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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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動了動嘴唇,想說些什麼,徒然,隻微微一笑。

張煙喉間一哽,跪坐在她麵前,叫她名字,她眨了眨眼睛,像是終於認識她。

許久,張煙才靠近她,將她摟進自己懷裡,小聲說:「我給你帶了寶貝,都是你喜歡的假發。」

不等女生回應,她又小聲說:「我在給你報仇。」

女生聽她這麼一說,連連皺眉,掙紮著搖頭,發不出聲音。

「不用怕,」張煙輕輕拍打它的背邊安撫她,道,「那人渣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女生還在搖頭掙紮,又聽到張煙說:「我會替你實現夢想。」

女生掙紮的動作慢了下來,最後歸於平靜。

她乖乖不動,任由張煙接過她手中的洋娃娃,她眼睛裡的茫然越發厚重,細看之下,比她身後掛著的娃娃還要呆假上幾分。

她是平陽村不願意拆建的第三家唯一剩在這村子裡的人,也姓張,叫張霞。

她是村子裡人人說三道四的神經病,也是村子裡人人不敢靠近的瘟神。

就連哪些喜歡欺辱她的小孩也隻敢躲著對她吐痰,因為得罪她的人晚上會遇到鬼,比人還高的洋娃娃變成的鬼。

過了許久,張霞才緩過來,她拿筆寫字,遞給張煙看。

-煙煙,那個李艷怎麼樣了?

張煙盯著白色稿子上淺淺的淚痕,指甲陷進掌心裡,仍撐著笑意,說:「挺好的,她整了容,重新開始了新的生活。」

-那就好,她父母實在是太壞了。

張霞寫完這幾個字又寫道:

-煙煙,你也應該像她一樣,重新開始生活。

張煙眨了眨眼睛,將淚水徹底逼了回去,小聲問道:「那你呢?你跟我走嗎?我帶你出國,我們一起」

她還沒說完,張霞本能的已經開始搖頭。

「沒事,我不走。」張煙扌莫了扌莫她的頭發,冷笑一聲。

發生的怎麼過得去呢?過不去的。

那李艷在她心中,不過是個笑話。

*

天熱得厲害。

葉荀拉著何曜青大搖大擺地從精品酒店走出去,在一眾記者的圍觀下,他甚至還有閒心替何曜青整理衣服,將他籠罩自己的風衣下,生怕他不會在艷陽天熱死。

鄭言帶來的人早就攔出一條過道,他一臉陰沉著瞪葉荀。

葉荀假裝看不到他的不瞞,獨自摟著何曜青的月要在過道中,麵對瘋狂響起的閃光燈,神色都沒有半分閃躲和不安。

幾十米的小路,他怡然走得像是在走紅毯,半是從容半驕傲。

圍觀的記者隻顧著一通亂拍,但再急再快也沒拍到何曜青正臉,有的隻是葉荀骨節分明的手指擋在光下的樣子。

何曜青的臉在葉荀五指側下方,看著竟跟他的手差不多大小。

記者們紛紛猜測是個美人,但苦於難以拍到正臉照。

眼看著那段路就要到了盡頭,葉荀就要上車,那人群裡不知誰突然用三腳架往葉荀和何曜青身上砸了一下。

電光石閃之間,也不過是幾秒鍾的時間,葉荀一個旋身將何曜青按壓在自己懷裡,自己迎上那突然打過來的三腳架,在倒下的瞬間,他還記著摟著何曜青雙腿往大衣裡壓了壓。

娛樂記者找著機會一通亂拍,有人終於在慌忙之間抓拍到何曜青的側臉。

葉荀挨了一棍,強撐著爬起來,抱起何曜青就往車上走。

身後是鄭言的怒吼,說是要把那扔三腳架的人告到破產。

何曜青摔這麼一下,有些低血糖,他暈乎之間,像是聽到葉荀一聲悶哼。

鄭言也上了車,著急問:「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何曜青睜開眼,強撐著坐起來,也看向葉荀。

「對,」葉荀突然就笑了,「就這樣看著我,多看看我。」

何曜青不動,手不自覺地伸向葉荀磨破了的後背,被葉荀一把抓住。

「別移開眼睛,再看我,看著我。」他又說,「我就不疼。」

不等何曜青說什麼,鄭言先踹了他一腳。

「神經病,」鄭言將手機懟到他麵前,吼道,「你看你都乾的什麼好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微博熱搜葉荀又爆了上去,還是和李艷的話題。

「你和劇組那個張煙熟嗎?」鄭言猶豫了一下,問葉荀,「你了解她多少?」

「每天互道晚安算多熟?」葉荀眨了眨眼睛,眼神半點不肯離開何曜青。

「你沒得罪她吧?」鄭言皺了皺眉,一時之間,難以確認消息是否屬實。

「我勸你離她遠點,」鄭言想了想,將打探到的消息說了出來,又說,「她這人不正常,全家出去玩出了車禍,父母都在醫院治療,就她什麼事都沒有,這個時候還跑來拍綜藝,你不覺得反常嗎?」

「也許是缺錢呢?」葉荀無所謂地說道,「怎麼樣都要賺錢的呀。」

「缺個屁,我懶得跟你講。總之,離她遠點,不然別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鄭言翻了個白眼。

「你這什麼陰謀論,人家就一小女生。」葉荀無所謂地說了一句。

「小女生?」鄭言想了想,靠近葉荀小聲說道,「那張家跟咱家有生意上的往來,你是不知道這小女生手段有多厲害。而且,都說這張煙不是親生的,鄉下買來給張家兒子以後做媳婦的。」

「可我看她和張太太挺像啊。」葉荀不以為意,張煙的母親他之前有接觸過。

「誰知道呢?家醜也不能往外揚啊。」後麵的,鄭言不太想說,隻是威脅葉荀道,「你給我離她遠些,實在忍不住就去看看張家那躺在醫院裡當活死人的一家子。」

「那也不能證明是她做的啊?」葉荀心裡有了主意,但還是逗著鄭言玩。

「那你倒是去躺在裡麵跟著證明啊。」鄭言心煩,又說,「我大概是知道她想做什麼,我仔細考慮了一下,咱們就當做不知道,一切聽導演的安排。不管怎麼樣,對我們來說都沒差。」

「她想做什麼?」葉荀倒有些好奇。

「做什麼?」鄭言氣笑了,說,「你瞎嗎?我發給你的消息你沒看?她今天會用你製造輿論,明天就會把你變成刀。」

「不是,這都什麼跟什麼,我就是問她要做什麼?你不是知道?」葉荀聳了聳肩。

「她」鄭言想了想,小聲說道,「我猜她想把事情鬧大。」

說完,他又看了一眼四周,確定隻有自己人之後,又深呼吸了一下。

「你這不是廢話嗎?」葉荀像看傻子似的看向他,又說,「她都利用我製造輿論了,我還不知道她想鬧大?」

「問題是她想鬧大什麼?」葉荀狂翻白眼。

「都說了家醜。」鄭言擺了擺手,不準備再說下去。

「那既然是她的家醜,她自己鬧一下不就好了?」葉荀有些無語,說,「乾嘛要扯上我?」

「你以為是她想鬧就鬧得大的嗎?愚蠢。」鄭言不再理葉荀,翻出手機開始處理工作。

「我蠢嗎?」葉荀熱切地盯著何曜青,趁著鄭言不注意,突然將手伸向大衣裡,準確無誤地握住何曜青的手掌。

果然如他所料,比先前還要涼一些。

就是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保姆車中途換了三次,最終葉荀和何曜青上了麵包車。

十二公裡的路程,他們硬是走了一個半小時。

醫院地下停車場,葉荀假裝看不出何曜青滿心滿眼藏不住的心事,埋怨說:「讓你別走非不聽,如今走個路都不自由。」

「啊?」何曜青像是沒在聽,臉色十分不好。

「我說如果你當初不離開我,如今也不至於混得坐麵包車。」葉荀對何曜青,總有百分千分萬分的耐心。

何曜青在走神,回過神來,沒太聽葉荀在說什麼。

想了想,他突然開口:「張煙不是壞人。」

何曜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說,隻聽到自己說了出來。

「我知道。」葉荀將他身上的風衣拉攏一些,又說道,「我不在乎。」

除了何曜青之外,其他人做什麼,他都不關心。但凡與何曜青有關的,他才都忍不住去關注。

許是今天的何曜青看著十分虛弱,也許是這段路程走著無聊,更許是這個時候適合攻心,葉荀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他試探著問道:「為什麼不喜歡遊泳?」。

何曜青從不遊泳,說是不喜歡。葉荀想到些什麼,突然就問了出來。

「因為死不了。」何曜青沒打算瞞著,一級一級拾階而上,邊走邊說,「我八歲的時候跳下去過。」

「這麼不小心?」葉荀雙手緊緊握成拳,心口像是突然被撕裂一般,再也合不攏。

「不是,我自己跳的。」何曜青邊走邊喘氣,終於到相應樓層的時候,又說,「因為一個洋娃娃。」

「葉荀,我不知道我這麼說你能不能懂,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說。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其實不太想跟你說這些,我其實」他說,「我其實不那麼想活。」

「從前是,現在也是。」

葉荀隻覺得眼前一黑,緩過來的時候,何曜青已經站在急診門口,給何芯簽了字。

何芯做的是胃穿孔手術,醫生隻看了何曜青一眼,進手術室之前又對何曜青說,「你也去檢查一下?」

葉荀家的管家陳姐守在門口,見到葉荀,連忙打招呼。

「他怎麼沒來?」葉荀腦海裡全是何曜青先前說的那句話嗡嗡作響,揉了好幾下太陽穴,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誰?」陳姐反應說來,說道,「先生在國外出差,說有事趕不回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喪偶式婚姻?不知道得還以為他死了呢?」葉荀毫不留情地嘲笑,對著陳姐毫不掩飾自己對葉慎的厭惡。

「許是忙」陳姐不知如何開口,隻得說到一半,停了下來。

「也是,死老婆嘛。」葉荀冷笑道:「反正死一個是死,死兩個也是死。」

陳姐見他這麼說,大氣都不敢出。

何芯的胃一直不好,還是前幾天疼得暈到在床上,被陳姐強行送到的醫院。

醫生說要聯係家屬盡早動手術,能給她簽字的家屬隻有兩個,一個是常年不見人的形同虛設的丈夫,一個是潛意識裡她始終不敢多加打擾的弟弟。

她怕麻煩,不敢打電話聯係人。

陳姐跟她相處幾年,算是了解她,但也不敢強逼著她做手術,隻能給葉慎打電話。

葉慎工作忙,聽說何芯病了,隻說讓陳姐好好照顧她。別的話再也聽不下去,他匆匆掛了電話。

陳姐無奈之下,隻能勸何芯打電話給何曜青。

親姐姐找弟弟簽個字,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何芯卻猶豫了整整兩天。

陳姐咂舌,葉荀的母親鄭然已經夠奇怪了,如今這何芯也奇怪得很。

好在何芯比鄭然,脾氣好得太多,事也和她的話一樣少。

大家都願意跟她相處。

「陳姨,你去請兩個好的護工過來。」葉荀說完,拉著何曜青要去門診掛號。

他可沒忘先前那醫生的囑咐。

「沒事,我想等等她出來。」何曜青說著,想起什麼,打開手機詢問陳姐,「我能否留一個你的電話,她再有什麼事,你打給我就行了。」

「好的。」陳姐報了一串數字,看著何曜青一幅虛弱的樣子,想到何芯檢查的時候,醫生有說家族遺傳,也勸何曜青,「夫人這裡我守著就行,你們先去看一下吧。」

何曜青搖頭,還沒說話,就被葉荀一把拉走。

「我背疼,」他說,「你得陪我去看。」

醫生那邊確認了何芯手術幾乎沒什麼風險,葉荀不想何曜青呆在手術室門口等。

那種感覺他等過,控製不好,會瘋。

說是自己疼,去的卻是腸胃科。

醫生檢查下來,說是慢性胃炎。

葉荀放下心,將何曜青往少有人走的樓道裡拉。

「怎麼了?」何曜青任由葉荀擺弄,直到被按坐在樓梯上,才緩慢開口。

「我剛想了很多,」葉荀跨坐在何曜青腿上,將他禁錮在自己麵前,又說,「如果你當初不離開我,我就不會淪落到坐麵包車。」

「」何曜青看向他,不太明白。

「我會跟你一起出國。」

「我們會住在一起,我做飯,你偶爾洗碗,然後一起旅遊,去你想去的墨脫,你說過會帶我去」

「你還答應過跟我去見我外公外婆,他們一直在等你吃飯。可是,菜熱了三遍你都沒來。」

葉荀盯著他的眼睛,獨自碎碎念,念著念著,眼裡有微光閃爍。

何曜青垂下眼簾,他記得那天,也永遠忘不掉那天。

葉慎送了他一份大禮,大到他連呆在這個城市的權利都沒有。

更何況是葉荀,他連說奢求都是奢侈。

何芯帶她在這座城市掙紮多年才能平靜的生活下去,可葉慎說他們並不完美,說他們缺個父親,並且他替他們找到了。

何曜青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凍住一般,冷得心髒隨時都像是要爆炸。

緊接著,他聽到葉慎說:「你應該清楚我娶你姐姐的意思,我可以給她你們想要的安全感,我也可以送你出國留學。但是,我隻有一個兒子,他需要母親,也需要妻子和兒女。」

「年輕人,年輕的情愛失去更是算不了什麼,從泥濘裡爬出來再陷入泥濘才是最可怕的。」記憶中,葉慎似乎點了雪茄,說,「我兒子沒窮過,他吃不了苦的。」

何曜青那時候不過22歲,那些辯駁的話推積在腦子裡什麼都說不出。

一個父親,用「父親」兩個字,就將他逼得無路可走。

「曜曜,你怎麼能騙我呢?」葉荀往前靠了一些,一口咬在何曜青脖頸上。

他等了五年,這一口下嘴極狠。

葉荀霧氣朦朧的眼裡見著何曜青的脖子侵出了血跡,又趕緊伸舌頭去舔。

他像是等在家裡餓了許久的小貓,突然見著主人回來了,卻不給自己餵食,忍不及咬了一口,急著宣示自己的所有權。

又因為下嘴太用力而發急,匆匆想用舔舐來安慰。

越舔越餓,自控不能。

作者有話要說:呀!久等了!五月一號抽獎一萬個晉江幣,係統隨機抽哈。

感謝支持!

愛你們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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