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糾纏不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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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煙是胡姚送他的,一吸就讓人停不下來。

胡姚眯了眯眼,眸中閃爍著危險:「服務器?我讓你和他換量子芯片,你卻拿我的研究報告去換他的服務器?」

「你急什麼,直接跟他說量子芯片的事,他會給你嗎?」江陽一副勢在必得的神色,「我有小道消息,他的服務器裡用的就是量子芯片。」

「你最好祈禱你的消息是真的。」胡姚晃了晃手中的玻璃圓管,扯了扯唇。他看了一眼腕上的表,起身離開房間,將門帶上。

屋裡隻剩下江氏父女兩人,江雨菱不解地問:「爸,為什麼你不把許折玉不允許我們再研究量子網絡,還讓我們交出所有研究資料的事告訴胡姚?也許許折玉不會同意這個條件。」

「許折玉當然不會同意。」江陽輕蔑地哼笑,「你看世界上那麼多人,研究了那麼多年的量子能,研究出東西來了嗎?要是許折玉真有量子芯片,他還不趕緊拿出來申請專利賺錢?什麼量子網絡,都是些沒用的東西,趕緊學習全息技術賺錢才是最要緊的。」

江雨菱的眸光閃了閃,終於黯淡下去,唇角向下撇著,一言不發。

沒用的東西?胡姚站在門外,聽著屋裡的對話,拿出口袋裡的玻璃圓管晃了晃,唇角輕勾。

4)

回公司的路上,許折玉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一隻手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江陽一個勁兒地向他道歉:「不好意思啊許總,我跟公司裡的人商量了一下,您提的要求……別的都能答應,唯獨您不允許我們研究量子網絡這個……您再考慮看看?」

許折玉說:「你不如自己跟我談。」

那邊的人沉默了片刻,胡姚含笑的聲音響起:「哎呀,被發現了呀。」

胡姚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握著江陽的手機,一隻手把玩著玻璃圓管:「就像剛才說的那樣,你換一個條件。」

江陽和江雨菱父女倆在一旁站著,眼神無光,宛如待命的機器人。不過,他們均勻的呼吸和跳動的脈搏都能證明他們確實是活人。

許折玉看了許秋意一眼,她安安靜靜地坐著,並無什麼異樣,但他還是怕她會聽見他跟胡姚的對話。

「等會兒再說。」

他直接掛了電話,收起手機,讓王遠改道去許秋意住的小區。

這幾日無事,關於前公司的變化,許秋意一直記在心上,她找了一個時間去看那地兒現在變成了什麼樣。

下了公交往西走了五分鍾,許秋意路過大院,一側目就瞧見守在門口的保安正來回徘徊地巡邏。

從門口進去的斜坡上被放上了兩排路燈一樣的白色金屬杆,一直到她原來的公司——一座三層高的樓房。從外麵看,樓房變化不大,隻是窗戶和門都已經被換成了金屬的,皆緊緊地關閉著。

她在大院門口故意放慢了腳步,停留得有些久,兩名保安便盯住了她,直到她從這個地方離開。

這裡和丁斐說的一樣,很奇怪。

幻世科技對外主業是做科技研發和遊戲的,就算是要防止別人盜取他們的技術,也沒理由弄得像電影裡的生化實驗室吧?

許秋意想了想,從大院旁的小巷裡走進去,打算從後麵看看,能不能觀察到屋裡的情況。

屋後的窗戶也全部是鎖著的,不過能看出那些窗戶不是用窗簾遮蔽,而是用金屬材料完全封住的。

許秋意揣著對這座大院用途的揣測,繞回前院,打算坐公交回去。

她再路過大院門口時,突然被人叫住。

聲音從大院裡傳出來,她循聲望去,一身西裝革履的韋周正沖她招手:「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許秋意的手指揪住衣服,眼睛瞥向一邊:「今天我放半天假,想過來找我以前的同事。」

她局促地眨了眨眼,正視韋周:「你就是被派到這兒工作了啊。」

「是啊。」韋周走到她麵前,笑吟吟地讓兩名保安站到一邊去,說,「我出來透透氣,正好看見你了。」

他的麵上帶著疲憊,眼底泛著青色,笑起來時不似先前那樣,眼眸深處多了幾分凝重。

許秋意笑了笑,試探性地問:「你在這邊做什麼工作?新項目嗎?」

韋周沉吟片刻,說:「不是新項目,隻不過……」他止住,不再說下去,視線在她身後定格。

許秋意順著他的視線向身後看去,一輛勞斯萊斯停在了路邊,許折玉正從車上走下來,神情肅穆:「你怎麼在這兒?」

雲爭緊跟著從車上下來,手上拿了一個文件袋,瞧見許秋意的瞬間,眼中滑過一抹煩躁。

「她來找她以前的同事。」韋周為她解釋,「我出來散心,剛好看到她了,就和她聊了一會兒。」

雲爭不相信這樣的借口,審視著許秋意:「同事?你同事住哪兒?」

許折玉向後瞥了他一眼,他立刻收起了那副咄咄逼人的架勢,抿了抿嘴,眼睛看向一旁。

許秋意指了指西邊:「她住那邊的小區。」

她在心裡默默慶幸以前電商公司很多員工都在那邊的小區租房子,就算他們要她帶他們過去看看,她也能帶他們過去。

許折玉沉著臉「嗯」了一聲,轉身叫王遠:「送她回去。」

王遠打開車門,說:「許小姐。」

許秋意擺了擺手,示意道:「我坐公交回去就行了。」她對王遠笑了笑,徑直走向了公交站。走了約一分鍾,她向身後看了眼,許折玉等人已經進了大院,門口隻剩下兩名保安。

清晨八點,天色灰暗,天地間仿佛被套上一層青紗,寒風在耳邊呼呼作響,氣溫開始降了。

許秋意加了衣服出門,還是被冷風吹得臉疼,發絲在風中亂舞。

到了公司已是八點半,頭發已經被吹亂得不成樣了。

外邊開始有烏雲聚集,似是要下雨。

因著光線太昏暗,公司大堂開著燈,前台如往常一般沖許秋意打了招呼,望向她的目光卻和以往不一樣。

許秋意走到櫃台前,問:「今天公司出什麼事了嗎?」

前台小姐搖了搖頭,又垂眸認真地思考了好一會兒,輕聲說:「老板八點就到公司了,和方訊科技的江總一起上樓了。」

許秋意的喉頭瞬間被什麼異物哽住似的,那異物順著她的喉嚨一直下滑,又堵了她的月匈口。她對著前台微笑:「謝謝提醒。」

她滿腦子都在想:就算是要談合作,這麼早就一起過來,正常嗎?她憂思忡忡地走到電梯前,用員工卡打開直通頂樓辦公室的電梯。

「等等。」電梯即將關上,她聽見有人喊了一聲,下意識摁開電梯。

胡姚微笑著走到前台登記,後對她招了招手,說:「你先出來,我有事跟你說。」

許秋意走出電梯,在電梯口等他。

胡姚做完登記,走向她:「早啊。」

「早,有什麼事嗎?」許秋意問完,想了想,又說,「你是來找江總的嗎?」

「是啊。」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江總在幾樓。」許秋意說罷,準備回到電梯上樓。

「我知道江總在哪兒,你要一起過去看看嗎?」胡姚看了一眼表,「現在是八點三十七分,你應該還沒上班吧?」

許秋意搖了搖頭,冷淡地說:「不了。」

「江總正在參觀《幻世》遊戲的服務器,你不想去看看嗎?還是說你已經看過了?」胡姚笑意盈盈地道。

許秋意聞言,望著他猶豫了片刻,說:「那麻煩你帶路吧。」

她都不知道幻世服務器在幾樓,更沒看過。她去看一眼,應該沒什麼吧?

在幻世,她能知道的信息實在太少了,隻要有機會知道更多的信息,不管是不是她需要的,她都想了解。

誰知道這些信息以後會不會用到呢?

她用員工卡打開公用的電梯,與胡姚一起走了進去。

電梯停在二十三樓,許秋意跟著胡姚走出來,有一種仿佛身處別人公司的感覺。明明幻世是她上班的地方,可她對幻世還不如別人對幻世熟悉。

二十三樓的電梯正對著一扇巨大又厚重的金屬門,此刻金屬門正開著,門內一排排長方形的巨型機箱,就像超市裡的貨架一樣,幾乎擺滿了整個屋子。每一個機箱上都插著數十條線,最細的也有拇指粗。

許折玉正領著江雨菱在機箱中間的過道上參觀,他們身後還跟著雲爭與另外兩名身穿厚重白色製服的人。

胡姚堂而皇之地走了進去,對許折玉和江雨菱打了個招呼。

許折玉看見胡姚,並不驚訝,待他瞧見胡姚身後的許秋意,眼中卻流露出了不解和憂懣。

雲爭臉上則立刻顯現出不滿,沉聲質問江雨菱:「江總,我想我們的條件說得很清楚,隻帶你一個人參觀,你這是……」

他指向胡姚,要江雨菱做出解釋。

他不擔心許秋意,雖然他有些討厭許秋意,但他知道許秋意是永遠不會害許折玉的,可是胡姚……

他冰冷的視線放在胡姚身上,眼裡閃過一道寒光。若眼神能殺人,他已經將胡姚殺了千百遍了。他就是這麼討厭胡姚。

胡姚挑了挑眉,悠閒自在,像漫步在自家庭院:「你別這麼激動嘛,江總對這裡的東西不太了解,你們又不會告訴她原理,所以她就叫了我來幫忙給她講解咯。咱們現在已經是合作關係了,你們又何必藏著掖著。」說罷,他看向許折玉。

許折玉一臉淡然地看著他,眼神也無法向他透露出真正的情緒。他心中升起一絲惱怒,昨日電話中,許折玉的強勢依然浮現在眼前。

對於他提出的想要繼續研究量子網絡的事,許折玉隻說了一句:「可以,我會立刻把你送回去,你回去以後慢慢研究吧。」

雖然他不得不聽許折玉的話,但是惡心一下許折玉,他還是能做得到的。

許秋意瞬間有些發蒙,她還以為胡姚是受到邀請才來參觀的,不然他怎麼會知道服務器的樓層?

現在看來,應該是江雨菱上來後將樓層告知於他,他再利用她的員工卡進了電梯。

許秋意來不及為這麼龐大的服務器群感到震撼,對許折玉和雲爭鞠了個躬,很認真地說了聲:「對不起。」

胡姚還沉浸在挑釁了許折玉的快感上,胳膊上忽然一緊,待他反應過來,他已經快被許秋意拉到門口了。

她的力氣怎麼這麼大?

胡姚顧不上裝溫和,一把甩開許秋意的手。

許秋意猝不及防,踉蹌了一步,蹙著眉看胡姚。她確實是一直被人說很冷靜,但這不代表她是一個好招惹的人。

「請你跟我離開。」她板著臉,聲音沉沉的。

江雨菱見狀,想走過來:「你……」她剛邁出一步,就被雲爭伸手攔住了。

雲爭冷聲道:「江總,你還沒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胡姚還不想在許秋意麵前太掉好感,他微笑著說:「許小姐,其實就算沒有你帶我上來,我也可以爬安全通道上來。」

許秋意了然地點點頭,認真地說:「那就請你現在下去,然後從一樓爬安全通道上來。」

反正現在帶他上來了就是她的錯,她的錯她得認,得彌補。

胡姚難以置信地看著許秋意:「可這麼做隻是在浪費時間而已。」

許秋意不多解釋,重復了一遍:「請你跟我離開。」

雲爭向許秋意投來一道頗驚訝的目光,他一直以為她是那種柔弱又沒用的人,不管他們說什麼她都是安安靜靜地照辦。明知他刻意刁難,她也從來沒有表現出生氣。

沒想到她竟然會因為犯了錯表現出這麼強硬的一麵。

許折玉對她可太了解了,看見她這樣一點都不驚訝。不過他還是擔心胡姚會對她做什麼,快步向她走去。

沒等他走到許秋意麵前,她抬頭看了一眼監控,似乎是不放心,又退後一步,對著胡姚拍了一張照,然後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胡姚看見電話號碼,一時沒反應過來,待他明白過來,驚得連忙奪她的手機。

許折玉亦是一驚,怕胡姚傷害到許秋意,大步擋在許秋意身前,把手機從胡姚手裡奪了回來。

他看見手機上有一個還沒撥通就被掛斷的號碼:110。

5)

「擅自闖入他人公司,你這已經違反了《治安管理處罰法》,搶我手機,這叫非法侵占他人財物。」許秋意一本正經,沒有絲毫開玩笑的語氣。

胡姚茫然地眨了眨眼,他對這些法律並不了解。

許折玉把手機還給許秋意,柔聲對她說:「你先回辦公室吧。」

許秋意又道了聲歉。別的不提,放一般公司裡,像她這種行為絕對是無法容忍的錯誤行為。

即便她還沒法兒驗證她關於許折玉身份的猜想,但從許折玉對她各方麵的關心來說,她相信許折玉絕對不會開除她,更不會責怪她。可她心裡過意不去。

她私心太重,太世科技的所有事,也太折玉和江雨菱究竟是在參觀服務器還是在做別的,以至於她竟然一時昏了頭。

「你再離不開,我就真的報警了。」許秋意盯著胡姚威脅道。

其實就算報警,最多是罰款,但好歹能把胡姚先給帶下去。

報警……胡姚腦海中浮現出那群恐怖的警衛隊抓人的畫麵,心中一番掙紮,勉強地笑了起來:「好好好,我跟你一起離開,你別激動。」

許秋意用員工卡打開電梯,讓胡姚先進去,自己後進去,將電梯門關上,摁下一樓的摁鍵。

安靜的電梯裡,胡姚開始反思:是他太急了。他早該想到,許折玉那樣的人肯定什麼都算計到了,哪裡會怕他和江雨菱使計過來看服務器結構。他就算看了,也不一定能有什麼進展。

現在,他不僅沒能看仔細,還敗壞了許秋意對他本來就不多的好感。

他思量著,輕聲問:「許小姐,你會生我的氣嗎?」

許秋意沒說話,他湊近她,彎下月要與她平視:「其實我沒有算計你的想法,我真的就隻是想請你跟我一起過來看看,想和你在一起多待一會兒。」

許秋意仍不說話。他的眼珠轉了轉,賠著笑說:「要不,我請你吃頓飯,算是向你道歉?」

「我剛來幻世的時候,完全不知道幻世科技的電梯是需要員工卡才能打開的。」許秋意冷淡的目光掃過來,「請問你是怎麼知道的呢,胡副總?」

「我見過電梯前的磁感器……算了,怎麼說都是我的錯,我很抱歉。」

胡姚誠摯而又嚴肅地看著她,不再嬉皮笑臉。

許秋意直視前方,不搭理他。

一樓到了,電梯打開,她讓胡姚先走出來,自己走進直達頂樓的電梯裡,一句話也沒跟胡姚說。

胡姚一直注視著她,滿目歉意。直到她消失在他的眼前,他麵上顯露出煩躁來。

許秋意坐在辦公室裡,虛掩著門,猜想雲爭回來多半是要諷刺她幾句的。

沒一會兒,她聽見門外有動靜,雲爭跟在許折玉身後,神色自若地掃了她一眼,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許折玉走了進來,輕輕地關上門,嘆息般呼出一口氣,向她走近。

她站起身來,要把椅子讓給許折玉坐,許折玉摁著她的肩,叫她坐下。

她垂首,靜等許折玉發話。

許折玉沉默許久,才開口:「你跟他很熟嗎?」

許秋意據實說:「隻見過三次麵。」第三次見麵就是今天這次。

許折玉點點頭,心頭略鬆快了些,輕柔的嗓音如春風一樣柔和:「以後離他遠些。」

許秋意抬眸看著許折玉,沒有直接答應:「以後我會注意,不會再把任何人帶進公司。」

許折玉怔了怔,說:「你先答應我,以後離胡姚遠些。」

許秋意抿著嘴,沒有說話,亦沒有點頭。

她看得出來,胡姚不僅和許折玉認識,還和雲爭有恩怨。

雲爭對泄露了服務器所在樓層的江雨菱的說話語氣,也隻是不滿和責備,對著胡姚卻露出了明顯的厭惡。

胡姚一定了解很多她卻不知道的事。她無法從許折玉這邊探查,當然隻能從胡姚那兒下手。

許折玉搭在她肩上的手不自覺地用了力,捏得她蹙眉「噝」了一聲,他這才回過神來,鬆了手,憂慮從眼中溢了出來:「你是不是喜歡胡姚?」

許秋意聞言,一瞬間,滿臉寫著不可思議。不過她很快恢復平靜:「沒有。」她心知今兒自己犯了錯不該得寸進尺,可還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把話說清楚,「許總,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許折玉怕她會說出什麼傷他心的話,又會說什麼。他沉默著踟躕半晌,身體緊繃:「你說吧。」

「我來公司快一個月了,難道我的工作就隻是給你訂三餐嗎?」

許折玉鬆了一口氣,身體放鬆下來:「是,怎麼了?」

他坦率的回答險些讓許秋意說不出話來。她愣了一下,冷下臉來:「沒什麼。」

許折玉又把話拉扯回胡姚身上,大有一副許秋意不答應他就不鬆口的架勢:「答應我,以後離胡姚遠些。」

「以後我在工作上,一定會避著他,但是工作外……許總,那是我的私事。」

許折玉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說他在工作上可以管她,私底下他可管不著她。

許折玉臉色難看:「你能保證你私下不會被他套話嗎?」

他本想說,他都是為她好,胡姚不是好人。隻是不知為何,話到嘴邊卻變了。

「我能被套什麼話?我隻知道每天什麼時候給你訂餐,其他的關於公司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許秋意譏諷的話脫口而出。

過了一會兒,她又變了臉,像普通下級對領導那樣,鄭重嚴肅地說:「哦,對了,萬一他下毒呢……我保證,我會注意你的飲食安全的。」

許折玉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你沒必要為了他這樣跟我說話。」

許秋意想了一會兒才理解許折玉的意思:「為了他?你是這麼想的嗎?」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公司以前有個人叫餘折,職位應該不低吧?後來又有個人叫蘇玉,對外說是技術顧問,可真正的職位應該也不止這麼簡單吧?」

她抿著嘴,沉默了一會兒,沒聽見許折玉說任何應對的話,又繼續說:「我知道我這個職位不該對你這麼說話,但是許總,你對我像在正常對待下屬嗎?」

「很多事我都想弄清楚,我覺得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你要是想什麼都瞞著我,不如叫劉部長把我那份辭職申請表給我,讓我走人。」許秋意平靜地盯著許折玉,「請問許總,你到底想做什麼?」

「餘折是幻世科技的創始人,公司前兩個月的確有個技術顧問叫蘇玉……」

許折玉開口說道,停了半晌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許秋意等來的是推開門氣勢洶洶的雲爭,他說:「該你知道的會讓你知道,保密協議給你簽著玩的嗎?」

許折玉瞥了雲爭一眼,雲爭立刻收斂了咄咄逼人的態度,稍微溫和了下來:「許助理,這不是你該對老板說話的態度。」

「行了。」許折玉仍是覺得雲爭對許秋意態度太差,止住雲爭的話,對許秋意說,「就像雲爭說的,該你知道的會讓你知道。我對你的要求隻有一點,不要跟胡姚再有任何來往。」

他還想說些什麼,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到來電顯示,他的神色忽然沉重起來:「有什麼事待會兒再說吧。」

他拿上手機離開了,辦公室隻剩下雲爭和許秋意。

都這樣了,他對她竟然還是忍讓討好的語氣,雲爭無奈地閉眼,輕輕搖頭。

許秋意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坦誠地說了聲:「對不起,我確實不該用這樣的態度跟許總說那些話,我會跟許總道歉的。」

「不用你道歉。」雲爭冷淡地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走出幾步,他又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許總對你有多好你自己心裡清楚,他不會害你。」

許秋意沉默不語,垂下眼眸,失神地想:什麼叫好呢?他既不肯跟她說清她在乎的事情,又不肯放她走,一直吊著她,這就叫對她好嗎?

這種對她好,就像她當初自以為是地以為自己不說感受是對餘折好一樣。

她輕笑起來,心中隻覺著諷刺得很。

她閒坐一下午,五點半,準時下班。丁斐給她發來消息,說她今晚要和公關部經理一起去ktv和合作公司的領導溝通一下,沒法兒繼續談幻世科技的「秘密」了。

許秋意叮囑她一定要多注意安全,能不喝酒就盡量不要喝,她回復:知道了。

晚上七點半,許秋意已經準備坐上床看一會兒書,忽然接到丁斐打來的電話。

電話接通,那邊的丁斐哭哭啼啼地說:「秋意,我遇到流氓了。」

許秋意讓丁斐報地址,叫她跟她父母說一聲,趕緊穿上衣服趕了過去。

丁斐說她在和那家ktv隔了一條街的麥當勞裡,許秋意趕到時,她正坐在麥當勞角落的沙發上,和一個背對著大門的男人說話。

她快步走了過去,丁斐趕緊沖她揮手:「秋意。」一喊出她的名字,丁斐又委屈地噘起了嘴。

許秋意坐到她身邊,用眼睛將她渾身上下檢查了一下,沒看到她有什麼外傷。她臉上除了委屈,沒別的什麼表情了。

許秋意安撫地抱了抱她,而後轉頭看向和丁斐說話的男人。

他正笑盈盈地注視著許秋意。

丁斐介紹說:「他是胡姚,是他幫忙把那群小流氓趕跑的。」

「我們認識。」胡姚目光灼灼地盯著許秋意,笑得眯起眼睛。

6)

丁斐眯著眼睛在胡姚和許秋意之間來回看,樂嗬嗬地一拍手:「這真是緣分啊。」

「是啊。」胡姚贊同地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淡了些,他不安地問許秋意,「你還生我的氣嗎?」

丁斐驚訝地瞪大眼,八卦地盯著許秋意看,用眼神質問她:這是怎麼回事?

許秋意用眼睛睨著丁斐:「現在又不委屈,不害怕了?」她的目光轉向胡姚,「請胡副總下次不要再做那樣的事,不然我一定會直接報警。」

胡姚笑說:「自然不會。」

丁斐拉了拉許秋意:「怎麼回事啊,跟我說說唄。」

「你先說說你怎麼回事,不是跟那個經理一起去的嗎,怎麼遇到流氓了?」許秋意嗔怪地盯著丁斐。

丁斐揪著袖子,苦著臉說:「那個經理給我擋酒,喝多了,我給他叫了一個代駕把他送走了,打算自己坐出租車回去的。我還沒走到路邊,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三個流氓,頭發染得跟什麼似的,一直圍著我,讓我跟他們一起去玩。」

說到此處,她頓了一下,手攤開指向胡姚:「然後我就遇到了他。他剛好從ktv裡出來,不僅幫忙趕走了那群小流氓,還把我送到這兒來,叫我找一個人來接。」

胡姚插話說:「我還以為你會找家裡人來接呢。你找許小姐來接,也不安全的。」

丁斐緩過神來:「啊……我沒考慮到……我爸我媽都出差了。」

「沒事。」許秋意拍拍丁斐,安撫地說,「以後我要是有事,也會找你來接我的。」

丁斐聽了,凝重的臉色瞬間變得輕鬆,沖許秋意齜牙笑。

「行了,咱們回去吧。」許秋意拉著丁斐站起來,對胡姚說,「一碼事歸一碼事,我還是要謝謝你。」

胡姚擺手說沒事,一看時間八點了,對許秋意說:「我送你們回去吧。」

丁斐猜測胡姚與許秋意的關係不簡單,為了不當電燈泡,她聽到這句話後對許秋意挑挑眉:「我自己打車回去,你跟胡先生慢慢聊。」

許秋意想拉住她,她跟一隻猴子似的一躥就躥出去了,沖著許秋意揮了揮手,跑出了麥當勞。

許秋意跟出去的時候,她正好上了一輛出租車。許秋意還沒走到跟前,出租車就開走了,她從車窗裡伸出手揮了揮。

許秋意無奈地走向公交站台,打算坐公交回家。

胡姚跟上來:「我開車來的,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說話間,公交車恰好到站停下,許秋意上了車,胡姚也跟上。

許秋意找了一個單座位的位置坐下,胡姚坐在她身後,說:「許小姐,你是不是還生我的氣?」

「沒有。」許秋意看向車窗外,不再跟他說話。

胡姚在她身後安安靜靜地坐著,跟她一起下車,與她並排走,說:「許小姐,我再次向你道歉,請你原諒我。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氣了?」

「我沒有生氣。」她隻是不大想搭理他,不過她在小區門口邊停下腳步,瞄了胡姚一眼,「你跟許總、雲秘書以前認識嗎?」

「你不生我的氣了嗎?」

「我不生氣。」

「那我告訴你,我能約你明天周六一起出去嗎?」

「不說算了。」許秋意邁開步子。

胡姚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好啦,我說。不管你明天跟不跟我出去,我都說。」

他別有深意,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許秋意身後。

許秋意沒看他,因而沒注意,轉過身來望著他,掙開了他的手。

他笑了笑,並不介意,對許秋意勾勾手:「你過來一點。」

許秋意站在原地,他無奈,隻能主動靠近她,在她麵前彎下月要,想貼近她耳邊。

她蹙著眉避開:「你說就是了。」

「不聽算了。」胡姚撇著嘴,像一個受委屈的孩子。

「那你到底說不說?」

他的眼珠子轉了轉,低下頭再次湊近她。這次沒之前那麼近,在她可接受的範圍內,所以她沒有避開。

「是,以前認……」

胡姚的話還沒說完,許秋意就被人往後一拉,整個人撞進了一個冰冷的懷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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