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受教(2 / 2)
不過頭皮處也是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生前,顯然被亂刀割過,受盡苦楚。
「他,果真死了?」
瑤姬揮開擋在身前的人,寒聲問道。
「回姑娘,果真死的,屬下已探過鼻息和脖頸,並無半分生氣。」
披盔戴甲的軍士跪在地上,朗聲回道。
「瑤姬,這下你總可放心了吧。」綏廉王心有餘悸地滾了滾喉嚨,連聲音都帶上了疲憊後的沙啞。
即便未親自上陣,站在屋外聽許久的廝殺聲,也夠讓人驚心的了。
自開國以來,宮中還從未出現過這般血腥的殺戮。
瑤姬並未回言,而是從侍衛的月要間抽出那把長刀,一步步走向玄行。
綏廉王下意識地想叫住她,不知怎的,卻被她周身所散發的陰冷氣震住,竟隻乾張著嘴,發不出半點聲來。
手起刀落,當那顆圓潤的頭滾落地麵時,瑤姬仍下血淋淋的刀,糯裙輕擺,對褚裕和鄭重施禮。
「多謝聖上,滿我心願。」
朱唇勾起,瑤姬抬眸笑道,仿佛饜足的美蛇,搖曳響尾,怡然自得。
死不透這事兒,她曾在顧楨身上吃過一回虧。
這次,斷然不會再犯了。
綏廉王被麵前美人的笑勾得目眩神迷,連心髒都漏跳了一瞬,什麼顧忌都不想了,隻癡癡地伸手將她扶起。
若是能終日得瑤姬對他如此笑,就算折進去再多兵士又有何妨?
天底下,再無人敢覬覦他的美人了。
瑤姬,是他的。
三公主似乎在太後殿下麵前,鬧了整整三天。
言之鑿鑿說皇兄被一個蛇蠍般的女人迷住,硬是將無辜的佛子活活砍殺了。
弄得清靜皇宮血流不止,還折了近二百護城軍。
瑤姬斜躺在綏廉王新賜予她的倚梅宮,聽梓欣在眼前嚼舌根兒,權當評書欣賞。
護她的人是褚裕和,心動值爆表到90的主nc,即便太後再寵愛自己的女兒,也奈何她不得。
綏廉王並非外表看上去那般軟弱,是個有主見的人,斷不會被區區一個三公主要挾住。
如此,聽聞褚柔珠在百般折騰無果後,反倒遭了太後的厭棄,責令她禁足宮中,閉門思過。
還因此,將宮內過半數的男寵,全部貶逐出宮。
白弱婷來尋過她一次,淚眼朦朧問究竟出了何事。
這各種緣由著實太曲折,瑤姬隻說他四下禍亂後宮,還意圖引誘三公主,罪大惡極,才被處刑。
關於那日玉竹軒的事,宮中大大小小的也流傳了不少版本,瑤姬這版特意往裡增添了些香艷的軼事。
此等說辭最容易滿足人的好奇心,白弱婷雖聽得驚魂未定,卻也沒再多問什麼,隻讓瑤姬小心養身子,切莫因此傷神。
瑤姬楚楚可憐地應了,背地裡連乾三大碗飯。
臭和尚一死,她月要也不酸了,背也不痛了,一口氣簡直能提兩籃子菜上六樓了。
就是這麼爽。
翻翻賬戶,幾天內已經攢下了190個行動點,馬上就可以兌換足足四張卡牌。
即便宮裡出了什麼亂子,也足可以應對。
這些日子,綏廉王倒是下了朝就來看她,每次都帶來不少珍奇物件和美食,隻願她能待得舒心,長長久久地留下去。
瑤姬知道,他是想將她納進後宮的。
還是這事兒,若無太後點頭的話,恐怕也不是易事。
旁人不知,殺玄行那日的種種細節,大太監可是從頭看到了尾。
自那後,每次與她相見,大太監都下意識避開跟她對視的目光,緊低著頭,就差把「畏懼」二字寫在臉上了。
二百命護城軍殉職的消息可不算小,就算褚裕和再想壓,恐怕也會鬧得人盡皆知。
敵國寵妃,入宮後不久便哄得聖上派重兵殺佛子,血染玉竹軒。
每國的朝中都有些老古董,估扌莫著這會兒將參她的折子落了三尺高,沒準兒還有以死相諫的。
綏廉王勤於政事,短期內,不太可能頂著這些壓力非要納妃。
能護她,卻不能徹底占有她,便是褚裕和如今不上不下的尷尬處境。
但他似乎挺滿足的,每日隻要能來跟瑤姬說會話,瞧她笑笑,便能步履輕快地離去,也不做過多糾纏。
將養了這些時日,瑤姬的麵色反倒更加瑩潤,整日和梓欣、白弱婷逛苑餵鹿,提籠遛鳥,很是清閒。
自玄行死後,狗係統也沒再探出什麼「警告」的提示,又恢復成了以往的安靜狀態。
白弱婷收集情報的能力很強,據說因宮中的事鬧得太大,消息恐怕已經傳到靖煬國那邊。
瑤姬還活著這件事,恐怕過不了多久,變會人盡皆知。
此事她著實無法控製,王宮內上下那麼多張嘴,姓什麼的都有。
甚至連敵國的細作,都可能存在。
原本瑤姬還急著想要離宮,眼下卻想先穩定下來。
出去了,她便又是孤身一人,無依無靠。
如今有一國的君王做依靠,即便是鶴乘國的新帝想來要人,也得權衡再三。
「瑤妹妹,凡事還是小心為好,別看那位三公主眼下被關住了,太後卻仍然好吃好喝地派人往裡送,百般照料,顯然並非真有意懲戒,恐怕是給外人做做樣子罷了。」
白弱婷女紅的功夫不錯,閒來無事,想給瑤姬繡條絲帕。
綏廉人最喜魚的圖騰,因此帕上也是兩尾雙色鯉,彼此纏綿,寓意和美。
瑤姬多少有點不好意思,她從小到大也沒學過什麼針線,能勉強將衣服上的破洞補好就不錯了。
思來想去的,索性教了她些瑜伽的招式,修身養性。
每每練時,兩人便關緊門窗,省得被宮中的碎嘴子瞧見,不知又要傳出何等蹊蹺謠言。
白弱婷的身子本就軟,不過略被點撥一二,就掌握了竅門。
幾番折騰下來,二人皆香汗淋漓,差梓欣打水來,一人一桶泡澡解乏。
「若是這樣的日子,能永久持續下去就好了。」白弱婷捧著一汪清水,看著掌心不斷打轉兒的花瓣,下意識感慨道。
「從前我也是這般心思,可惜啊,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漸漸的也就不想了。」
瑤姬將整個頭浸入水中半晌,感受著在水下呼吸的奇妙體驗。
直到旁邊的白弱婷擔心詢問,這才意猶未盡地重新浮出水麵。
「人吶,在哪兒活著都一樣,就算日後再度顛沛流離,也沒什麼可唏噓的。」瑤姬像小獸似的甩了甩頭上的水,將頭誇張仰著,露出優美的頸部線條來。
畢竟是她自己選的路,沒有後悔這一說。
白弱婷望著她剔透白皙的肌膚,忽然笑了:「前些天,同屋的蕭嬌娘倒說起件趣事來,聽聞妹妹吃了霞液丹?」
瑤姬身形一怔,沒否認也沒承認:「白姐姐,這話從何說起?」
「我也不知,許是市井傳言吧,聽聞凡事吃下此丹者百毒不侵,可真有此事?」白弱婷柔弱無骨地趴在浴桶邊,好奇地望著她。
「若天下真有這等寶貝,也是早被各國君王服下,哪兒會有我的份吶。」
瑤姬心中了然,這些話多半是從鶴乘國傳來的。
當初新帝通緝她的理由,其中一條就是私攜霞液丹潛逃,傳得還有鼻子有眼的。
最後這丹真進了她肚子裡,算是歪打正著。
沒憑沒據的事兒,誰會真當真……
瑤姬身形稍頓,下意思將身子往水中沒得更深了些。
她月要側的曼陀羅印記,該不會被白弱婷瞧見了吧!
不對,能得知此秘聞的,唯有虎蕭國的人才對,就算偶爾看見了,恐怕也認不出。
「怎麼,妹妹的臉色因何變得差了些,可是泡得時間太久了?」白弱婷心思細膩,很快察覺出她的反常來。
畢竟這些天,瑤姬的情緒始終不錯,整日都有說有笑的,很少會這般發呆不言語。
心裡雖有了計較,可瑤姬為求謹慎行事,還是決定不再在白弱婷麵前露出那印記。
隻說是在思考晚膳該吃些什麼,一笑一鬧間,便將話給扯開了。
「對了,說起霞液丹,我還聽過個趣聞:傳說凡是食用此丹者,血肉皆會變成世間難得的靈藥,能治百病……」
白弱婷話剛說到一半,就發現瑤姬忽然劇烈咳嗽起來,似乎是玩水過甚,被嗆到了。
怕她貪玩,對身體不好,白弱婷強行喚梓欣等宮女進來,伺候二人更衣。
幸而忙碌間,白弱婷並未再朝瑤姬的方向看,隻在更完衣後,仔細囑咐她夜間不要貪涼,省得傷風,便帶著未做完的針線離去了。
瑤姬躺平在榻,享受著梓欣周道的按摩技術,心中五味雜陳。
那血肉能治病的傳言,是她當初在虎蕭國,為了引右大臣父女上當,親自散播出去的。
萬沒想到,捕風捉影之事,竟傳到了綏廉這邊。
要命,果然國與國之間,盡是透風的牆,估扌莫著其他幾國也有此等傳言了吧。
這可不是件好事兒。
正思慮著該如何是好,門外忽然有人來傳話。
「太後殿下請姑娘去重華殿一敘。」
等了這麼多天,該來的還是來了。
瑤姬深吸一口氣,梳妝好後,隨著領事嬤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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