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真假難辨翠嬈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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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丹砂與廖美人在飛來亭裡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著,失神間翻了手裡的茶盅。碎片從裙邊飛濺了一地,心跟著一悸。

繡璃驚呼著趕忙處理。

「怎麼了?」廖美人放下手中的繡繃。

「不,沒什麼,這手指傷後總不如以前靈便。再加上這幾日睡得不好,容易走神。」她微微蹙了蹙眉,從石凳上起身,倚著飛來亭的石欄,悄悄揉撚著額頭。

從她的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翠嬈從薛妃的小園走出來,青檸跟在她身後,扯扯她的衣袖,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翠嬈拿出帕子抹了抹青檸的臉。

「看來翠總管與薛妃娘娘的情誼真是不淺。」

廖美人也起身向下看去:「是啊,我原本還以為她是哪位得寵就與哪位交好,還真是看走眼了。青檸這孩子向來不與外人親近,這翠嬈姑娘倒是例外。」

簡丹砂眯了眯眼,不僅因為廖美人的話勾起了她一段不怎麼愉快的經歷,還因為翠嬈穿過小橋,直接向揮春園去了。

廖美人忽然問簡丹砂:「你覺著這回她能在那裡待多久?」從飛來亭剛好能看到揮春園的一角。

簡丹砂幽幽道:「這誰能知道呢?」

廖美人笑著提了提手中的繡線:「我猜呢,沒一個時辰,出不來。」

全府的人隻要是長眼睛的就知道,梁劭回來後,翠嬈就頻繁出入揮春園。這些天,一呆就是個把時辰。

當然也明明有長了眼睛的,卻躲在窩裡,不去看不去聽不去想。

清歌雅敘裡頭有一個,一貫如此,也不是光躲著翠嬈一個。翩來軒裡頭還有一個,在翩來軒裡頭躲著不夠,於是又躲回王府外的宅邸裡。反正除了同她講故事,那人也沒什麼正經差事。

「咦,我倒是猜錯了呢。」聽得廖美人的聲音,簡丹砂向外眺望。隻過了一盞茶的工夫,梁劭便從揮春園匆匆走出,倒是遲遲不見翠嬈走出。

簡丹砂招繡璃過來,向廖美人告辭。

「這是做什麼,這麼快就走了。還想與你一起在飛來亭用膳。」

「也不礙著用膳,我就是先離開一下。姐姐備起來就是了。」

「是要去做什麼?」

簡丹砂一笑:「有個問題堵在月匈口實在悶得慌。」她翩然走下飛來亭,帶著繡璃、韓鈞快步向揮春園走去。

「江夫人!王爺不在!江夫人!」下人們一通阻攔,但也不敢對簡丹砂太過不敬,簡丹砂一個側身讓韓鈞擋著,也不管形象直接從空隙中鑽了進去。

就見翠嬈掀開簾子從內室走了出來,向她行禮:「江夫人。王爺此刻在偏廳見客,江夫人若是有急事找王爺,可以去偏廳。」

「我不是來找王爺,我就是來找翠嬈姑娘你的。」簡丹砂說著伸手幫翠嬈撫平了翹起的衣襟,不意挑起一縷勾壞的絲線。

「翠嬈姑娘怎地這樣不小心,不知道這是被什麼勾成這樣的。嗯,讓我想想,比如——盤絲掐花的戒指?」

「夫人說笑了。可能哪裡勾到的樹枝樹杈。不知道夫人有什麼要緊的事,這般心急火燎?」翠嬈麵不改色,指尖掠了掠鬢間的碎發,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風情。

「於先生向繡璃討要了做珍珠糕的竅門,這會兒正在小廚房裡鑽心研究。不過我看翠嬈姑娘甚是忙碌,這個時辰還在忙著府裡的事務,怕是顧不上他的心意。所以替他詢問一聲,也好讓於先生別白忙乎一場。」簡丹砂說完點了點桌上的酒菜。

「感謝夫人的厚愛。翠嬈等王爺回來說完府裡的事情便會回去。既然夫人如此關切我們夫妻倆,還請代為轉告。」

「這是自然。」

兩人都是紅唇微勾,這場口舌交戰暗流洶湧。

「江夫人,王爺有請您到偏廳去。」下人們原本都不敢輕易進去,見王爺的客人點名要見江夫人,都鬆一口氣。

簡丹砂轉過身:「王爺見的是哪位貴客?」

「是安慶王。」

簡丹砂的心一跳,還不待下人通報完,便棄了翠嬈,匆匆向偏廳趕去。

安慶王與永嘉王相見,開場總少不了一些客套話,但支撐不了半刻,安慶王就將話題一轉:「我之前回了一次皇宮,聽說你要封清雅為妃,卻被父皇給否了。」

「賢弟的消息什麼時候如此不靈通了。這已是上個月的舊聞了。

「皇兄還是一如既往地嘴不饒人啊。我這個做皇弟的不過是想好心提醒,還是放棄要封清雅為妃的念頭吧。即便你這府裡頭的女人們都死絕了,父皇也不會允你封清雅為正妃。」

梁劭眉峰微軒:「你知道些什麼?」

安慶王好整以暇地拂了拂茶,吹了口氣:「我知道什麼?父皇與皇祖母都不允清雅有孕,她如何扶得了正封得了妃?」

梁劭徹底變了臉色,砰地蓋上茶蓋。他想不到安慶王竟然知道這個秘密。

偏偏簡丹砂這時出現在門口,斷了梁劭的開口。

安慶王一見簡丹砂就放下手中的茶,微笑道:「江夫人,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見安慶王自己開口暴露,簡丹砂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安慶王可是專程來給你送好消息的。」瞧梁劭的神色,顯然也已經知道了。

安慶王笑道:「雖然不算正式釋放,對人身還有些限製。但我已派人將陸三公子由牢房轉到更安全更舒適的地方,夫人可以放心了。」

開門見山的一句便讓簡丹砂濕潤了眼眶。

她轉身拭拭淚:「多謝王爺。」

梁劭哼了一聲:「這話怎麼隻說一半?你怎麼不告訴她陸子修人是出來了,這命還卡在牢房裡。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見簡丹砂當即色變,安慶王安慰道:「永嘉王這是在嚇唬你呢。陸三公子是中了毒,我今日收到的傳書上說毒性頗深,但所幸獄卒發現及時,我也相信我手下幾位名醫的功底。」

梁劭摩挲著杯口,嘲笑道:「是麼?這下毒人可真夠愚蠢的,不用更穩妥的辦法,偏偏要用下毒,下的還不是見血封喉的那種。」

「皇兄說笑了。陸三公子我一定會盡力醫治,我還欠著江夫人的人情,這回要是救不回他,可是在夫人麵前大大失了顏麵。」

永嘉王往後一靠,一手支頤:「我倒是更好奇,你最初插手這件事的動機到底是什麼?到底是為了要拉攏陸家,還是純粹為了硌硬我,或者兩樣都有?」

安慶王攤攤手:「皇兄猜錯了。其實就是因為我比皇兄更懂得憐香惜玉,不忍心見到江夫人在王府被摧殘盡了。」

「哦,那我真是小瞧了她的魅力,素未謀麵就能令我們眼高於頂的安慶王甘心受她驅使。」說著還故意挑著眉把簡丹砂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

「貴夫人的魅力還用質疑麼?不然皇兄怎麼會千裡迢迢趕到上元去鬧婚鬧到人仰馬翻,整個江寧府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當真是一怒為紅顏啊!」安慶王咧開嘴,「當然,我不否認,順帶能夠讓你硌硬讓你難堪,再好不過了。」

見兩人將所有的都攤開說,簡丹砂便也不避諱,直接走近安慶王問:「子修他現在在哪裡,真的沒有問題麼?」

「他現在還在上元,不過不是在陸家。我另尋了清靜的地方給他養病。要把那些毒去乾淨總要些時日。」

「王爺可知,到底是什麼人下的毒?」

安慶王有意無意看向梁劭:「這個就難說了。」

「這有什麼可難說的。我想明天這參我的本子恐怕要堆滿父皇的書案了,皇弟確定能把陸子修醫好麼,他若不死,參我的本子豈非後繼無力?」

簡丹砂這算是看明白了,這兄弟倆話語間處處針鋒相對,你來我往,分明早就撕破了臉皮。安慶王故意拿她來刺激梁劭,梁劭則暗指下毒的是安慶王。

「劼哥哥。」一聲細柔的叫喚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也消解了堂上劍拔弩張的氣氛。

溫清雅聽聞安慶王來了王府,本以為他馬上就會與梁劭一起來清歌雅敘看她。

當年溫清雅家中尚未失勢,常常當作玩伴被送進皇宮裡,與幾位皇子公主玩鬧在一起,其中當屬她與永嘉王、安慶王關係最好。

溫清雅家中失勢後,安慶王也對她關懷備至,直到她後來嫁與梁劭,才與安慶王疏遠了些。但每年安慶王來永嘉王府做客,必會來探望於她,還送上各種稀奇的玩意討她歡心。

溫清雅這幾日正在鬱卒,難得有一樁喜事,卻見簡丹砂也在場,立刻斂起了笑意。簡丹砂也有些意外。原來除了梁劭,還能有人讓溫清雅主動親近。

「清雅妹妹,好久不見。」

「劼哥哥來了王府也不來看我。」溫清雅的話語裡半怨懟半親昵,平日疏離清淡的表情生動柔軟了許多。

「我與皇兄有要事相商,現在都談得差不多了,正想去看你。」

「劼哥哥分明撒謊,」溫清雅偏過頭,「若是要事,江夫人怎麼也會在場。」

「隻因我們談的要事正與江夫人有關,她當然要在場。」

溫清雅脫口問:「什麼事?」

「我想這事不好與清雅直說吧?」安慶王故意把話拋給梁劭,「皇兄,你說呢?」

安慶王早扌莫準了梁劭的脾氣,這些復雜的事情不會告訴溫清雅聽。他越是這樣說,越是會讓溫清雅猜疑。

梁劭冷眼相橫,抿著嘴不說話。

溫清雅的眼神在三人之間梭巡,天真爛漫如她,此時也在閃爍的眼睛裡也流露出世俗女子的疑惑、厭惡與難過。

安慶王輕輕一拍她:「好啦,不是催著我去你的清歌雅敘麼,不走麼?不回我又帶了什麼好東西給清雅妹妹?」

「當然想。」溫清雅話是在對安慶王,眼睛卻是盯著梁劭,見梁劭沒有要一同去的意思,跺了跺腳。

梁劭本想放下架子,先軟聲安慰幾句,說等一下會過去。見溫清雅鬧起了脾氣,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心中也生出幾分惱怒,還帶著幾分疲倦。

溫清雅跟著安慶王去了。錯身間,目帶幽怨地睇了簡丹砂一眼。

梁劭重新坐了下來,慢慢喝著杯子中的殘茶,頭也不抬地問:「你怎麼還不走,是要質問我為什麼那麼卑鄙毒死陸子修?還是想咒罵幾句?」

簡丹砂慢慢靠過去,忽而把手搭上了梁劭的肩頭。

梁劭一震,手中的杯子差點跌出去。

他抬起頭來,有什麼曖昧不清的東西從他高深難懂的眼神裡泄出,一張唇囁嚅著想說什麼,卻被簡丹砂搶先了一步:「我是在王爺的衣服上看到了一點髒東西。」她從外衣和中衣間挑出一小片翠綠的羽毛,短促又細小,正是翠嬈繡在衣袖上的裝飾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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