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奪(2 / 2)
七七喜歡南祁止。
我想要永遠和哥哥在一起。
南穗的眼眶潮濕,她看著傅景珩,男人的麵龐神情像是蒙上了一層霧色,她看不清他此時的情緒。
「情書是我是寫給你的。」南穗認真地告訴他,「是給你的,不是趙煜。」
傅景珩抱著她的手在顫抖,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到有無數種說不清的情緒充斥在他心口。
欣喜,興奮,恐懼更多的是絕望。
他忽地想起南穗參加《聆聽》綜藝訪談時她說過的話。
她有一個喜歡十年的人,也再不會對其他人動心。
傅景珩原以為是趙煜。
他像是妥協般地匍匐於地,朝著她低下驕傲的頭顱,跪在她麵前。
他想通了,那人是趙煜就是趙煜吧,至少他擁有過她,而趙煜沒有,這便足夠了。
他會用盡一生,陪在她身邊。
同以往那樣跟在她身後,注視著她,隻要她不討厭也不再排斥他,他便得償所願。
可現在,事實擺在他麵前。
從初一那年到至今,占據了她人生中最青春年華的十年,她捧著那顆鮮活熱忱的心髒,雙手奉贈給他。
他們互相喜歡,卻遺失中間他不在的那八年。
傅景珩頭一回覺得,他做錯了一件,他極其難以承受的事。
他甚至因為她的逃離,將她桎梏將她囚禁,想要用強硬的手段把她留在身邊。
他到底做了些什麼。
半晌。
傅景珩的心髒重重地收縮了一下,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為什麼不告訴我。」
不是不告訴,而是不能。
少女時期的暗戀其實是一件很美好,亦是令人怦然心動的事情。
在她無比不堪,無人偏愛的日子裡,有那麼一個渾身散發著光芒的耀眼少年出現在她的麵前,這是極容易產生難以磨滅的悸動。
對於她來說,對他的喜歡是彌足珍貴的記憶,是需要埋藏心底地,刻骨銘心的仰慕。
南穗永遠記得在班主任發現並奪走情書後,她在走廊上被罰站的那天。
她當時的同桌楚恬在下課後走到她麵前。
南穗至今也能清晰地回想起楚恬當時看她的眼神。
好像她就是一個怪物。
「我看到你寫的情書內容了。」
南穗的心跟著一顫。
「你塗黑名字前我就看見了。」
楚恬搓著胳膊,厭惡地呸了聲:「我不要和你同桌,等會兒我就給班主任打報告,我要換座位。」
楚恬像是看她一眼就覺得難以忍受,她上下打量著南穗:「居然喜歡自己的哥哥!」
「真的好惡心!」楚恬罵了句,「你們兩個生出來的孩子也是神經病。」
楚恬的話如同一盆冷水盡數潑在她頭頂,她看到走廊上來來往往的同學們看她的表情,對著她指指點點,她瞬間就崩潰了。
她不害怕別人對她的看法,她隻是害怕哥哥對她的看法和眼神。
萬一知道她對他產生了畸形的想法後會有什麼想法。
會不會和他們一樣覺得她很惡心。
於是南穗撒了謊,她死咬著說那是她給趙煜寫的情書。
當時年少,她不明白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如果相互喜歡,成年後是可以在一起的。
南穗像是回到那個絕望又狼狽的下午,被她壓抑已久的淚珠子順著臉頰滑落。
傅景珩無法控製地抬手,修長的手指上還印刻著一道明顯的齒印。
他將她按到月匈膛,用指腹輕輕地觸碰她濕漉漉的眼角。
傅景珩的下頜抵在她腦袋上,他語速緩和而耐心,帶著顫聲:「不惡心,也不是怪物。」
南穗的情緒被他的安撫緩緩平息,吸了吸鼻子:「可我還是有點難受。」
「哪裡?」
她承認,他的失控與爆發導致她當時確實有點不知所措。
可是喜歡一個人是喜歡他的所有,他的全部,包括缺陷。
她能包容,也會去保護他。
但是他的不告而別,絲毫沒有考慮到她的感受,甚至於後來用其他身份接近她,看著她再次喜歡上他。
她狼狽的兩次喜歡,都徹底地,栽在他身上。
他並沒有很喜歡自己。
南穗明白,感情這種事情是不可能公平的,可她始終一根筋,執拗地想要他更愛自己。
她慢吞吞地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我覺得你喜歡我沒有我喜歡你的感情深。」
傅景珩靜靜地凝視她的麵龐,看了很久很久,他低頭虔誠地在她眼睫覆上一口勿。
有些話,他說不出口,但會用行動來表達。
她還太小,不明白他對她的感情。
是那種能夠為她去死的喜愛。
淩晨十二點半。
南穗靠著酒精傾訴過後,整個人頭昏腦脹,她的嗓子發乾,稍微有些啞。
見她的情緒漸漸緩和,傅景珩抱著她起身,突然地騰空,南穗睜開眼與男人麵對麵:「你抱我做什麼?」
「我們現在還處於分手狀態,你不要亂占我的便宜。」
她喜歡他,可心裡總有個小小的疙瘩烙在她的月匈口,南穗逃不開他對她做的任何親昵的舉動,也會被他的所有所有吸引。
南穗知道這是一件很矛盾的事,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很矯情,可那又如何。
年少時她從未得到過愛,她就是想要別人喜歡她,想要他更愛她。
或許這樣,她才會覺得。
這輩子他給予她的那份愛足以彌補她曾缺少的所有東西。
傅景珩沒有回答她的話,拉過她的腿夾在他的月要,抱著她走向裡麵的房間。
他單手攬過她,用腳踢了下,然後發現門紋絲不動。
傅景珩抱著她去另外一間房間,情況和剛才的情況一模一樣。
俱樂部裡的門,包括大門以及三間臥室的門,都被人鎖了。
「」
南穗被傅景珩重新抱回沙發,半邊身體落入柔軟的沙發,她看到男人半蹲在旁邊給她脫鞋子。
傅景珩的手背貼著她臉頰,隻一瞬他收回手,輕聲呢喃:「睡吧。」
南穗很困,但她能猜到應當有人專門把臥室的門都鎖上,也就是說她和傅景珩就隻有這張沙發可以睡覺。
「你」
沉默了會兒,南穗悶悶地,帶著懊惱又不爽的語氣:「你要不要,在沙發上睡。」
傅景珩拉過薄被蓋在她身上,輕笑:「怎麼睡?」
「」
「就在沙發上睡啊,能怎麼睡。」南穗嘟噥。
他整個人陷入昏暗裡,雙眸落在她身上,聲音壓得很低:「睡吧。」
南穗的好心被拒絕,她怔怔地又無措地看著他。
她猛地拉過被子,背對著他,小聲道:「睡就睡。」
這裡很僻靜,狂風也悄悄散去,窗底鋪滿淺淺一層月光。
傅景珩關掉手機的手電筒,就這樣看著她的背影。
他想起南穗剛才對他說的話,心髒像是被無數根密密麻麻的針紮過。
他的脊背僵硬地彎成了一把弓。
如果真的是她所說的那樣,他們之間到底錯過了多少年。
傅景珩闔著眼,垂下的眼睫顫抖。
如果他能夠隱忍,足夠克製地等她長大。
他們的結局會不會和如今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