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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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微月已經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昏過去的了。

隻是再醒來時, 渴字剛說出口,她便被輕輕扶了起來,水也立即餵到了嘴邊。

她整個嗓子都乾透了, 清涼的液體才漫進嘴裡, 莫微月便握著那人的手大口吞咽了起來, 那雙手也任由她抓著, 沒有點反抗。

莫微月沒注意到這些, 隻覺得水灌進喉嚨裡, 如若霖潤壑澤。

容裡的手被緊握著將碗往上推, 水從碗沿與嘴角邊溢出來由白皙弧線優美的喉頸劃下,並不明顯的喉結的上下吞咽動作甚是迫切。

「慢些、慢些, 別嗆著了。」

她不說還好,話一出口, 認出聲音的莫微月渾身一激靈,睜開的眼睛正對上了容裡關懷的視線,呼吸慢了的瞬間那水就直接咽到肺腔中。

「咳咳咳!咳咳咳」

劇烈地咳嗽聲充斥在房間裡, 莫微月臉色嗆得發紅。

嚇得容裡連忙放下碗去按撫莫微月的背部,直到莫微月止住了咳, 容裡又拿著帕子去擦她的臉, 擔憂道:「就說慢著些了, 現在可還難受?」

「不、不」莫微月不敢看她, 下意識往床裡麵靠。

她們剛剛挨得太近了, 莫微月很容易就嗅到了容裡身上的清淺幽香, 近近地環繞著,讓人心儀又難以拒絕。

周圍再沒有其他人,黃昏的餘暉灑在屋內,將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包括眼前清麗溫柔的二夫人。

怎麼會是二夫人在照顧她, 莫微月眼神躲閃著,喉嚨吞咽了一下:「謝夫人。」

容裡心思縝密,這點刻意的躲避還是能看出來的。

她收下手,溫溫如常道:「沒事就好。」

莫微月對於與容裡的獨處顯得十分促狹,前些日子的那件事像個陰影籠罩在她頭上。

她因為負罪感而躲著二夫人,到現在直麵二夫人,她仍舊畏首畏尾。

「夫人,怎麼會在奴婢的房間裡。」

連伺候的奴婢都沒有,就二夫人和她,弄得莫微月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了。

容裡倒是坦盪,「剛經過你的住處,就想著來看看你,你身上的傷才換的藥,你別亂動,再裂了傷口。」

「昨天我們趕過去時,就見你渾身都是傷地伏在地上,那模樣可把我們嚇壞了。」容裡扶著莫微月坐好,似回憶起那日的場景,不由搖了搖頭。

「不過那兩個歹徒已經被正法了,微月你無需擔心,還有謝謝你救了鳶兒,若是沒有你保護鳶兒,我真是不敢想。」

莫微月低著頭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她隻是做了她該做的而已,更何況,事情的罪魁禍首還是莫氏,想起這點,莫微月心口都翻著涼意。

莫氏有罪,但她不能把知道的說出去,不為莫氏,就算為了懷善,她也不能說出去。

「那是奴婢該做的。」莫微月壓著嗓子裡的苦澀道。

容裡握住她纏著白布的手,憐惜地用雙手裹起,她的手較莫微月的更修長些,這麼一裹倒有些捧在手裡的寶貝的感覺。

又慶幸似的,容裡接續道:「幸好你沒事。」

這聲『幸好你沒事』落在莫微月耳邊讓她忍不住的鼻酸,她不敢抬頭,不敢去看二夫人的眼睛。

她的手還握著二夫人的手心裡,她知道自己從來不是什麼珍寶,相反,她隻不過是地上一塊隨處可見的石頭,本應該任人踩踏、作踐的一塊臭石頭。

可偏偏被一位神明看上了。

「雖說明麵上不好說,但微月你知道嗎,我從未將你當作奴婢過,趙府對不起你的母親、更對不起你,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將你安排在鳶兒身邊,想讓你生活地更好一些。」

容裡伸出手捧住莫微月的臉頰使她與自己對視,「有些事我沒辦法言說,可是微月,你能懂嗎?」

我也很心疼你。

這句話突兀地從莫微月的腦海裡跳出,真切深刻的,好像就是二夫人要告訴她的。

二夫人的手是溫熱的,撫扌莫在她臉上說不出的溫暖安心,疼痛,愧疚,麻木在此刻都離她而去了。

「怎麼哭了?」

淚水如珠落下,連莫微月都沒感覺到她是哭,此刻的她明明更願意對夫人道謝。

她一個卑賤的下人何德何能受二夫人如此垂憐。

容裡將莫微月抱進懷裡,下巴輕輕貼在她的額頭上,「乖丫頭、不哭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

整個世間,又有幾人會像夫人這樣溫柔對她呢。

明白這一點後,莫微月就越發不敢看二夫人,二夫人有恩於她,更或者是將她從黑暗泥澤裡救贖,可她還是瞞著二夫人她知道的一切。

無論是莫氏未死,而且意圖害了趙鳶兒,還是大夫人

莫微月強睜著眼睛,任由眼淚落下,她用盡了渾身力氣才扼止住自己回抱回去的沖動。

這邊容裡並不管莫微月是怎麼想的。

趙鳶兒受辱也是一個劇情點,不過原劇情裡籌劃這件事的是心懷嫉妒的惡毒女配莫微月。

可現在莫微月『不務正業』,根據劇情的不可抗力,就換了一個人來,那就是莫氏,這個劇情bug。

容裡一開始隻想著讓女配心中沒有那麼多仇恨,這才違背劇情救下了莫氏。

沒未曾想,劇情竟然發展成了這樣。

這一連串的蝴蝶效應,讓容裡充分認識到了什麼叫愚弄者終將被愚弄,現在的莫氏對於容裡來說,已經由一個默默無聞的炮灰,變成了一個不可忽視的小威脅。

但容裡更想看看這個莫氏能做多少事。

懷裡的丫頭還在哭,不過一點聲音都沒有,安靜極了。

但正是如此,也更讓人心疼。

這個孩子總是能輕而易舉地讓人覺得心疼。

「別哭了,再把淚沾到傷口上該疼了。」容裡去擦她的淚,手指碰到她淩下柔軟的眼睫,像小羽毛掃在了心上微微發癢。

莫微月臉上也有傷,雖然敷了藥可還得幾日才能好,這麼清秀漂亮的一張小臉吶。容裡多少有些可惜。

「夫人、我」

莫微月欲言又止的模樣落在容裡眼裡,容裡多麼善解人意的人,她抬手揉了揉小丫頭的頭:「都過去了,以後我會多派些人看護著鳶兒,再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二夫人這樣說,讓莫微月暗自鬆了口氣。

那日在廟外的事,可以告訴二夫人原因,但沒必要。

既然二夫人沒將此事往別處想,那她也不必犯著趙府的忌諱將莫氏和她那可憐的妹妹置於死地。

至於莫氏,也不是毫無辦法。

已至傍晚,府中的燈都點了起來,容裡不能多留,畢竟趙鳶兒那邊也要著人。

「有什麼想要的想吃的就跟秋雲說,知道嗎。」容裡臨走囑咐著。

這話莫微月打小時候就聽,直到現在,二夫人說出這句話時,總是無形間讓她覺得自己不同於其它人。

秋雲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鬟,以前山中清居時就一直照顧著二夫人起居,現在來到趙府,所說所做便與夫人自己無異。

莫微月正是心中融融感動,可不知為何腦海裡又閃過那夜綺麗靡艷的畫麵。

她臉色一變,咬著牙在容裡即將邁出房間時叫了一聲:「夫人。」

「嗯?」容裡回頭,「怎麼了。」

「請您千萬小心」

容裡內心挑眉,等著莫微月的下文。

說句不地道的,她等這句話等了許久了。

甚至都以為莫微月這個是個直女,被那夜的場景嚇壞了,以至於就連對她這個所謂的受害者都難以啟齒。

「容兒。」

是大夫人的聲音,來的倒是即時得很。

莫微月消了聲音,敵視一般看向即將來的人,但隨即又低下頭掩藏住了神色。

容裡看向大夫人,神色稍是驚訝:「姐姐你怎麼來了。」

「鳶兒讓我來看看莫微月,說是擔心她。」

大夫人連門都沒進,視線直射向莫微月,帶著審視。

鳶兒確實說了讓她來看看莫微月怎麼,但就算不說,她也會屈尊來到這下人住的地方。

畢竟容裡在這裡。

「微月剛醒不久,就是身上的傷,恐怕要養些時日。」容裡看向莫微月,隻見她低著頭,不過手邊的床褥都被緊著皺在了一起。

「那你便好好修養吧。」大夫人移開視線,她對莫微月的傷勢如何並不在乎。

牽起容裡的手往外走,她語氣中盡是不贊同:「以後別來了,大夫會治好她的,她一個奴婢,怎麼能值得你屈尊降貴來照顧」

聲音漸遠,莫微月抬起頭,鬆開被褥的手猛地錘在了床上。

白色的紗布中被血浸成鮮紅色,她看著門口的目光冷得透徹。

不過二夫人顯然不是大夫人幾句話就能更改意願的,連著幾日容裡都來看望了莫微月。

每次或跟她說話或撐頭看書,求個安靜似的待上半個時辰再走。

她隱約從秋雲哪裡聽說了,二夫人因為生鳶兒的氣,從回來就未她說過話。

莫微月帶著僥幸的輕鬆感。

容裡多識,時不時講個趣聞就能將人逗得捧腹,莫微月很久沒和容裡如此親近過了。

她甚至惡性質地想過,若是夫人一直不與鳶兒和好,那會怎麼樣。

不過這個想法才出來就被趙鳶兒的眼淚擊碎了。

趙鳶兒期間來看了莫微月一次,她因為自己受的傷哭得難以自製,把房間裡的幾個人弄得都不知所措。

二夫人又交代過不許任何人安慰趙鳶兒,說好讓她長個記性。

眼看著趙鳶兒抹著眼淚走了,莫微月忍不住道:「小姐怎麼說也才十六,而且那日的事也嚇著她了。」

「總要給她留個教訓。」容裡放下書,手裡的書頁都被握的不成樣子了。

方才就是,鳶兒哭的時候好像看不見一樣,其實她都注意到了,二夫人好像在看書,可那書頁隻被握的發皺,哪裡有翻動過。

莫微月知道夫人還是心疼趙鳶兒的。

「鳶兒小姐一定記著了。」她看似是在為趙鳶兒求情,其實也是為了二夫人。

容裡注視著莫微月,語調略低:「就是怕她記不住,又連累了身邊的人,這次是你,下次哪裡知道還會是誰」

「我總是慣著她,現在看來都被我慣得不成樣子了。」

少見二夫人如此低迷的樣子,莫微月跟著心都揪住了:「夫人」

其實她想說,她們這些做奴婢的,就算為主子豁出命,那又值得什麼呢。

二夫人總是如此溫柔。

「也罷,現在再說也晚了,你的傷如何了?」容裡起身坐到了莫微月床邊。

她熟練地撩開莫微月的前發,露出裡麵長得差不多的傷口。

雖說快好了,但一定會留疤,這也算破相了,容裡默默嘆息:「多漂亮的臉。」

莫微月其實並不在乎這些,不過見容裡失落的目光,她捂住額頭:「沒關係,用流發蓋住就好了,不仔細看是看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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