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鴻雁於飛,肅肅其羽(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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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吃,我先去買單,然後到車上等你。」成功溫柔地扌莫了下女友鐵青的麵容,站起身來。

諸航與莫小艾也已結好賬,兩人肩並肩,有說有笑地往外走。

成功遵守承諾,隻目送她們一程。

和朋友一起的豬,看似純得像張白紙,為什麼能和紹華做出那麼復雜的事呢?成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莫小艾陪諸航一同去了馳騁公司,老總馬帥親自接待了他們。

諸航先把莫小艾的畫稿給他看,他隻瞟了一眼,便把筆記本合上了,似笑非笑,「諸小姐,上次我們對你的遊戲,叫啥名的?」他拍拍頭,眉皺著。

「儷人行。」諸航雙手平放在膝蓋上,很是嚴肅。

「對,儷人行,我們找了專家看了你的方案,是有那麼點興趣。這個如果立項,就不是一個小工程,而是耗資非常大的項目。要成立一個龐大的團隊,前期的研發、設計、潤色、運行,後期的宣傳,找人代言,有可能就是我們公司明年主要的工作。所以這件事,我們要慎之又慎。」

「我以為貴公司已經考慮成熟了。」諸航說道,「如果馬總覺得立項有難度,請不要勉強。在網遊領域,美國與日本起步比較早,國內是最近幾年才進入。但是縱觀看來,網遊麵向的人群以男人、學生為主,遊戲類型大部分是智謀、格鬥、撞關、尋寶,唯獨忽視了女性白領這一塊。女性白領,知性而又細膩,既是事業女強人,同樣也是溫柔嫵媚的女子。也許你會講她們沒時間玩遊戲,錯了,那是沒有她們喜歡的遊戲。在她們放鬆下來時,一個令人怦然心動的遊戲,會令她們入迷,因為每個女人心中都有一個無法實現的夢。我想會有其他公司對之感興趣的。」

馬帥吃驚地看著諸航,「諸小姐,這應該是你的第一件產品,何以這樣自信?」

「第一件怎樣?第一百件又怎樣?我從中學就泡網吧,別人都忙著上網聊天、打遊戲,我就坐在那邊看,哪一類人愛玩什麼,能玩多久。哪一類人因為找不到喜歡的遊戲,悶悶不樂。我看了六年,選修了服裝設計、藝術史、文學史,才開始設計《儷人行》。這不是一個盲目的沖動,也不粗糙。我了解自己,當然更了解我作品的價值,所以我自信。」諸航揚起下巴,目光灼灼。

「針對白領女性的遊戲隻是我的開始,以後我會設計中小學生的益智遊戲,讓家長們對遊戲這個詞要換一種嶄新的目光。我沒有把我的設計給一些三流的小公司,一上來就找了國內數一數二的馳騁,我以為馳騁敢於創新。不過我理解馬總的,打擾了。」

她點了下頭,把桌上的案宗收起。

馬帥按住了文件夾,「諸小姐,我想我該慶幸你隻是個設計師,你隻有二十三虛歲,不然我會有危機感。」

「馬總喜歡這個方案?」此時,諸航沒了剛才的沉著鎮定,流露出孩子般的驚喜。

馬帥按下座機的通話鍵,「吳秘書,把《儷人行》的合同拿進來。」

「小艾!」諸航轉身,高舉雙手,與莫小艾擊掌歡呼。

馬帥輕笑搖頭,「我個人非常喜歡這個方案,我也谘詢過公司裡的幾位女性,她們也非常期待。諸小姐,這次我想來個大動作,在遊戲研發伊始,就找好代言人,然後安排你接受雜誌、電台采訪,把聲勢造出來,你必須要配合公司安排,可以嗎?」

「行是行的,最好是春天前。我明年要到國外讀書。」

「現在交通和通訊都方便,不會影響諸小姐。」

精乾的女秘書拿著合同從外麵進來,諸航接過,「這個是我人生重要的開始,我得找我的律師看下。」

馬帥大笑,「應該的。來,諸小姐,我們握個手吧,合作愉快。」

諸航大大方方的接住他的手,「謝謝馬總。」

馬帥把她們一直送到樓下,才道別。

莫小艾直拍心口,「豬,剛才我緊張死了,你什麼時候這樣厲害的?像個談判高手。」

「我研究過心理學呀,他如果不想要我的設計,估計連麵都不會見,早讓保安把我們哄走。他那樣講,隻是欺我是新人,想壓價,我偏不讓。」

莫小艾簡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我還是計算機研究生呢,和你一比,像小塵埃。」

「別長他人氣勢,滅自家威風。你理論強呀,我隻是重實踐。曾經---我想休學來著。」諸航自嘲地笑了笑。

古龍小說裡,有個劍客叫西門吹雪,他和葉孤城是一對偉大的對手。因為了解所以尊重,因為尊重所以珍惜。但最終,葉孤城死在西門吹雪的劍下,他抱著葉孤城的屍體,孤獨如潮水般滅頂襲來。

周文瑾不是西門吹雪,她亦不是葉孤城。她和他隻是平凡的普通人,可是在她對計算機完全失去興趣的時候,他的出現,讓她找到了新的目標。戰勝他,是她的快樂。

在那場關鍵的比賽中,他卻勝得不太光彩。她得知之後,心中說不出來的滋味,於是放任自己。

讀書是為了找工作,她能找到工作,又何必去讀書?

那時,她開始給《儷人行》編程。

莫小艾很了解地點頭,「明白滴,你輸不起啊!」

「去你的。」諸航笑著推了她一把。

「豬,你現在是有錢人,請客!請客!」

「行,咱們晚上去海吃一頓。等我先接個電話。」她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陌生號碼。

「找誰?」

「小諸,紹華去蘭州出差了,你在家吧,我想小帆帆了,讓呂姨多抓把米,我過來吃晚飯。」

諸航捂著話筒,悄悄瞄了下身後的莫小艾,不著痕跡往路邊走了走,這才做出一幅尊敬的口口勿:「小姑夫好,嗬嗬,帆帆今天乖,已經睡下了。朋友正好有事,我現在外麵。」睜著眼睛講瞎話,麵不改色,心不亂序。

「你在北京城吧?」晏南飛呼吸有點急促。

「當然,北京是我家,我不在這,還能在哪。」

「那行,咱們見個麵,不會太久的。」

「小姑夫,我真在北京,你不信,我找個座機打給你。」諸航就差舉手發誓了,「我對帆帆爸爸現在沒意見,也沒做什麼事影響他工作。」

晏南飛在電話那端樂了,「我知道小諸是好孩子,你姑姑今晚有活動,家裡就我一人,吃飯冷冷清清的,想找個人陪。小諸嫌棄姑夫太老麼?」

諸航訕然地耷下眼簾,踢飛一顆小石子,「怎麼會,小姑夫風流倜侃、風華正茂,正是人生黃金年華。」

「你這樣講,我就有自信了。我到哪找你?」

諸航轉身抱歉地看著莫小艾,眼珠骨碌碌轉了幾轉,說了個地址。

「不要解釋,你要我放鴿子。行,那這一頓算你欠我十頓,我會好好記著。」莫小艾很通情達理。

「你這是敲詐。」諸航強烈抗議。

「那麼你帶我一塊去呀,我不介意麵對陌生人的。」

「好了,好了,十頓就十頓。」小艾不是寧檬,對吃不講究,一碗牛肉麵也能吃得眉開眼笑,「我送你去坐車。」

公車來得很快,莫小艾上車前回了下頭,一臉諱莫如深,「豬,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沒離開過北京呢?」

諸航半張著嘴,吸了一口冷風,一口汽車的尾氣,把眼淚都咳出來了。

晏南飛開著車,張看著路邊的店鋪,好不容易找到了個汽車的泊位,向一個花店的小姑娘打聽了下,才找到諸航說的那個地址。

愣了有十秒,硬著頭皮推門進去。

電子遊戲廳裡一片噪音。

大廳裡擺放著投籃、賽車、格鬥、射擊等所謂內容健康的遊戲機。不少孩子在玩兒,音樂聲、剎車聲、廝殺聲、射擊聲此起彼伏。一個女孩子在跳舞毯上又蹦又跳,銳聲尖叫。晏南飛回頭瞅她一眼,綠豆芽身板兒,一張少女的臉叫脂粉搞得慘白,塗著時尚的藍唇膏,一望而知是90後。

角落裡有個小門,進去走過一段灰暗的過道,裡麵藏著幾十台電子賭具。紫紅的燈影下,諸航在玩瘋狂三色機。她運氣不錯,五十元的遊戲幣投進去,嘩啦嘩啦從吐幣口裡湧出一堆硬幣。

「要不要玩兩把?」諸航看見了他,笑著遞過一把遊戲幣。

晏南飛心中是波瀾起伏,其實他一直也在納悶,自律而又沉穩的紹華怎會和這麼個小姑娘走到一塊呢?可是從見到諸航第一眼起,他就不忍心亂懷疑諸航一下。他堅持他們之間是愛情,而愛情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可是看著眼前這個笑得一臉惡作劇的孩子,他承認紹華與她之間的距離應該是天與地。

他接過遊戲幣,但他手氣不好,一把遊戲幣陸續投進去,一無所獲。而諸航在鄰台拍克機上又贏了一堆硬幣。

「還好,不算血本無歸。」他自我解嘲。

諸航自豪地一撇嘴,「那當然,我是誰呀!」

她湊到他耳邊,「這個其實是有規律的,前提是你要扌莫著它的脾性,你信嗎?」

「信!」晏南飛忙不迭地點頭,生怕她又玩上了,「我們出去吃飯吧!」

「這裡的盒飯做得很不錯,我請客。」

晏南飛啼笑皆非,「小諸,你沒看到別人的眼神麼,姑夫在這裡已經像個笑話了。」

諸航嗬嗬笑,「小姑夫來這裡,是這個店的榮幸。你等我換下錢。」

她贏著是不少,皺巴巴的鈔票抓了一手,就那麼胡亂塞進了口袋。

出了遊戲廳,晏南飛覺得北京今晚的空氣是那麼的新鮮、芬芳。諸航堅持要請客,他沒敢答應。

諸航嫌餐館點菜煩,最後兩人去了家咖啡館,裡麵有商業套餐供應。

等餐前,兩人各點了一杯咖啡。他替她放上方糖,用銀匙攪拌著,眼睛微微抬了下,佯裝不經意地問:「小諸,那天來車站接你的人是?」

「那是我的隱私。」諸航扮了個鬼臉。

晏南飛笑,端起杯子,「這算什麼隱私,我都看得非常清楚了,你倆長得有點像,是姑姑?」

「小姑夫什麼眼神,明明那麼年輕,怎會是姑姑,是我姐啦!」

手中的咖啡杯一抖,潑出半杯,「這咖啡太燙了。」晏南飛抽出紙巾擦拭著,麵容扭曲。

「我這杯還好。」諸航喝咖啡是名幅其實的喝,一口就咽下半杯。

「小諸這麼大的,多數是獨生子女。她是你堂姐?」

小姑夫有點八卦嘍,「在我們那兒,喊堂姐要加上名字,某某姐,我姐當然是我親姐姐!」諸航很幸福地顯擺著。

「你們---之間相差好幾歲?」晏南飛顫微微地咽了下口水,擱在桌下的那隻手哆嗦起來。

「嗯,十八歲。」

一隻蝴蝶能引起一場大的風暴,這叫蝴蝶效應。諸航這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晏南飛瞬間也驚得魂不附體。背脊後寒毛直豎,渾身像跌入了一下冰窖。然後又像被扔進了一個融爐,烈煙與大火熏得他無法呼吸。

「姐妹倆相差這麼多很少見。」大腦已不聽指揮,他隻是憑著本能在回答。

「這是計劃生育整的,不然應該有很多。嗬,我是漏網之魚。」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她晶亮的雙眸,閃躍的眉宇,說話時鼻子皺皺的俏皮樣,認真時鼓起的雙頰---

「小姑夫?」諸航震愕地看著緊緊抓住她的手臂。

「小諸!」他想扌莫扌莫她的臉,他想把她抱在懷裡,他想問---

他沒有勇氣。

襯衫被冷汗都浸濕了。

「好好吃飯。」服務生適時地送上餐點,解了他的圍。

諸航不解地點點頭,小姑夫像受了什麼重創,眼神灰暗迷茫。

「最近工作不順心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晏南飛勉強擠出一絲笑,「小諸的名字是誰取的,像男生的名。」

「姐姐呀!航就是飛行,同學說我是隻會飛的豬。」

「這樣啊,你想往哪飛?」他木木地問。

「大雁也是向南,我不想標新立異,肯定也向南。」

一根利刺狠狠地戳進他的心,他疼得眼前發黑。

「小姑夫,謝謝你請我吃晚餐。我該回去了。」

他聽到諸航在說話,他應該起來送她,女孩子孤身夜行不安全,可是他兩腿發軟,站不起來。

「不要坐公交,打車回去。到家給我個電話。」他叮囑。

「才八點多,沒事的。小姑夫,再見!」

他深深地凝視她遠去的背影,一股熱浪湧滿了眼眶。

公車台挨著諸盈家的公寓樓,進屋前,諸航看了下院子,摩托車不在,駱佳良又加班去了。

梓然在屋內寫作業,她把路上在肯德基店買的一盒蛋撻討好地拿進去。

「別煩我,正想題呢!」梓然不耐煩地斜視她。

「我幫你做。」

梓然按住作業本,像受了什麼侮辱似的,臉脹得通紅。

諸航一吐舌,慌忙往外跑。

「馬上聖誕節了。」梓然扔出來一句話。

她回身,房門關了。

抓抓頭,懂了,她得給這小子買禮物。

諸盈聽到聲響,走了出來,「航航,你去換衣服,我給你下幾個餃子。」

「我吃過了,姐!」

「餃子不當飽,是你喜歡的芹菜餡。」

諸航聽話地進了臥室,諸盈剛剛在聽音樂、看書。姐也時髦了,居然聽陳楚生的歌。

她擰擰眉,這歌是新歌吧,以前沒聽過。

他說他愛她,他讓她等他

他說他總有一天出人頭地後回來娶她

她也很愛他,是他的青梅竹馬

她讓他放下牽掛

卻禁不住淚濕了眼眶

有時候愛情讓人相信地久天長

有時候又讓人肝腸寸斷

曾經的他為愛奮不顧身

他穿過人海來到了上海

在充滿欲望的空間他漸漸迷失開始彷徨

她也曾等待他也很無奈

她給他寫很多的信

一封一封卻石沉大海

有時候愛情讓人相信地久天長

有時候又讓人肝腸寸斷

有些人錯過卻不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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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楚生的嗓音低沉磁性,很適合演繹這類的傷感情歌。快男裡麵,諸航喜歡張傑多過陳楚生,她關上音箱,打斷這幽怨的吟唱。

諸盈撈起餃子,一回身,諸航看到姐姐眼眶發紅。

「姐?」諸航對於姐姐,總有一顆細膩而又纖柔的心。

「熱氣熏的。」諸盈輕描淡寫地說道,給她端作料。「今天報上名了?」

「報好了,考試在元旦後麵。」

「這幾天別出門,在家好好看書。」

諸航默默地吃著餃子,看姐姐這樣,她不敢提搬出去的事。

「姐夫又加班?」

「年終了,辦公室事多。」

諸航戲謔地問道:「姐,你怎麼從不查姐夫的崗?」

「有什麼好查的。」

「姐夫也是一枚熟男,還殘留些魅力指數,說不定----姐?」

額頭上吃了一巴掌,諸航委屈地抱著頭。

「吃好,把碗洗了,把家裡地拖一下,你太閒了。」諸盈瞪瞪她,去給梓然放洗澡水。

「我隻是打個比喻麼,未雨綢繆。」諸航聲如蚊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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