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偏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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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姬想不通顧楨這樣的做的目的。

故意引誘郎元在皇宮內追殺萬人敬仰的神女和月巫,一旦被人看見就死罪難逃。

害死郎元對他而言有何好處?郎家兩兄弟互相製衡的局麵一旦被打破,顧楨所效忠的暮崇國短期內也不會得利……

她想和郎元解釋清楚,可現在對方的狀態顯然已失去了理智,恐怕連半句話都聽不進去。

更何況顧楨還一直拉著她的手,更把他刺激得不輕。

「你放開我!」瑤姬總算從最初的驚嚇中恢復了理智,郎元明顯對顧楨更氣,自己何苦跟他共沉淪?

和這混蛋分開跑,即便郎元一刀把他給宰了也是活該,正好為民除害。

「不成,若不跟你死在一處,到陰曹地府之前走散了可如何是好?我還想牽著你到奈何橋上看風景呢。」顧楨的聲音充滿向往,仿佛那鬼地方是什麼郊遊踏青的好去處。

瑤姬不跟他廢話,左手滑出藏在袖口的小刀,用力朝他刺下去。

顧楨雖及時閃過,卻也下意識鬆開了她的手。

兩人腳步均慢下來,緊追其後的郎元看到這畫麵,手中刀鋒一轉,果然直接奔著顧楨砍去!

瑤姬原以為顧楨隻會些陰損的詭計,不曾想竟也有些手腳功夫。

非但沒橫屍倒地,反倒避開鋒刃後,單腳踢在刀麵處,輕如燕地借力一蹬,成功脫身不說,還震得郎元退了幾步。

好家夥,這混蛋竟然還會武功!

落地後,顧楨歪頭向瑤姬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就這麼放過她。

「郎元!」瑤姬哪能看不明白他的意圖,立即脆生生地喊了聲郎元的名字。

站隊很重要,她就算是死,也不願被人誤認為是顧楨的情婦。

郎元再度襲來的狂暴刀鋒,徹底阻斷了顧楨接近瑤姬的路。

兩人單單過了一招,郎元便已看出了他武功的些許路數,刀式赫然發生變化,不再給他任何反攻的機會。

手無寸鐵的顧楨躲閃了幾個來回,無恥地選擇跑路。

再走前,還依依不舍地對瑤姬眼傳秋波,仿佛兩人是被無情棒打的鴛鴦,隻得暫時分隔。

「畜生休走!」郎元大喝一聲追上,看樣不把這家夥砍成肉泥絕不罷休。

從尊貴的「月巫大人」直線降級為「畜生」,顧楨在郎元心中的地位落得可有點快。

「誒,你冷靜點,郎元!」瑤姬再度確認了下郎元的屬性麵板,確認沒有絲毫「危險值」的影子後,總算大膽起來。

看來顧楨方才的那套說辭,完全是在恐嚇她。

郎元眼又不瞎,就算生氣也是要找他算賬,跟她有什麼相乾!

這樣下去郎元的處境太危險,得趕快趁沒人發現之前,結束這場鬧劇……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剛轉過前麵的院落,追逐中的二人赫然便遇上了帶侍衛準備出去巡視的郎乾。

隻見顧楨身形如鬼魅般晃動,瞬間便逃躲到郎乾那小山般雄壯的身體後,雖一路狂奔,氣息卻絲毫不亂。

還真把神棍高深莫測的架子給維持住了!

郎元氣血翻湧,隻想跟對方真刀真槍地打一架,卻不料顧楨左躲右閃讓他出不了這口氣。

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能進身,哪兒還管什麼場合,揮刀就往下劈,直至被郎乾橫刃攔住,發出「噹」的一聲震響,這才回了幾分神。

「郎元!你是不是瘋了!竟敢對月巫大人無禮!」

虎蕭王本以為使出全力便能將郎元彈開,誰知對方卻像得了失心瘋似的,兩眼猩紅隻盯著月巫,不僅承受住了他的力道,反而像他反壓了幾分。

郎乾震驚了,過去幾年間單反兄弟二人比試切磋,這個弟弟從來都略輸他一籌,起碼兩月前郎元還未被驅逐前,仍是如此。

人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有這麼大的長進?

郎乾苦練多年才有這身孔武力氣,自然知道功力隻能靠日月積累而來。

難不成他這個弟弟,之前一直在刻意藏拙!

二人以兵刃相隔,咫尺間對方的眼神變化均盡收眼底。

郎元赫然晃過神來,腳下猛退兩步,低頭換隻手拿刀,邊緊皺眉邊來回張合虎口,仿佛那裡被震得劇痛難忍,幾乎快要裂開。

見他微露敗勢,郎乾雖心中不爽,卻也收了刀,隻沉著臉與弟弟默然相對。

瑤姬沒他們跑得快,隻遠遠瞧見發生了什麼事。

待追到近處,事態已無法挽回。

單看郎乾身後跟著的那些侍衛和朝臣的臉,就知道此景對他們造成了多大的沖擊。

「反天了,這是要反天吶!」

「月巫大人,您、您還好嘛?」

「郎元!你是被什麼邪魔上身了,還是叫鬼迷了眼!竟然敢對月巫大人做、做出此等人神共憤之事,我今天跟你拚了!」

信仰被冒犯是斷不能忍的,這些老臣雖然知道自己的斤兩,卻依然拔出隨身武器,灑著渾濁的熱淚,說什麼都要手刃郎元,以求月巫大人平息怒火。

「到底怎麼回事!」郎乾的怒吼仍沒止住朝臣的聒噪,在這個極度愚昧的虎蕭國,民眾對神使的崇拜和信賴,要遠遠超過他們的王。

「不得放肆!」

瑤姬站在郎元身旁猛揮黑袍,沉聲怒斥,瞬間壓得眾人乖乖閉上嘴。

神女大人發話了。

郎元的雙目陰晴不定地在各人臉上遊走,早已反應過來自己目前的處境。

他犯了死罪。

顧楨未言片語,隻顧站在稍遠點的地方看熱鬧。

依照他的性子,若郎元此時還有膽來砍他,那才叫有趣呢。

郎乾帶領眾人朝瑤姬規矩行禮,卻在低頭的瞬間,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從前他還未發覺,可今日才意識到,原來自己這個虎蕭王的威望,竟然跟神使有這麼大的差距。

這不是件好事。

當一個國家的最高權力不掌握在王的手中,便是禍亂的開始……

「來人,將郎元速速捆綁,押往神廟!」瑤姬越過郎乾,厲聲直接朝周圍侍衛下令。

「神女大人,此人冒犯天威,不管有何緣由都要速速絞殺,平息神怒啊!」

左大臣氣得持刀的手都在一個勁兒地哆嗦,恨不得立即將郎元劈成八段!

「近日虎蕭國內有邪祟流竄,前陣子纏在右大臣蒙量家中作亂,如今又附到郎元身上!」

瑤姬板著臉,煞有介事有手指著郎元:「此祟不除,國將永無寧日!方才月巫大人正與邪祟纏鬥,已將其暫時封進郎元體內,爾等還不速速動手,以免邪祟再逃,為禍人間!」

拿著繩子的侍衛聽了這話,嚇得都不敢上前了,生怕被那不乾淨的東西找上身。

可神女大人的命令又不能不聽,索性咬著牙閉眼行動起來,快得像陣風似的就把人弄走了,連向虎蕭王請示的空閒都沒有。

郎元沉默著扔掉兵器,臨走時深深看了瑤姬一眼,目光復雜。

「月巫大人,事情果真如此?」在眾朝臣驚惶無措的議論聲中,郎乾卻總覺得蹊蹺。

瑤姬心中一沉,僵硬地站在原地等著聽顧楨的回答。

這家夥若誠心跟她唱反調,隻需一句話,便可將她同郎元一起打入地獄。

還好,高深莫測的月巫大人沉思片刻後,還是點了點尊貴的頭。

「如此,那便麻煩二位神使費心了。」郎乾骨子裡還是信鬼神之說,連忙表示自己願盡全力支持,有需要用物盡管開口,便是價值千金的法器也能弄到。

多半是打定主意要出去搶了。

瑤姬沒有趁機敲竹槓的打算,顧楨這個狗人卻獅子大開口起來,在郎乾耳邊低語幾聲,堂堂虎蕭王的臉色都變白了。

「本、本王盡力弄到,還請二位神使放心!」

盡管心中別扭,瑤姬還是得當著外人的麵,和顧楨共同離開。

沒走多遠,身邊便傳來無休止的議論聲。

「天吶,我還以為蒙量是得了失心瘋,沒想到咱虎蕭國內還真有邪祟呀!」

「這麼說來,他說的全都是真的?可邪祟為何偏偏找他索命……」

「誰知道吶,蒙量這輩子乾的缺德事兒還少了?」

「噓,別說了,王的臉色不好看,小心你們的腦袋。」

瑤姬沒立刻給郎元鬆綁,雖然他現在看上去情緒已經恢復了穩定,但沒準兒又會突然做出什麼失控行為。

此寢居原本是顧楨的休息之處,自從瑤姬也進了神廟便被她霸占了。

門關上,屋內隻剩他二人,彼此對視,心中都有火,卻誰都不想先開口。

過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終究還是郎元先熬不住了。

「我口渴。」

「你忍著!」瑤姬的怒火瞬間找到了發泄口,重重拍著桌子嗬道。

郎元的黑眸中星光不見,隻落寞地垂下,連背後素日張揚的小細辮都沒了精神,鬆垮垮地垂著。

「少擺出副可憐相,我不吃這套!」瑤姬決定必須狠心一次,郎元這亂發火的毛病若不好好治治,以後必成大禍!

郎元從喉間發出聲哽咽低唔,仿佛被主人凶到的小狼崽,可憐兮兮的,卻還硬撐著不肯認錯。

寬闊的肩膀難受地蹭來蹭去,好像那麻繩勒得他痛苦不堪,都快要出血痕了。

瑤姬別過頭不去看他。

撐了三秒,終於還是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卻發現原本低頭的郎元也在偷偷瞧她。

見她仍然凶巴巴的,神情更加落寞無助,活像被這個世界遺棄的可憐蟲。

想想也是,他如今父母都亡故了,唯一剩下的親大哥都是那副德行,被驅逐出皇宮流浪還時時受奸人迫害追殺……

還真是怪可憐的。

瑤姬下意識在心中替這個混蛋開脫,越想越於心不忍。

又一聲嗚咽,微不可聞,卻切切實實存在。

郎元的黑眸潤然上霧氣,雖不見淚,卻比當真哭了還讓人揪心。

可惡,他該不會是故意做出這幅表情惹她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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