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算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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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為情所困。

瑤姬點點頭,讓美人先將生辰八字說出,隨即裝模作樣掐指推演了幾下:「不知夫人具體想算何事?」

遮麵美人有些吞吐,剛想再喝口酒提提膽,一旁的小丫鬟卻將半空的酒壺搶下:「小姐,仔細身子。」

瑤姬也不催促,隻坐在對麵靜靜等著。

許久後,美人終於開口:「小女子今夜,欲與意中人……遠離是非地,不知能否太平?」

原來是要和情郎私奔啊。

瑤姬仔細端瞧美人的神態氣質,發現其眉眼有股說不出的多情風韻,腕間玉鐲成色不凡,金鈴耳墜亦做工精巧,鬢邊插魚含珠金釵,單瞧一眼便知華貴。

絕非普通人家的姑娘。

不是貴族千金,便是……

彼此不知根底,也不好隨意揣測,瑤姬細問兩人約見的具體時辰,得知是在子時後,便用了張預言卡。

賬戶餘額:260行動點。

卡牌顯示的畫麵中,身著黑色風衣的女人深拉帽兜遮掩容貌,神色焦急於深巷左顧右盼。

片刻後,果然有一男子出現,隻現出個紫衣背影,略招招手,近十名仆從便手持棍棒,將女人團團圍住。

怎麼看,都不像是她的情郎哥哥。

畫麵於此戛然而止,吝嗇得很,不肯再多給點信息。

雅間內,瑤姬為難地轉了兩下手中的幌幡,瞧著她目中的期盼與不安,長長嘆了口氣。

「先生,有話不妨直言,切勿唉聲嘆氣,惹我們小姐難受。」小丫鬟見主子臉色劇變,忍不住責備道:「為著此事,小姐這些天茶飯不思,險些將命搭進去,可、可再受不得折磨了。」

說著說著,小丫鬟話裡的怒氣又變為哽咽,卻仍強忍著不落淚,隻扭過頭去咬緊唇。

「酔桃,不可對先生無禮。」美人柔弱地擺擺手,雖是嗔怪的話,卻聽不出怒氣,倒更像是無力的嘆息。

瑤姬知道,但凡問卦占凶吉者,大抵都隻願聽些好話,圖個心順氣佳。

故而像那牛鼻子老道等街混子,憑借一張抹了蜜的巧嘴,多少也能賺點賞錢。

若是尋常事倒也罷了,從牌麵顯現的情景來看,這位美人幾乎是陷入了性命攸關的困境。

哎,縱使挨些責怪,也提點一二罷。

「既如此,小生就直言了。您與那位公子私會之事,恐已遭泄露,若貿然前去定結惡果,不如避開今夜,再做打算。」

瑤姬神情肅穆,認真說道。

美人滕然站起身,因幅度多大,寬袖不經意間將幾個空酒瓶掃落在地,撞出讓人心慌的亂響。

「莫非趙郎會有難?」她月匈口激動起伏,比起自身反而更憂慮情郎安危,滿目癡情,連神也晃了。

「這個,從卦象上,小生並未瞧見那位『趙郎』赴約,倒見有圍捕之難吶。」

怕她不信,瑤姬還將那紫衣人的身段、仆從的特點略說了說,隻見美人的臉色愈發凝重,連旁邊的小丫鬟醉桃也吃驚地捂住了嘴。

直至她倒吸著氣跌坐回去,瑤姬這才住了口。

「是他……是他!」

呆呆念著這兩個字,美人的淚如同斷線珠兒般墜落,玉手顫抖著與醉桃握在一處。

瑤姬不安地往門口處瞧了一眼,她上來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那和尚有沒有惹處什麼是非來。

還是盡早回去的好……

「先生!萬望先生救我二人性命啊!」

美人悲戚的一聲喚,猛然將瑤姬的思緒拽了回來。

這可難辦了。

瑤姬盯著那可憐的賬戶餘額發愁。

還能兌換五張卡,這些便是她保命的本錢。

若一朝不慎踩到了坑,還不知要從哪個劇情階段開始重新來過。

美人哭得再慘,說到底也不過是遊戲中的普通nc罷了。

她早已打定主意,隻費一張卡渡過難關。

況且個人的命還需自己掙才行,若總指望別人搭救,這輩子哪還有個完吶。

「天機不可多泄,小生提點至此,便是盡了全力。」瑤姬強迫自己冷下心腸,不被她的苦苦哀求所打動:「回去後多留意身邊人,用心查出泄密的根源,此事也就解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暗示我出賣了小姐?」

醉桃杏眼一瞪,仿佛被點燃的炮仗,氣得都變了聲調。

知人知麵不知心,瑤姬先前已經三番五次看錯了人,可不敢再口出妄言。

見瑤姬態度決絕,美人低頭哽咽不語,不過片刻功夫,遮麵的輕紗便被淚水濕透了。

「罷了罷了,我楚思亦生來便是這低賤的命,能僥幸活著已是不易,又何苦再為難先生呢?醉桃,給卦錢……」

「若非自己低頭,否則誰能教你認命!」

瑤姬怒言脫口而出,氣得粉拳緊握。

若論命苦何人能比得過她?

真要認命,她早就被那周琰強壓在榻,而後成為六國君王手中的禁臠玩物,整日被困頓宮中望月長嘆。

亦或者被神經瘋批做成人蛹、亦或者被「癡情郎君」扼死城頭。

誰的人生是一馬平川,生來就為安享康樂?

起碼她不是!

不去抗爭,甚至連努力掙紮都沒試過,別人將道都指出來了,卻還在那咿咿呀呀妄自菲薄!

氣死人了,氣死人了!

楚思亦顯然被她莫名其妙的怒火給嚇到了,甚至連淚都斷了線。

醉桃呆呆地攤著手中銀兩,瑤姬毫不客氣地將其拿走後,拱手離開。

門再度關上,徒留下主仆兩麵麵相覷。

站在門外的玄行,險些被突然懟出來的幌幡戳到腦門。

他側頭躲過,眼瞧著瑤姬臉上的怒氣在見到自己的瞬間化為錯愕,不由得眯眼笑了笑。

「掙錢還生氣?」

「早知會被氣到,寧可不掙錢了。」瑤姬踏著步子緊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誒,你怎麼上來了?」

玄行莫名地高抬了兩下腿:「走上來的唄。」

新的怒火壓下了舊氣,瑤姬拿著幌幡去敲他的光頭:「我問的是這個麼?你是不是誠心的!」

「哎,施主自己言語不清,反倒怪小僧。」

玄行悉數躲過,擺出副大度模樣來不跟她計較:「飯錢已經付過了,用你的那根金簪。」

「好啊,你竟然藏私!」

兩人吵吵鬧鬧下到一樓,眼見外麵天色已晚,所需購買之物卻毫無著落,略合計了片刻,決定還是在城中小住一宿的好。

可惜吉祥客棧隻剩最後一間房,瑤姬暫交下定金,想去外麵轉轉看有沒有別的住處,卻被掌櫃的攔下了。

「這『千嬌會』馬上就要開了,近幾日外地人都搶著往康樂奔,咱城中周遭客棧夜夜無空房!眼下都這個時辰了,您二位能得著一間都算幸事,去哪兒打聽都沒用啊!」掌櫃的邊擦桌子邊敲賬本,示意他們考慮清楚。

「千嬌會是什麼?」

瑤姬沒聽過這個名字,難不成是綏廉特有的什麼風俗?

「三年一度的盛會啊,屆時全國美女都會匯集都城康樂參與評選,由民眾和貴族評審,誰最終成為魁首,便可獲得入宮麵見聖上的殊榮,得禦賜花名。」

玄行倒是對此會熟稔得很,興致勃勃地介紹起來:「往年魁首得的賞賜,足以成為一方富者,且有朝廷頒發的名頭,福蔭後代,不管是何出身都可洗乾淨了。」

「哦?如此說,青樓女子也可參選?」瑤姬隨口問道。

「那是自然,占數還不少呢。即便未得魁首,中個乙等、丙等也算嶄露頭角,日後地位也並非尋常煙花女子可比。」玄行大為感慨。

瞧他一副心馳神往的模樣,瑤姬忍俊不禁:「怎麼,你倒是親眼見過?」

「那是自然,上屆魁首還曾傾心於小僧……咳,都是些陳年舊事了,不提也罷。」

瑤姬看著他那顆圓潤的光頭,想象了下他身著赤紅袈裟與佳人帳中戲鴛鴦的美好畫麵,怎麼著都覺得禁忌感重重。

不過若這家夥那時還未出家,仍留有烏發的話,再換身人模狗樣的衣衫,約莫著應該也挺能魅惑人心的。

但玄行所言,每次聽一半就得了,若真要全信未免可太過可樂。

瑤姬這才注意到,店內的其他食客,或多或少談論的都與千嬌會有關。

瞧這幅熱鬧景象,仿佛提前迎年會似的。

此城離都城康樂也不算遠,略行進個三、五天也就到了,商販客棧等也皆受到大量客流的影響,賺到不少銀子。

康樂究竟會何等熱鬧,還真是讓人好奇。

瑤姬聽得有些動心,整日躲在那山穀中也不甚趣事,尤其身邊還有玄行這麼個貨。

不如也去熱鬧熱鬧?

「別癡想了,康樂的物價高到離譜,就算小僧日日化緣,施主天天算卦,攢足個把月的錢,也不夠在那地界待上兩日的。」

玄行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輕飄飄的一句話,登時澆滅了她的興致。

瑤姬心頭火氣:「你早知去不了,還把那千嬌會說得那麼熱鬧做什麼?」

和尚狹長的雙眼彎出道狡黠的弧線,似乎有意要看她這副懊惱模樣,笑得十分饜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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