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終局已定漸平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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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們唱這出戲究竟想做什麼?」

「我要請王爺放了於墨揮。」與其說是威脅,陸子修的語氣更像是在邀請安慶王做一件事。

安慶王冷笑:「憑什麼?」

「就憑溫清雅現在恨你。王爺很是傷心吧?」

安慶王目中精光暴漲。

「原本王爺您害梁劭是為了她,放梁劭也是為了她。王爺實在愛這個女人愛到骨子裡。千金易求,一笑難得。如今這個女人非但不知王爺的種種付出,對王爺沒有半點感激,反而恨王爺恨到了骨子裡……」

「夠了!如果不是你們,事情怎麼會這樣。陸子修,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麼?你不是最會隱忍最理智的麼?你知道威脅本王是什麼後果麼?」

「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蹬鷹。陸某也實在是無可奈何,並不是有意要得罪王爺,在王爺麵前耍弄這些上不了台麵的小伎倆。我和我的妻子皆視於墨揮為此生至交,他幫過我們夫妻多次,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把自己往絕路上逼。我這一生處事就是太過理智,太懂得忍耐,才會做錯了許多事。」

陸子修與簡丹砂接獲於墨揮頂罪的消息後,就猜測安慶王之所以會突然改變計劃,就是為了溫清雅。當日安慶王拜訪永嘉王府時,瞧著溫清雅的眼睛暗藏綿綿深情,就被簡丹砂看了出來。

陸子修倉促之間定出這個計劃,希望以安全妥帖的方式將於墨揮救出。自己這邊探著墨揮的口風,盡可能地掌握安慶王與溫清雅的一切,那廂簡丹砂假裝暈倒,收買大夫,引溫清雅上鈎。待陸子修確定了,便與簡丹砂繼續把戲演下去,誤導安慶王簡丹砂懷了梁劭的孩子,進行後續的計劃。他們這步是兵行險招,全然靠賭運,稍有差池便功虧一簣。可是他們沒有能掣肘安慶王的力量,隻能出此下策。好在一切順利。這是不是上天也在幫助他們?眼下就隻剩說服安慶王。

「這也是拙荊的心願,我負她良多,我已經發誓,絕不再讓她因傷心而流淚。無論如何,要讓她得償所願。」

「得償所願?你也太高看了你自己。」

「所以我才要借助王爺的力量。刑場上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換掉,對於王爺來說並不是難事,隻要王爺您願意。當然,我相信王爺您還可以想得出更好的法子。」

安慶王重重地哼了一聲。

「隻要王爺能救出於墨揮,我們斷然會向王爺和溫夫人負荊請罪,拙荊也會原原本本地向溫夫人解釋清楚,沒有什麼美人計,也沒有什麼陷害。王爺為溫夫人苦心付出的,也可以由一個第三者口中知道。溫夫人勢必會解除對王爺的誤會,王爺非但沒有一點損失,還能贏得美人心。知道自己冤屈了王爺,夫人斷然會對王爺更添負疚與憐意。皆大歡喜。」

「好一個皆大歡喜!可是我梁劼偏偏最受不得被人利用、被人要挾!我偏要殺了你們,日後我也有的是時間和辦法同清雅解釋清楚。」

陸子修一點也不懼怕,神色平靜地搖了搖頭:「王爺您不會的。如今溫夫人一心要保護懷了身孕的丹砂,王爺勢必不會動她。我自己無所謂,可是王爺若殺了我,隻會加深夫人對王爺的誤會。王爺愛溫夫人至深,怎會忍心看她難過傷心,又怎麼忍心讓她再多添幾分對王爺的恨意?」

「峰回路轉,否極泰來。悲傷過後方能體味到真正的快樂,失而復得才能倍加珍惜。等這件事過去,一切雨過天晴,相信溫夫人一定比之前開心得多,不會有任何怨尤。這不正是王爺所樂見的麼?不然王爺不會舍了這麼多年的籌謀,放棄徹底扳倒梁劭的大好機會,不是因為墨揮的口才,而是因為王爺愛溫夫人的那顆心。」

陸子修的話說得不輕不重,但每一句都恰好切中安慶王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而這個地方填滿了一個人的名字——溫清雅。

若沒有溫清雅,梁劼便是最完美的強者、最狠厲的君王,無情無愛,無欲則剛,沒有任何人事能打倒他。

可是正因為有了溫清雅,梁劼才是真正有血有肉的人,接近神而遠離魔。

許久,安慶王搖了搖頭,原本緊繃的肌肉舒緩下來,他露出一抹苦笑:「誰能想到我梁劼一生最恨受人擺布,卻被你們狠狠耍了一次。當真是丟盡顏麵。」

陸子修如釋重負地露出微笑,他雖是說得頭頭是道,其實內心也並無十分把握,也是賭上一賭。隻是若自己不深信能成功,又如何說服梁劼?

如今證明,是他贏了。

「我說過,王爺不是輸給我們、輸給墨揮。不,根本沒有這個輸字。王爺您,才是贏家。」

他鄭重地向安慶王叩拜。安慶王又復冷笑:「陸子修你忘了,即便我現在妥協,等所有事了,我動動指頭,一樣可以要了你們的命。」

「王爺要舍了陸家這座金庫麼?」

「天大地大,本王難道還找不到第二座?」

陸子修不為所懼:「那麼,我也隻有想盡辦法,讓王爺動不了我和那些我要保護的人。眼下我先要保住墨揮的性命。」

「好,好,陸子修,我們日後見真章。」安慶王心中仍有一疑問,「簡丹砂懷孕到底是真是假?」

陸子修反問:「若是真的,換作王爺,可敢冒這個險?」若簡丹砂真的有孕,他可就沒有這般豁出去的勇氣,每一刻都要膽戰心驚,說什麼也不會把她一個人留在府裡。

「說得也是。」

陸子修抬起頭來,轉眼已到了寅時,天色雖然還暗沉著,他卻已仿佛看到了一個時辰後的曙光從東麵最黑的一角透了出來,一點點地一點點地,最終照耀大地,回復光明。

那便是新的一天,新的生機。

行刑的當天,陸子修、簡丹砂與溫清雅待在指定的驛站,焦切地等著安慶王把人帶回來。

溫清雅雖然還搞不清楚情況,但知道於墨揮是替梁劭頂罪,安慶王為改過要將於墨揮也救出,自然也十分關切。

陸子修看著滴漏。

午時三刻。

這是行刑的時間。

陸子修與簡丹砂的緊張達到了最巔峰,於墨揮是不是已經被替掉?是否已經在回程的路上?中間是否還順利?

兩個人的手緊緊抓握在一起,陸子修反復安慰著簡丹砂:「沒事的。那個人是安慶王。以他的權勢、他的能耐,他一定會把人順利帶回來的。何況若是出了什麼岔子,法場還有我們的人……」陸子修已做好兩手準備,如果安慶王反悔或是失敗,那麼他的人就會當機立斷劫法場,務必要把墨揮救出來。

簡丹砂輕輕應一聲,她明白,可是總是驅趕不了內心的隱憂。早知道她就該跑到法場上,親眼確認應該會更好些。

見陸子修眼中透露出的疲憊,簡丹砂反手回握住他。她知道陸子修麵上沒有怎麼樣,是為了給她信心與支持,實際上他內心的急躁憂慮隻會比她深。

那到底是十一年的至交。那到底是於墨揮。不是其他任何一個人。

一輛牛車駛停在驛站前,從車上跳下一個頭戴鬥笠的農夫,身材消瘦修長,套著鬆垮垮並不合身的衣服,腳步略有些蹣跚,走著走著停下腳步咳嗽起來。

陸子修與簡丹砂心頭一跳,陸子修按住欲起身的簡丹砂:「我去確定一下,你跟溫夫人先留在這裡。」

陸子修起身走向那個農夫:「這位老兄,可知道窮山村怎麼走?」

農夫答:「在富水村的後麵。」略提了提壓臉的鬥笠,露出了半張臉。

陸子修立刻抓住農夫的手。

簡丹砂見到此景,知道農夫斷是於墨揮,再也按捺不住向他們飛奔過去。

「走,快上馬車。一切都離開後再說。」

按照他們與安慶王議定的,接到於墨揮後,四人就在安慶王的人護送下趕往渡頭,陸子修的人和安慶王都會在那等著,待船行至安全的地方,簡丹砂交給溫清雅一封信,信中內容詳盡敘述了他們如何逼迫安慶王合作而故意誣陷於他,放她安慶王離開。

安慶王成了忍辱負重英雄救美,而他們也能把於墨揮安然帶走。

馬車到了渡頭,陸子修挑開簾子,果然見安慶王的馬車已到了,隨從見陸子修到了,也向馬車裡的安慶王稟報。

一切都按照計劃有條不紊地行進。

雙方一起走下馬車,簡丹砂陸子修這才發現琅天、歌輝與洛長行也在其中。氣氛有些微妙。五個人彼此交換眼神,歌輝與洛長行向他們點頭致意,隻有琅天板著一張臉,瞧他們的眼神算不得友好但也未見敵意。

就在這時,驚變陡生。

渡頭兩側突然跳出一群蒙麵人,刀劍霍霍,攔下他們的去路。

安慶王與陸子修手下的人都是江湖上的好手,反應迅捷沖了上去,對上這一批精乾強健的官兵,頓時一場亂戰。

安慶王與陸子修第一個反應是中計了!

隻不過安慶王想的是陸子修遭人收買,借救於墨揮反將他一軍。陸子修想的是安慶王要反悔,殺他們斬草除根。但是兩個人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測,因為蒙麵人是同時沖著兩邊的。

琅天與歌輝反應最快,一個耍起長刀,一個舞起鞭子。洛長行知道安慶王不差人保護,第一時間趕到溫清雅身邊。陸子修將簡丹砂緊緊護在身後,他自己一擋一踢便奪過對方的劍,挑在自己手裡,使得輕盈靈動,一人一劍,乾脆利落。他大喝一聲,掃落敵手的兵器,抱著簡丹砂跳出包圍圈,直接把她推進馬車裡。

「墨揮,護好丹砂。」自己又跳進戰局。

簡丹砂要掀開簾子,被於墨揮按住了手:「放心,子修他練了十一年的七禽劍。你護好自己就好,不要讓他分心。」

正說著,一柄劍刺入車內,於墨揮長袖一撩一卷,徒手將劍折斷,一腳把人踢飛,又抄起斷劍護身。

簡丹砂大為震驚,原來不止陸子修會使劍,於墨揮也是練家子。

被手下之人團團護住的安慶王看戰局越看越覺得詭異,對方所用的兵器竟同朝廷官兵的一樣,他心中一凜高聲喝問:「你們是什麼人?竟敢與朝廷作對?」

「我等奉命行事,隻是想請安慶王隨我們走一趟!」

「既然是奉命,就亮出身份!」

對方偏是不答。

琅天的長刀大開大合,很快便打到了陸子修身邊。陸子修剛刺了一個官兵,又擰身格擋住撲來的一刀。不想這人的目標不是陸子修而是身側的琅天。琅天補刀一戳,又反手砍了向陸子修偷襲的人,朝陸子修挑眉哼氣。言下之意,無需要陸子修幫忙,更不要欠他人情。

突然,一個被歌輝抽飛的蒙麵人意外跌向琅天,琅天抽不得手,陸子修反腳一踢替琅天解了圍。

「歌輝!」琅天嚷完又瞪了陸子修一眼。

「抱歉抱歉!你自個兒也看著點麼!」歌輝吆喝一聲,舞得興起,一串嬌笑聲和著霍霍的鞭聲,跳到了琅天的身邊。兩人一刀一鞭,一個在地舞龍一個向天畫鳳。起初琅天還要分出心思,要逮機會去幫陸子修,到後來兩人越打越有默契,越打越來精神,琅天也就顧不得這茬了。

若不是現在正忙於戰鬥,三個人靜下心來定會覺得這番並肩作戰的感覺甚是奇妙。

此時又有一隊蒙麵人馬朝渡頭奔來。眾人暗叫不妙,原本安慶王與陸子修合力占了上風,那些蒙麵客們已被他們打得七零八落,如今再來一群幫手就難知勝負了。

隻是帶頭之人戴著帷帽,所穿的衣料看著頗為考究。他邊跑邊嚷嚷著:「住手,都給我住手!哎喲,不是叫你們把人請去麼,怎麼給打起來了。」

安慶王耳尖,於混亂中聽著此人聲音甚是耳熟。

「來者是何人?」

「哎喲,王爺,是咱家呀。」那人自己撩開黑紗,露出雪白的一張臉來。

安慶王一怔,竟是太後身邊的米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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