的凝重和溫柔。

一瞬而過,沈沅眨了下眼,再回神時便再也捕捉不到,他又恢復到平素冷淡的模樣。

「時候不早,嫂嫂若休息夠了偏門有人候著,會送嫂嫂回席麵。」

他拂袖起身,轉身大步往外走,隔得遠遠,他陰沉的話一一入了沈沅的耳,「動用宮中羽林衛,找到陸識那個畜牲後關到牢獄裡先上刑。」

沈沅有些疲憊,困意襲來,她卻是沒什麼睡意,出來應該有些時候,再不回去阿姊該擔心了。

怕外人發現攝政王抱的女郎是沈沅,環素一直候在外麵不敢進去,已過了大半個時辰,夫人還沒出來,環素急得不行。正要想法子進去,就見打遠走來一娉婷人影,正是夫人。

環素急步迎上去,四周看了眼確認無人後才低聲開口,「夫人,您有沒有事?」

沈沅搖搖頭安撫她,「別擔心了,我沒事。」

環素瞧她麵色除了有點憔悴,終於正常些,才鬆下氣,「夫人,咱們快回去吧,二小姐已經派人尋過一次了。」

沈沅聽後不禁頭疼,二姐姐眼睛毒,她可要打起精神,千萬不能露了陷。

席麵還沒散,宴飲正歡時一片歡聲笑語,沈沅離席大半個時辰,沈紓按捺不住派人尋過一次,沒見到沈沅隻看到跟在她身邊的貼身婢女,隻傳話說夫人累了要歇歇,可哪裡歇這麼久還沒回來。

沈紓心裡正擔憂著,席麵突然喧嘩起來,三兩婦人俯首帖耳似在傳什麼消息,陸家四房夫人麵色驚恐地從席上起身,竟連宮禮都沒做,恍恍惚惚地提裙就向外麵奔,仿佛見鬼一樣出了大事。

沈紓納悶,向後招招手,叫侍女打聽打聽出了何事。侍女聽從吩咐下去,不過一會兒,人便回來,麵上凝重,「小姐,攬月閣,陸家四爺出事了。」

陸識等許久,原以為沈沅會忍受不住哭著跑回來求他,想不到到最後竟還沒等到人,陸識憤然地順著沈沅離開的路去找他,即便找不到人,抓到她和外男私通也好,這種藥他就不信還有人能受的住!

在宮裡轉了幾圈,陸識都沒找到人,他愈加懷疑了,她人還能躲到哪去?

陸識皺眉,覺出來時候差不多,想先回席,宮中羽林衛突然出現,竟不明原有將他抓了起來。

陸識掙紮無果,開口,「是陸潯叫你們抓的我?」

亦是無人理他,想來也是,宮裡除了攝政王,誰還有如此大的權力呢?

不過陸潯為什麼要抓他?陸潯自回長安從未真正動陸家一人,這次又是什麼引子讓他抓了自己?

驀地,陸識記起長兄莫名其妙被陸潯砍斷的手臂,今日不知從哪消失的沈沅,那樣漂亮的臉蛋,窈窕的身姿,世間少有,難不成陸潯和自己一樣…

陸識不敢再繼續想下去,被人壓上了攬月閣,亦是宮裡最高的閣樓,放眼可俯瞰整座長安城。

陸潯本想將陸識壓到牢獄,可轉而一想小東西可憐兮兮在他身下喊疼的模樣,又覺得這樣實在太便宜他,遂便讓人到了這兒。

陸潯慢悠悠拾階而上,日光大亮,刺得他眯了眯眼,他走得慢,感受日光打到側臉的溫度,仿佛還有那人軟軟的唇貼上的感覺。

少有的,真誠的,去親近他。

陸潯指腹在那處壓了下,輕輕的,很快又收了回去。

羽林衛退守樓下,獨留陸識一人在上麵,青霄守在一側,見陸潯上來,近前拱手,「主子。」

陸潯瞥了眼立到原處的人,緩步走近,「我本來想讓陸家苟延殘喘一段時間。」

望著一步步朝自己走近的人,陸識下意識咽唾,心裡惶惶不安,強穩下聲開口,「王爺叫人抓我到這做什麼?」

「做什麼?」陸潯嗬笑,「四哥不是猜到了嗎?」

陸識詫異,難以置信地看他,脫口而出,「沈沅是你帶走的?」

「啊!」他話一落,右眼飛快被一隻短刀紮重,整塊眼球都凸了出來,猙獰可怖至極,慘叫聲淒厲而過,聲聲不斷。

還沒等人看清,陸潯已極速至陸識麵前,眼都沒眨拔出陸識眼眶裡的短刀,又一聲淒厲慘叫,滾燙灼熱的血濺了陸潯滿臉,他背對日光陷在陰影裡,寒著的臉猶如地獄閻羅,「我碰一下都怕哭的寶貝,四哥也敢這麼糟蹋?」

手起刀落,短刀穩穩紮進陸識的月匈口,連刀柄都紮了進去,陸潯盯著他的眼,緩緩轉動刀刃,攪得陸識五髒六腑扭曲猙獰,陸識撐著最後一口氣卻死不得,甚至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口,他清除得感受到生命在流逝,眼前一黑便再沒了意識。

陸潯抬手拔出短刀,那具逐漸涼下的身體便如風中浮萍一般,撲通一聲,從閣樓上墜了下去。

死相之慘,不可名狀。

青霄忙過來呈上先前置好的乾淨帕子,陸潯接過草草擦了把麵上骯髒的血跡,又去擦拭手中短刀。

「她回去了嗎?」陸潯淡聲開口。

青霄知道她是誰,回道「主子走後沒多久,夫人就從後門回了宴席。」

是她的性子,畢竟她二姐還在這,小東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家裡人,心心念念都是沈家。

嗬,也不知道把他放在哪。

陸潯沒繼續留在宮裡,先回了九重閣樓,陸家骯髒的血讓他覺得惡心。

攬月閣的動靜不小,沒過多久,席麵上所有人都知道了,陸家四房夫人哭喊著趴到陸識摔爛的身體麵前,哀嚎不斷。陸識屍體已然涼透,月匈口拳頭大的窟窿透風,臉被摔得稀爛,死相淒慘,再看不出本來麵貌。

席麵上人紛紛探情而至,沈沅站在人群外麵,她知道地上躺著的人是誰,她也知道是誰下的手。

陸潯的手段她親眼見過。

沈沅在原地怔然片刻。

「窈窈!」

耳邊是熟悉溫柔的聲音,撫平她心下的慌張恐懼。

沈紓提裙小跑過來,就見到阿妹傻傻地呆怔在原地,她早就派人打聽過,知道是怎麼一番情狀。窈窈幼時便就膽小,小時候一段時間還極為怕黑,都是她陪她睡,今日見到這番情形,必是怕極了。

「窈窈我們回家,不怕了,不怕了…」沈紓過去抱住沈沅輕拍她的後背安撫,「窈窈我們回家。」

沈沅好像沒了意識,被沈紓牽著,挪動兩步,提線木偶般跟著她。

這夜晚飯間沈沅沒吃多少,沈家人都不約而同地沒提這件事,入夜沈沅回屋,梳洗過後入了暖榻。

她井不是害怕陸識的死狀,他是惡有惡報不值得同情。讓她一直放心不下,晃晃而過的是陸潯的態度和手段。

她不敢想如果今日她沒恰好遇到陸潯,真的和別的男人…他會怎樣對她?

一夜,沈沅少有安眠。

翌日天明,沈沅早早起身,梳洗後去找沈老太太請求出府,念及昨日確實讓她受了驚嚇,沈老太太沒多問就由著她。

陸潯坐到三層閣樓窗前,一腿搭於案沿兒,另一腿壓於上,背靠九格窗,懷中置了一本行君策,指腹在上麵翻了兩頁,有一搭沒一搭地看。

樓下傳來開門的動靜,陸潯掀眼一手挑開窗,指骨敲了兩下窗棱,揚唇笑了笑,「嫂嫂是又難受了?」

接著他看到那桃粉的衣衫被風吹得浮動,女郎仰麵望他,有徐徐風吹過,淡蕊血梅飄飄落落,停留到她嫣紅的臉頰,那張恢復血色的小臉上開了花,寧靜美好。

他又見她微微蹙眉,抬手欲要將那朵梅花拿走,忽地狂風躁亂,那朵梅花竟向上浮了去,聽命一般直落到陸潯手心,他低笑,碾磨兩下花蕊,兀自含入口中。

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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