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宗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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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楨在得到霞液丹後,存的也是這個心思。

「近年來,先王的身體狀況始終欠佳,母後與我擔憂,時常勸他將丹服下,可他卻一拖再拖,總想再為研製丹藥的術士等些時日。」

郎元揉了揉發痛的眉心:「國內的不頂用,費丹煉了無數,毫無進展,就連三年前降臨的月巫大人也束手無策。」

原來顧楨潛伏在虎蕭國已經三年了。

「這些年,先王不知派多少人去各國打聽能人異士的下落,最終探到於綏廉國有一隱居高僧,名喚玄行,早已勘破了生死玄關,或許有辦法破解霞液丹的奧妙。」

瑤姬隻覺得好笑:「煉丹不是道士的事嗎?怎麼又找起和尚來了?」

「那些道士不頂用,依我看,先王也是有病亂投醫,稍微聽見點風聲就當做救命稻草,不知花了多少冤枉錢,枉耗人力罷了。」

郎元冷眼旁觀這些年,早就對此不報希望,卻也勸不動自己的父王,隻能聽之任之。

「無奈玄行高僧隱居多年,先王屢次派人去綏廉國尋此人也音訊全無,原本想著等最後一批探聽消息的人回來就服用霞液丹,未曾想在這之前,寶物就被盜了。」

瑤姬聽得唏噓:「那……」

「先王病逝,大哥在悲痛中繼位,母後也因過於哀傷撒手人寰。」郎元嘴唇輕微顫抖著:「我這個千古罪人隻被驅逐,著實不冤枉。」

「是有人故意設計害你,並非你的過錯!」

瑤姬將他的頭扳向自己,看著他的雙眸一字一句認真說道。

「為何?我想不通。」郎元的大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滿目淒涼:「難不成隻因我平日行事魯莽,才引人怨恨,下此毒手?可先王何辜啊,他一生為國為民熬盡了心力,不應如此終了……」

瑤姬心疼地撫著他的臉頰。

真是個笨蛋。

該不該將她心中的猜測說出來?可這話該怎麼說啊。

猶豫了半晌後,瑤姬試探著問道:「郎元,在霞液丹被盜之前,跟你一同輪班看守的主帥,也是桑羅和忽爾力嗎?」

郎元搖頭:「是另外兩人,因霞液丹被盜一事被大哥遷怒,已貶為平民了。」

見瑤姬低頭不語,他立刻解釋道:「我三人皆是先王最信任之人,絕不可能做出背叛之事來。」

「最信任……」

瑤姬默默重復著這三個字:「那和郎乾相比,先王是信任他,還是更信任你?」

「這……」

「郎元,眼下無人,我乾脆問得更直接一點吧,原本先王屬意的繼位者,真的是你大哥嗎?」

瑤姬心裡難受,她看見郎元黑眸中的光在慢慢消失。

入夜,獵林中,六名被五花大綁的侍從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眼皆蒙著黑布,口中被塞著麻繩。

除了一個勁兒磕頭求饒外,別無他法。

郎元手下有幾名親信擅長拷問,未問一言先用酷刑。

瑤姬聽不得人的慘叫聲,郎元便用棉花塞住她的耳朵,騎著馬帶她在林中遊盪。

尋到一窩兔子時,瑤姬被這滿眼的毛茸茸弄得滿心歡喜,說什麼也不讓郎元殺,抱起一隻來不住地揉著。

「喜歡?」郎元故意張大了口型問她,畢竟瑤姬現在什麼都聽不見。

見她重重點頭後,這隻兔子便歸她了。

小兔子沒有草吃,索性輕輕啃咬瑤姬細嫩的手指,弄得她有些發癢,忍不住笑了幾聲。

沒想到正玩得開心,郎元卻從她身後將兔子拎起,不滿地盯著。

「乾嘛?你不會還想吃它吧?」瑤姬想把兔子搶回來,這小東西太過可愛,能陪在她身邊當個伴兒也好。

畢竟她現在還得跟顧楨那個混蛋住在一起,入夜後總覺得渾身冷颼颼的。

若能抱著這麼個小火爐睡,夢中也能安穩不少。

郎元瞪著兔子,又盯著她,拗了好半天才重新把它還給瑤姬。

馬兒開始掉頭往回走,當郎元將瑤姬耳中的棉花取下時,那幾人被折磨得早就沒有喊叫的力氣了。

郎元並未讓手下的人點火,瑤姬隱約能聞到血腥味,卻看不清麵前的狼藉。

「肯說了嗎?」他的聲音很冷。

瑤姬將小兔子摟在懷中,想在它身上攝取一絲溫暖。

「右大臣,蒙量。」手下的人在暗中回答:「六名侍從中,有三人是蒙量三月前安插的人,利用暗格藏匿霞液丹後,再尋機轉交給他。」

自從出事後,之前在宗堂任職的人幾乎全都遭到了罷免,包括這六名曾經的侍從。

為了把他們從民間重新找回來,著實費了不少力氣。

據這些人交代,右大臣得到霞液丹後,並未私自服用,而是藏於自家中。

沒想到幾日後,國寶卻神秘失蹤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小賊遭了大賊的道。

「右大臣。」郎元冷笑不止:「哈哈哈,原來如此,我的好大哥,哈哈哈……」

明明是笑,到了最後卻比哭聲還淒涼。

瑤姬放下兔子,轉身抱住他,沉默不語。

右大臣的女兒,正是郎乾的王妃。

待瑤姬回到神廟時,已經過了子時。

她看了眼自己可憐的賬戶,隻有40個行動點。

若想再兌換卡牌的話,還得熬一天才行。

剛邁進門,那陰魂不散的家夥便舉著燭火過來了。

無人在時,顧楨不喜歡穿那身黑漆漆的袍子,還想讓瑤姬也脫了。

瑤姬偏穿,隻要能讓他不舒服,她穿到天荒地老也無妨。

「怎麼,你傷了那小娃娃的心了?」顧楨跟在她身後,語氣輕佻,尾音上挑。

一如既往地欠揍。

瑤姬猛然停住腳,目光不善地打量他:「你是去右大臣家偷的霞液丹?」

「正是。」顧楨很不要臉地承認了。

「奪筍吶,借刀殺人。」瑤姬嫌惡地扭過臉。

顧楨揚了揚唇角:「天地良心,弄走郎元可真不關我的事,他若能長久留下才好呢。」

「那你還偷人家寶貝?」

「順手嘛,誰讓他們自家鬧賊,反正事已經出了,那霞液丹又聞名已久,我整日悶在神廟中也無趣,索性便借著這丹出去耍耍。」顧楨輕笑兩聲,仿佛自己是什麼大善人。

「不止是霞液丹,你不是還弄了什麼見鬼的歸兮香?」一提起這個,瑤姬就氣得牙癢癢,反手踢他,可惜被對方靈敏地躲過了。

「歸兮、歸西,我都把名字起得這麼明顯了,某些人還是用得起勁兒,著實怪不到我呀。」顧楨倒還委屈上了:「像我這麼良心的殺手,簡直是世間罕見。」

瑤姬用胳膊把這臭不要臉的推開,可惜她懷中還抱著兔子,能做的動作有限。

「怎麼,有我陪著你還不夠,弄它來做什麼?」顧楨冷漠地看它一眼:「倒是試驗藥性的好材料,正好我這邊新研製出了些藥……」

「你敢,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瑤姬對他嚴正發出警告,美眸幾欲噴出火來。

誰料顧楨聽完這話卻更美了,仿佛瑤姬對他說了什麼甜言蜜語似的:「生死相隨,求之不得啊。」

「呸!你以後離郎元遠點,別往他跟前湊!」

其實到了這個地步,顧楨和暮崇國究竟打得什麼算盤,她多少也猜到了。

放任郎乾鞏固自己的勢力,坐穩王位於他們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

唯有兄弟兩個互相製衡,彼此猜疑,朝堂分裂,才會讓他們日後有機可乘。

既要讓虎蕭國當沖鋒陷陣的刀,又要攪得家國不寧,分崩離析。

奪筍吶,奪筍吶!

「遠離我?我可是在保他的命。右大臣派出的殺手前後共有十波,有一多半都是我攔下來的。」

顧楨無奈嘆息:「否則,你連他的屍首都沒機會見到,更別提跟他去密林裡騎馬射獵了。」

瑤姬大怒:「好啊,你跟蹤我?」

「不是跟蹤,是保護。」顧楨伸手扌莫了扌莫她懷中的小兔子:「我這人天生心善,見不得羊入虎口的。」

瑤姬隻覺得這人可笑:「有郎元在,誰有本事害我?」

顧楨原本笑著的眸忽然冷了下來,他定定地看著瑤姬,半晌才幽幽開口:「你呀,何時才能不這麼天真?」

瑤姬抱著兔子緊走兩步,回到自己的房間,將這個陰晴不定的家夥鎖在了門外。

雖然隻要他願意,有得是方法再溜進來。

顧楨似乎在暗示什麼,瑤姬躺倒在床上,卻不願順著他的話繼續想下去。

不過是嚇唬她罷了。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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