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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婚禮】
婚禮的日子是家裡開會好不容易才定下來的,爸媽那一輩信八字,讓師父對比了一下兩個人的八字盤,最後擇了幾個不錯的日子。
但這麼好幾個可選的,一時間竟然不知道選哪個。
正在進行一些理智分析的時候,紀淺忽然想到了什麼,她馬上起身跑到房間找到自己珍藏了好久的塔羅牌,已經很多年沒算過了。
十幾歲的時候倒是很喜歡算塔羅。
本來紀淺也算得很準,所以身邊的朋友同學都喜歡找她。
她自己聽到大家那些認真的反饋也很開心,會感覺到自己的技術被認可,沒有人不喜歡那種被認可的感覺。
後來紀淺就不算了。
這一切的結束也來自於和程予有關的事情。
十八歲生日那次程予沒來,她自己感覺自己消沉了好一陣子,畢業以後收拾東西發現自己抽屜裡還有塔羅牌。
其實那個時候她是可以給自己擺個牌的。
就一張牌。
她和程予之間,還有沒有別的可能?
按照紀淺以前的做事方式,有的事情她想算一算,就一定會算,但那次她沒有算,甚至打算後來都不算了。
她開始變得不想看到某些結果。
如果會得到的是那個不好的結果,她不想看,隻要沒看到,偶爾還能自己騙自己。
後來的重逢,她以為自己好像是忘記了那份喜歡,卻也忘了十八歲的自己,其實一直留有退路,她的內心深處一直有一絲念想。
想,她和程予還能不能再繼續。
後來上大學、工作,太忙了也沒時間搞這些,而且她的塔羅牌就是放在南溪這邊家裡的沒帶走,回來以後也沒什麼要算的事情。
這次拿出來,大家都愣了一下。
胡婉感嘆:「嗯?我還以為小淺早就不玩這個牌了。」
「是好多年沒見了。」紀升榮也跟著感嘆。
紀深的眉眼淡淡的,在那邊輕笑,還是一如既往的聽著有幾分不屑的語氣。
雖然紀淺知道紀深也不是那個意思。
「多大的人了,還玩這呢。」紀深笑了一聲,但順手就把桌子旁邊的東西收了一下,給她讓出個好擺牌的位置。
程予微微笑了聲,「我記得小淺算這個挺準的。」
「你也算過?」紀深挑眉,一臉嘲諷,「你一個大男人,還信這套啊?」
紀升榮輕咳了一聲,胡婉直接給了紀深的後背一巴掌。
胡婉說,「怎麼了?怎麼就這套了?我們小淺玩這個牌,的確很準啊。」
爸媽都信的。
紀淺翻了個白眼:「就是,你不信你滾出去。」
紀深:「?」
「算過。」程予沒否認,「高中的時候,小淺幫我算過一次。」
「算什麼了,算能不能考上軍校啊?」紀深說,似乎是確定了程予算的內容,「你還能對自己的成績水平有沒把握的時候?」
程予頓了頓,搖頭:「不是。」
紀深:「?」
「我當時算的感情牌。」程予垂眸,還笑了,回憶起來,「其實是挺準的。」
「?」
紀深本來在翻旁邊的本子,這會兒手都停頓了一下,他皺眉:「你算感情牌?」
「啊。」程予應著,「她們小姑娘都算這個,那我也算那個。」
「跟風?」紀深輕嘁,「人家小姑娘算什麼你就算什麼是吧?合著你也是小姑娘?」
胡婉:「……」
胡婉看了自家兒子一眼。
怎麼回事呢,都是一個爹媽生的,一個家裡養出來的,怎麼這兄妹性格差別能這麼大的?
紀深有時候說些話,她這個當媽的都是受不了。
瞧瞧這說的都是些什麼話?
胡婉還沒來得及懟上去,倒是紀升榮先開口了,一家人的想法果然高度統一。
紀升榮說,「你看人家小程那個身材和體質,你說他是小姑娘?」
胡婉笑,跟著紀升榮懟了紀深一句:「小程是小姑娘的話,你自己算什麼?小姑娘中的…羸弱小孩兒?」
紀深沒忍住,吐出一個字:「操。」
紀深的身體跟羸弱這兩個字完全不沾邊,他平時也健身,身材管理倒是挺不錯,但畢竟…
人家程予是特警。
這不是能比的。
紀深本來是說程予,這會兒程予還沒反駁,紀深這是被自己親爹親媽給懟回去了。
紀淺這邊把牌擺好。
她先看了程予一眼,突然問:「所以當時真的是跟風大家一起算的感情牌玩玩嗎?我可是很認真幫你算的呢!」
程予看著她,眉眼溫柔。
他的聲音很輕,有些無奈:「小笨蛋果然是小笨蛋。」
「……?」紀淺看著他,「怎麼又說到我笨啊?小心我哥、我爸媽都懟你!」
剛才是怎麼懟紀深的沒看到嗎!
這可是在她家!她可是小公主!
紀深嗤道:「他說得對。」
紀淺:……算了,紀深還是排除在外吧,這人不會幫她的。
反正誰說妹妹是笨蛋,紀深就是跟誰一個站隊的。
爸媽這次也沒說話,似乎在等著程予說完。
有時候紀淺都覺得,以前她在這個家是地位最高的,怎麼程予來了以後,爸媽有點偏袒這個女婿的意思啊?
程予笑了好幾聲,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裡都帶著笑:「我當然也是認真問的。」
也隻是,找了個跟風小姑娘們的借口而已。
他那會兒也在偷偷喜歡著她。
他也同樣,在那一個時刻希望聽到一些好的消息。
平日裡這種話聽得多,紀淺也隻是心緒微微一動,但今日當著大家的麵,爸媽也都還在,程予說這句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她突然覺得臉紅。
啊啊啊啊啊那這樣大家都知道了!!
知道他們倆高中的時候那些互相喜歡的小動作,自己聽著是浪漫,不知道在別人耳裡聽了是什麼。
會覺得幼稚好笑嗎?
紀淺趕緊洗牌,把話題挪開:「好了好了,那我們現在開始算日子,到底要選哪一個啊。」
她這會兒太急了,也忘了自己算的是自己跟程予的結婚日子。
這個話題是不可能完全錯開的。
所以在她洗牌的間隙,胡婉慢悠悠地開口,問:「當時小淺給你算了什麼啊?」
「她沒詳細說。」程予回憶道,「隻是跟我說,雖然可能會有些困難的時刻,但是我也會有很好的結局的。」
紀淺的心髒猛地跳了一下。
跟著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顫動。
她沒想到程予竟然還記得挺清楚的,不管多少次,她都還是會驚訝於某些細節,程予記得的很多細節。
她會在程予的話裡驗證無數次——
關於他們分開的那些年,程予一定也在心裡回憶了很多遍,關於他們倆之間發生的一切小事吧。
「哈哈哈那我們小淺的確算得很準呀。」
程予是有很好的結局,他算的感情牌是這樣。
他們在那邊聊著,紀淺還在試圖錯開話題,她清了清嗓,說:「好啦,我要開始選牌了,大家都幫我進行跟牌之間的感應哦。」
需要安靜地等待,默念想要計算出來的問題。
紀淺洗好牌抽出來。
日子定下來是113這天,隻是抽了一組牌,但是大家都沒有異議。
就靠著紀淺這個塔羅定了日子。
日子定下來就開始張羅婚禮相關的事宜,後來發請柬的時候,很多人這個日子怎麼定下來的。
親朋好友總會多說幾句。
因為當時算出來的幾個日子裡,七八月這樣的熱門時間也有,就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最後選了一月,一月的南溪決定算不上暖和。
偶爾有些年份天氣冷,一月還會下雪。
胡婉笑笑,跟她們說這是孩子自己選出來的日子,他們當爸媽的也沒打算乾涉那麼多。
也有人說,「怎麼不乾涉?你們可是爸媽呢,這孩子能不聽爸媽安排的?」
「是啊,這結婚的日子定到冬天也是挺麻煩的,這兒都多冷了,而且是年前最忙的時候。」
「哎喲我就說這日子怎麼選的那麼奇怪,要是給你們大人選,怎麼會選到這天?」
有人發出這些不太和諧的聲音,後來胡婉還跟他們生了次氣,發了火。
「本來小淺小時候我跟他爸就因為生意場上的事情不常在家,很多事情都是哥哥看著的,小淺這孩子從小就懂事,也不讓我和我家那位操心。」
「既然小時候就不乾涉她的那些事情,硬要說,本來在小淺那些人生決策中,我和她爸就沒參與,現在孩子要結婚了,硬要必須聽我們的來挑日子,這不是耍流氓嗎?」
這不是對孩子道德綁架嗎?
胡婉不太喜歡那樣,她從來不覺得這倆兄妹要回饋自己和丈夫什麼,特別是陪伴。
總不能小時候放養小孩兒,長大了又逼著他們回歸家庭。
胡婉那次真的生氣後,再也沒有人在她麵前提過覺得這個日子不好的話。
倒是程予,還問過紀淺,是不是就確定要這天了,畢竟那個季節的確挺冷的,到時候穿婚紗肯定會凍著。
紀淺倒是很倔強。
「不要!那個日子是上天給我的旨意!」她說,「既然定了這天,就要這天啦,我又不介意冷一點。」
程予無奈地嘆了口氣,也管不住這小姑娘。
「好。」他應著。
「而且下雪的話更好啦…」紀淺思考著,「下雪的日子裡結婚多浪漫啊,這一天稍微凍一凍也是值得的。」
程予拿她沒辦法,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知道了。」程予說,「到時候你多貼點暖寶寶,裡麵穿厚點。」
「我會努力的!放心啦,我又不是啥子,放著自己的身子不管呀?」紀淺笑笑,「反正不改,我塔羅算出來的時間改了的話,以後就沒有這樣的靈氣了!」
既然相信這個,就要一直相信。
程予往後靠了一下,手攬著她的肩膀,輕聲道:「的確挺準的,不過…」
「嗯?」
「你當時是不是有什麼沒跟我說的?」程予挑眉,「藏著那麼幾句吧?」
「啊。」紀淺眨了眨眼,「就是算到一些東西,但不知道要怎麼說,就跟你說了一下大概的走向啦。」
「嗯?」程予一副要問出來的樣子。
「就,就是算到,你最大的阻力是來自於家庭。」紀淺眯了眯眼,開始回憶,「不過翻第三張的時候能明顯看到一個退潮的跡象,說明這個暫時漲起來的潮水也會下去的。」
紀淺也沒想到自己記得那麼清楚。
一般來說,算完牌就忘了,不會記得的。
但是她現在連程予抽的是哪張都還記得,是正位還是順位也記得。
「海水漲潮嘛。」紀淺輕聲說,「這個意向就像是,到了某個時間點一定會發生的事情,你看潮起潮落也是每天都會經歷的。」
「嗯。」程予回憶了一下,「某個時間點一定會發生的?」
「是哦,就是在某個特定的時間,看似突然的漲潮,突然沒過一些能清晰看見的東西,其實都是有跡可循,到了那個時間一定會發生的。」
「那應該是高考後。」程予自己結合出來了,「高考後一定會發生的。」
當時是很突然的變故,但就像紀淺說的一樣,其實這些事早就有跡可循的。
隻是他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嗯!不過當時的牌麵說,問題會出現在你的家庭層麵,最後的解決也是從這裡解決的,是一個解鈴人也是係鈴人的牌組。」
程予笑了一聲,「知道了。」
他決定再抓一下這散落的光,也離不開母親說的那番話,說——
選擇權在她們自己身上。
不會後悔的。
如果會後悔,那最後悔的隻會是你在身邊的時候,我沒有抓住你。
明明,其實對方也是願意的,隻是自己幫她否認了。
回憶著,程予轉過去,抱著她,聲音很輕:「是啊,還是我們小淺厲害。」
「是吧,我算塔羅一直是很可以的!嗯哼,我現在重操舊業了,以後有什麼要算的找我啊。」紀淺還挺驕傲的。
程予低聲笑,隨後搖頭,在她的頸間輕輕蹭了蹭。
「別的就不算了。」
「啊?」紀淺愣了下,「不會是嘴上說著我算得好準,實際上並沒有承認吧!你不會覺得我是在故弄玄虛吧!」
這東西是相信的人就相信,不相信的人也能用科學的方法解釋。
就是——
其實本質上是給人一種心理的引導,讓他們覺得很準而已。
但紀淺一直是相信的那一卦。
程予側頭,咬了一口小姑娘的脖頸,還覺得有些軟乎乎的,他說:「當然不是。」
「我還敢不相信你啊?」程予輕嘆,「小笨蛋說的話,我能敢說不同意的?」
「那為什麼拒絕得這麼快!渣男發言!」
程予很無奈,貼在她耳邊,聲音溫柔綿長。
「因為別的,我覺得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能掌控。」程予說,「工作和生活就算也是充滿了變數,但我覺得自己可以處理。」
「嗯?」說得有點道理。
很多人算這些東西,其實是因為對自己的未來很迷茫,一些沒有安全感的體現,或者有什麼猶豫不決,怕自己走錯路。
但程予呢?
程予也不怕走錯什麼路,他有自己堅定的目標和方向。
就像他瞄準敵人的時候可以一發致命。
他自己很清楚要怎麼做。
程予會自己拿捏好自己的人生。
「但是感情牌…」程予頓了頓,自己都在笑,尾音拖著,又是無奈之意,「但是感情我能控製嗎?」
紀淺從他懷裡掙紮了一下,轉過去看他。
這會兒還伸手捏了捏程予的臉。
程予就看著她,說:「感情是我無法控製的,就像我一開始的掌控是…我無法給你帶來那樣的安穩,當斷則斷,可我也控製不了自己喜歡你。」
紀淺聽著笑了,「然後呢?」
「我也不能掌控你是不是喜歡我。」
「要是我不喜歡你呢?」紀淺說。
「那就說明你算得不準。」
紀淺:「……!!!」
「那你這也有點逼迫我的感覺了。」紀淺說,「我肯定不會覺得自己的算法是錯誤的,哼!」
「也沒有。」程予挑了下眉,「畢竟沒有這個可能性。」
「?」
「你本來就喜歡我——」
「?」紀淺翻了個白眼,「把你能的。」
「嗯,我的確挺厲害的。」程予靠過去,咬了一口她的唇,「畢竟能把你騙到手上。」
現在是他女朋友。
再過一些日子,就是他的妻子了。
以前的程予一定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不會覺得那兩個字是很溫暖的,但是他現在一想到「妻子」這個詞,就覺得心緒都軟乎了起來。
他的小姑娘,他的妻。
那是他的紀淺。
…
一些短暫的閒聊,兩個人洗漱完就躺上床睡覺了。
紀淺怎麼也想不到,她當時那麼簡單省略說得一句話,那一句「你也會有很好的結局」這一句話,支撐著程予走過了很多很艱難的歲月。
紀淺入睡得很快。
她在程予旁邊睡得安穩,但程予這天沒有很快睡著。
他側著身,看著麵前呼吸均勻平靜的人,偶爾紀淺在夢中睫毛會輕顫,不知道夢到些什麼的時候會下意識抓緊他的衣服。
有些時候紀淺晚上做噩夢,都會抱緊身邊的人。
程予的睡眠其實很淺,其實早些時候睡眠質量是不錯的,後來在家裡,因為媽媽的身體狀態不好,他睡前擔心,也很難睡個好覺。
再後來…
學校經常臨時集合演戲。
到現在工作也一樣,如果有緊急發生的事件,他們必須馬上醒來去集合執行任務,隨叫隨到,就連睡覺的時候都一樣。
所以現在他的睡眠很淺。
每次紀淺在夢中稍微一動,他醒來就會馬上哄著小姑娘繼續入睡,時間長了,現在紀淺做噩夢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每天睡得像個小豬一樣毫無動靜。
不過她能睡好就行。
程予就這麼看著她入睡,伸手理了理她散落下來的碎發。
他也突然回憶起某個瞬間。
大學時期在野外訓練,大一剛開學,一部分人剛開始都堅持不下來,可他從未說過一句不行。
教官說——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必須要有信念。
不管這個信念是什麼。
程予也認真想過,他的信念是什麼呢?是…
是想幫父親完成沒有完成的事業嗎?
可後來腦子裡就出現了一個身影,對他說,你會有很好的結局的。
他必須堅持下來。
才會有很好的結局。
也時常在很想她的那些時分,會想——
既然決定了離開,不再打擾她的生活,那就不要再想了,可是還是會想,會留著那麼一絲的希望。
他算的是感情牌。
可他從始至終喜歡的人都叫紀淺。
如果她真的算得很準。
那他們真的會迎來好的結局嗎?
程予,你要堅持下來,努力再次走到她的麵前,以現在這樣的姿態走到她麵前。
這樣,才會是有可能的。
不要把那點可能性自己親手泯滅。
紀淺翻了個身,程予抬起手,在她的後背上輕輕滑過,小姑娘壓根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他的聲音很輕,低聲呢喃。
「你也是我的信念啊。」
「小笨蛋。」
***
婚禮的前一周,天氣預報就說從111到113都有降雪的可能,並且因為今年這陣襲來的寒潮影響,今年這幾天可能會格外冷。
特別是111這天。
大家都在說111這天下雪也是挺應景的,以前都說雙十一是光棍節,結果這幾年開始搞一些購物節,很多人開始把仇恨轉移到了111這天。
心好冷的一天。
真是給本來就心冷更加雪上加霜了!
但是紀淺特別開心,當天看到下了雪,馬上給程予發了信息。
【程予哥!!真的下雪了!!希望下大一點!要下到可以鋪起來!!】
雖然還有兩天就要結婚了,但他們倆今天都還在上班。
程予這會兒剛好是有空的,回得很快:【哦?不怕冷。】
【紀淺】:當然啦!!我就想這次下雪下大一點!已經很多年沒有下過大雪了!不知道南溪那邊情況怎麼樣欸,問下我爸媽。
婚禮是先在南溪辦。
青宜的雪是下得挺大的,不知道南溪那邊是怎麼樣的。
【程予】:下個雪這麼開心啊,怎麼都要嫁人了還是傻乎乎的?
【紀淺】:?
【紀淺】:我不僅要嫁人了還傻乎乎的,說不定以後我當媽了也還傻乎乎的。
她以前還要反駁一下,現在是直接接躺平承認。
那好嘛,她就是傻乎乎的。
【程予】:?
【程予】:好。
【程予】:那以後帶孩子的事情,還是我來吧。
【紀淺】:什麼意思?
【程予】:意思是,怕跟媽媽呆一起太久了,家裡就有兩個笨蛋了。
紀淺:……
【你說話好難聽哦,跟紀深說話一樣難聽!】
程予這次沒回文字,他發了個語音,人在笑,隱約還能聽到背景裡錄進去旁邊有別人的聲音。
——「程哥什麼事兒這麼開心啊?笑多久了。」
那要結婚了的男人,能不開心嗎?
程予的語氣悠悠的,還是他的聲音占主要,紀淺聽到他說;「那不一樣的,如果是紀深,他這會兒隻會說,這樣你們家裡就是三個笨蛋。」
【紀淺】:哦,你說得對。
畢竟紀深把程予也當傻逼的。
這邊聊了幾句,程予就說忙去了,等會兒有個計時訓練。
之前紀淺也在想,他們真的每天都能這麼忙嗎?真的每天都有那麼多事情要出去執行任務嗎?
後來才發現,他們是訓練安排地太滿了。
偶爾還有解救人質的實訓。
程予去忙了,紀淺這會兒沒什麼事做,給胡婉發微信問家裡那邊有沒有下雪。
胡婉回她語音:「下啦,現在眼看著雪越來越大了,剛才跟你爸一起看了眼,家裡外麵的小院子都有點開始積雪的跡象了。」
「家裡那邊好多年沒有積雪了吧?」紀淺也用語音回復。
「是啊。」胡婉回憶這,「上一次還是你上高中的時候,那年你還跑到外麵堆了雪人呢。」
紀淺的思緒一下子拉回去,想到了那個自己堆得醜醜的雪人。
因為雪不夠大,她隻能堆一個小小的。
還是因為為了發給程予看堆的。
「現在總不堆雪人了吧?」胡婉問她,「現在是真的一個大姑娘咯。」
紀淺沉默了會兒,回她了一個字:【堆!】
怎麼不堆呢!
年紀再大,也無法抗拒要堆一個雪人的誘惑。
而且這次的雪人,她一定要堆給程予看,要讓程予親自看到!
第二天,他們終於開始休假,紀淺收拾了東西,先回到南溪家裡,按照他們那兒的習俗,婚禮當天程予是要從青宜這邊過去接她的。
早上八點接親,程予淩晨就要出發。
今天紀淺自己回南溪,程予隻能把她送到車站,分開的時候,紀淺下車,鬆開拉著行李箱的手。
「抱抱。」她小聲嘟囔,「再抱我一下我再走。」
程予輕笑,但很快邁步上來,抱緊她。
隻是安靜的擁抱,紀淺認真地聽著他的心跳聲,她感覺今天的程予人有些在發抖。
「怎麼了?」紀淺開口問。
程予說,「提前緊張。」
「嗯?」
「第一次結婚,也沒經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