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獵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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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楨沒說謊,郎乾問的,的確是那三個問題。

其餘兩個倒好說,可在回答未來天氣時,瑤姬還是用僅剩的50個行動點,換了張預言卡。

她沒辦法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掛在顧楨模棱兩可的觀測上。

看著卡牌果真現出雷雨畫麵,瑤姬也沒多惋惜,畢竟凡事還是穩妥些的好。

問答是當著所有朝臣的麵進行的,聽她親口說出自己的乳名,右大臣鼻孔張大,驚得隻有進氣沒出氣。

這可是連虎蕭王都不知的小事,他已兩鬢斑白,活了大半輩子,已經記不清多久沒被人喚過「阿牛」了。

先王妃入葬的九尊玉如意,也隻有王室的人才清楚。

雖然郎乾自信不可能漏題,但未防變故,還是將郎元、粟吉等人強留一夜歡宴,直至天明才一同來審瑤姬。

如今兩問皆準,場內眾臣已對瑤姬產生些許敬畏之心。

但仍有部分頑固認為,此女是通過特殊手段獲取情報,不能簡單確認其神女身份。

可當三日後,漫天雷霆震碎蒼穹時,所有質疑聲皆熄了。

郎乾看向瑤姬的目光不單單僅有欲火,更多出了難以言喻的畏。

「是神女,她真是天神賜予虎蕭國的神女啊!」

「月巫大人不會出錯,這三問除了神明外,何人能答上來?」

「天吶,我之前竟然敢對神女大不敬!該死,我該死!」

看著呼啦啦跪倒一片的愚昧者,瑤姬朝郎乾嫣然笑道:「王可還滿意?」

郎乾神色復雜地朝她低下頭,親口賜予瑤姬神女身份,位同月巫。

眾多盲目崇拜的聲音中,唯獨少了郎元。

他站在人群之外,默默地看著瑤姬,始終未擠上前。

瑤姬想找機會跟他說說話,可圍在她身邊跪拜的人實在太多。

等這些祈求神女賜福的家夥全都起來時,郎元早已不見了蹤影。

搞什麼嘛……

雖然地位上來了,可瑤姬有一事非常不滿。

神女和月巫同住在神廟裡,似乎是虎蕭國上下皆默認的事。

瑤姬受不了了,在侍女的服侍下換上和月巫同樣的黑袍後,親自去找郎乾要求重新換住所。

沒想到,竟遭到了對方的拒絕。

「國內的三尊正神像,皆供奉在神廟之中,短時間內無法另建廟宇。」

郎乾回避這瑤姬的視線,生怕盯著她那張臉看得太久,又會起不該有的念頭。

他對神明極其敬畏,看得比自身性命還重,就算艱難,也必須得壓過自己的情欲。

「尋常住處即可,我與天神早已神識相通,不必拘泥於形式……」瑤姬的話剛說到一半,那挨千刀的顧楨卻不知何時「飄」了過來,站在她身後,煞有介事地搖搖頭。

郎乾對她低頭行禮,隨即轉身離開。

他需要離自己欲望的根苗遠點,再遠點……

瑤姬茫然回頭,直到這刻她才清楚地意識到,顧楨所扮演的月巫在虎蕭國,究竟是何等重要的分量。

能左右王的意誌,整個國於他而言,也和囊中物沒什麼分別了吧。

「嗬,這差事清苦,你得陪我。」顧楨理直氣壯湊近。

瑤姬懶得理他,丟下句「別跟著我」便去找粟吉。

她如今可在整個虎蕭國內自由行動,無視任何戒律規矩,除了不能換個自在的居所外,倒也算自在。

察覺到身邊當真沒腳步聲跟來,瑤姬偷偷往後看了眼,發現那神出鬼沒的家夥早已消失在原地。

顧楨潛心蟄伏在敵國,定不僅僅是為了找個地方做人蛹掙錢這麼簡單。

他的目的,暮崇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瑤姬腳步不停,腦中卻在飛速思索。

若暮崇想徹底吞並虎蕭,有顧楨這麼個隱秘的探子在,簡直是再輕鬆不過,可那邊卻遲遲未下手。

虎蕭人驍勇善戰,脾氣火爆極易被激怒,放在戰場上,那就是把趁手的利劍。

讓它擋在前頭開闊疆土、吸引其他國的敵意,待幾年後,天下四分五裂的版圖拚湊起來,屆時暮崇再出手,將勞神損力的虎蕭一舉拿下,簡直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郎乾如此依賴神的旨意,每次出征或宮中有大事小情,必然會征求顧楨的意見。

想獲得虎蕭王如此器重,顧楨憑的肯定不止是人蛹的小計倆,必然切實給整個國家帶來過重利,才可鞏固自身地位。

在情報這方麵,想必暮崇方麵也沒少出力。

否則,也不會在如此偏僻的地界搞個信息中轉站,隱人耳目。

瑤姬越想越覺得這個思路對,就目前狀況來看,六國勢力仍旗鼓相當,並未見真正輸贏。

看樣子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顧楨都不會禍害虎蕭,反而會助郎乾屢戰屢勝。

隻是有一點她想不通,為何暮崇那邊的人在密信中,會讓顧楨盡快找到郎元的下落?

他不過是個因看守不力,被廢除王籍的流亡者罷了,何至於出動顧楨這麼重要的人探聽消息。

有些話,必須得當麵跟郎元確認清楚才行,瑤姬不由得加快腳步,沒想到粟吉遠遠的瞧見她後,非但沒止住腳,還一溜煙跑走了!

「哎!你等等!」瑤姬被他的反應弄得一頭霧水,兩步便把這拄拐的老頭捉住了。

「神、神女大人有禮了,何苦拉扯老朽啊,昨夜老朽貪涼多吃了些脆瓜,如今正鬧肚子……」

「少來這套,郎元去哪兒了?他為什麼躲著不見我!」瑤姬打斷粟吉的一大套說辭,狐疑地盯著他飄忽不定的老眼,火氣蹭蹭地往上冒。

那日大殿上刀劍林立,郎元尚敢用命護著她,怎麼如今她安全了,倒像躲瘟神似的藏著不見?

「哎呦,老朽不敢欺瞞您,隻是郎元的脾氣你也知道,他昨夜百般囑咐過,若今日當真是雷雨天,便再不準向您透露關於他的行蹤。」

粟吉急得滿頭大汗,方才在神女麵前扯謊已經是大不敬之罪了,若瑤姬真的計較起來,到郎乾麵前告狀,他幾顆腦袋都保不住。

都是郎元那個渾小子,淨給他出難題!

瞧瑤姬這架勢,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粟吉又無法違背自己的諾言,糾結半天後輕咳了兩聲,眼睛望向別處:「哎呀,人老了,改天去東邊獵場活動活動筋骨去,總比一直窩在家裡強啊。」

「多謝粟吉。」

「咳咳,神女自便,老朽可什麼都沒說。」

感激地幫粟吉捋了捋他花白的胡須,瑤姬喚來侍從在前方引路。

虎蕭國很難見到馬車,男女老少除去步行便直接騎馬,仿佛坐在木頭籠子裡晃晃盪盪的,是件極丟人的事兒。

瑤姬獨自坐上馬鞍心中總有些發虛,雖有侍從走在旁邊牽著韁繩,也擔憂馬兒會不會突然發癲,將她晃下去。

畢竟上次騎馬給她留下的印象,實在太驚心動魄。

她努力挺直月要杆,在旁人麵前總要端著架子,兩手卻不住地安撫馬兒的頭,一下下順毛,生怕這家夥不聽話。

誰曾想這一路都平平安安的,偏剛到獵場,聽見幾聲兵刃撞擊的響動,馬兒的步伐走得忽然快了,似乎有些激動。

「神女莫慌,這馬曾上過數次戰場,對打鬥聲異常興奮,稍微讓它跑兩下就好了,不妨事。」

侍從自幼就沒見過不會馬術的虎蕭人,哪兒知道瑤姬的斤兩,話音剛落便當真把韁繩鬆開了。

「誒,你……」

「不妨事不妨事,這馬跑起來穩健得很,絕對聽使喚!」侍從朝她遠遠喊道,臉上綻開崇敬的笑:「神女大人,您騎馬的英姿真颯爽!小黑,再跑快些,讓大人見識一下你的本事!」

被喚做小黑的馬登時人立著高亢嘶鳴,嚇得瑤姬魂飛魄散,隻得雙手死死地抱住馬脖子,將郎元之前囑咐過她千萬要抓韁繩的話,全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不愧是神女大人,連馭馬的方式都跟普通人大不一樣!」侍從佩服得五體投地,想來神女定是為了和馬匹進行靈魂層麵的接觸,才會如此行事。

可比抽冷冰冰的鞭子高格多了,一般人還真沒這個本事!

「你慢點、慢點!籲~」

瑤姬仿佛一個連最基礎的理論知識都沒學過的新手司機,剛提新車就跑到高速公路上狂飆,除了將腦內零星的操縱知識搬出來,簡直毫無辦法。

可惜,這馬隻認主人的聲音和狠鞭子,對瑤姬的請求充耳不聞,反而跑得更快了。

「神女大人,還是別跑太快了,前方有獵場口設置的路障,萬一馬沒跳過去很容易摔倒的!」

在後麵一路小跑相隨的侍從雖然相信神女的本事,卻還是下意識叮囑了一句。

「什麼?!」

瑤姬簡直想把那侍從腦袋裡的水給晃出來,她現在整個人都像考拉一樣抱在馬的身上,究竟哪有半分颯爽勁兒啊!

偶像濾鏡要不得,盲目崇拜害死人吶。

「籲!籲!籲!」

小黑明顯察覺到了瑤姬的意圖,但它已經困在皇宮的馬槽裡多日了,難得尋到個出來放風的機會,自然不想慢悠悠地走著。

況且這人又沒揚鞭子,便更不怕了。

眼瞧著兩排石墩路障近在咫尺,小黑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瑤姬突然有種馬上就要存檔重來的預感。

竟然死得這麼不明不白,估扌莫著狗係統得整整嘲笑她一個小時。

可惡啊……

馬蹄騰空躍起,帶著勢不可擋的氣魄飛躍而過。

瑤姬的身體有片刻懸在空中,感覺還挺奇妙的,但緊接著,便是一股難以承受的沖擊力。

她纖細的雙臂抵擋不住身體從空墜下的力量,根本沒法保持平衡。

跌落下馬背的瞬間,瑤姬收緊的手不自覺拽下了兩根馬鬃。

她在小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中看出了幾分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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