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幼x岑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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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經過她三番兩次的逃跑以後,男人應當也明白,她是真的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了。

他自尊心極強,又是個大男子主義,沒理由會一直在原地等她。

再說了,岑宣愛的人又不是她,即使他需要情人,選擇也有很多,並不是非她周幼不可。

想通了這些,周幼才鼓起勇氣,抬頭直視他。

「……好久不見。」

女人的聲音一如記憶裡那樣溫柔軟綿,而岑宣已經記不清,他有多久沒聽見她的聲音了。

他拿開嘴裡的煙,薄唇抿著,好一會才緩緩吐出一口白色眼圈。

煙霧繚繞中,女人的一張臉更顯得薄而通透,纖細像一縷抓不住的風。

男人突然啟唇:「……瘦了。」

周幼很快反應過來他是在說自己,不自在地用手順了一下頭發,垂眼看著腳尖。

「不是要探病嗎?」

岑宣掐滅了煙,隨即走上前來,卻並沒有如往常那樣霸道地攥住她的手腕。

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他側眼睨了過來,眸光晦暗不明。

「跟我來。」

周幼微怔了下,便迅速跟了上去。

對這裡,岑宣明顯比她更熟悉,他領著她進了走廊盡頭的電梯。

一前一後進去,電梯門合上。封閉空間裡,男人身上的荷爾蒙氣息混合著尼古丁的味道強烈而濃厚,有一點嗆人。

周幼有些出神想道,他的煙癮好像是越來越重了……

「叮」。

電梯門打開,兩人到了六樓。

這裡消毒水的味道比一樓還要濃,周幼不自覺用手捂著嘴鼻。

她很快看到長椅上坐著的那對中年夫婦——她的母親與繼父。

「媽——」

記憶裡,周幼很少看到母親哭成這副模樣,她記得中學那年她不慎從樓梯上摔下來,額角留下了去不掉的疤痕,當時母親的表情是很平靜的。

周幼知道不應該這麼想,躺在病房裡的人,畢竟是身體裡流著一半與她同樣血液的弟弟。

可她還是控製不住自己去想,如果今天躺在裡邊的人是自己,母親還會這麼著急嗎?

繼父先看見了周幼與岑宣兩人,奇怪的是,男人的表情有些拘謹,卑躬屈膝得仿佛他倆才是長輩。

「是岑先生和幼幼啊,你們快坐。」

繼父起身讓出長椅,岑宣沒有動作,周幼蹲下了身。

母親始終沒有抬起頭來。

「你媽媽年紀大了,大驚小怪的。」繼父不自在地搓著手,「沒嚇著你們吧?」

周幼沒答話,隻呆呆看著母親。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那個性格要強、總是昂首挺月匈的女人開始有些駝背,額角上也有了白發的痕跡。

周幼默默嘆了一聲,歲月無情。

大抵是小兒子突然出事讓這個飽經風霜的女人慌了神,連和女兒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醫院這邊我已經交代好,明天首都那邊的醫生過來就可以做手術了。」

還是岑宣先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繼父連連點頭,「好,好。真是太謝謝你了,岑先生,要不是你,我還——」

顧及到周幼還在,岑宣打斷道:「不如這樣,我先帶她回去休息,明天再過來。」

繼父自然沒有意見,說話客氣而疏離:「對,對。幼幼坐了那麼久的車,還是先回家睡一覺再過來。」

周幼置若罔聞,隻是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她就這麼蹲在地上,脆弱得有些搖搖欲墜,岑宣看得心莫名一窒。

他啞聲道:「……起來。」

女人仍是一動不動的。

男人眉心一跳,乾脆跟著她半蹲下,一手撫著她額前的發。

「聽話,這邊的事我都解決了,先跟我回家。」

不知道是因為聽到了哪一個字眼,周幼倏地抬起眼睫,眸光染了水意,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岑宣知道她心情不好,語氣也放緩了很多:「會沒事的。」

回去的路上,女人靠著車窗不發一言,眼淚簌簌往下。

在一起那麼久,岑宣哪曾見過周幼哭成這副模樣,他一顆心都被揪緊了,慌亂心疼卻又不知所措。

男人隻能笨拙地安慰著她,說這隻是一個小手術,要相信現代發達的醫學技術。

直到周幼忽然忍不住「哇」一聲哭了起來,岑宣猛地踩下剎車。

「怎麼了?」

他捧起女人的臉,仔仔細細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

這一晚上,她太不對勁了。

「我、我好像——」

女人蹙著細細眉尖,鼻子通紅,巴掌臉上滿是濕膩,幾縷發絲都貼在臉上。

「我好像沒有家了……」

她聲音顫抖,斷斷續續訴說著自己的不安與委屈。

她就像飄在水麵上的垃圾袋,不會有任何人注意到。

她常常自我厭棄,卻又那麼渴望家庭的溫暖。

直到這一刻,岑宣才恍然大悟。

以前他總是欺負這姑娘脾氣好,卻從來不去想,若是有人寵著她,明目張膽偏愛她,她又何必活得那麼小心翼翼、處處為他人著想呢?

男人心頭湧上一陣復雜難言的抽疼感,他想,自己對她做的那些事,的確是太混賬了。

「多大點事啊,哭成這樣。」把女人擁入懷裡,岑宣下頜抵著她柔軟的發窩,嘆了口氣。

「……天塌下來還有我。」

你還有我。

*

沒多久周幼就從繼父那裡得知,弟弟住院的醫藥費和手術費都是岑宣墊上的,他人脈關係廣,多虧了他,才能請來首都那邊業內有名的醫生為弟弟動手術。

還有一件事繼父沒提,周幼是偶然聽到他跟別人聊天吹牛時才知道的——

岑宣一個電話過去,之前無故辭退繼父的那家工廠馬上就提著煙酒上門把他請了回去,還給他升了職。

繼父和工友感慨著,自己這個繼女居然能攀上這麼個有權有錢的男朋友,真是麻雀飛上枝頭變了鳳凰。

周幼隻覺得自己在岑宣麵前更抬不起頭,但也因此,她不得不又恢復了同他的聯係。

畢竟,她總不能拉黑一個幫過他們這一家子的大恩人吧。

但這一次重逢,岑宣變了不少。那個晚上她睡在他家,他也沒有動手動腳,反倒是規矩得很,自覺抱著枕頭去睡客房。

周幼並不以為是這男人懂得了何為尊重,她隻不著邊際亂想著,他或許是對她膩味了,早就去養了其他的小情人。

回到首都的第三個星期以後,某天她從宿舍樓下來時,意外地看見一個原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男人。

初春乍暖還寒,岑宣穿著黑色高領毛衣,領口緊抵著鋒利分明的下頜,昳麗而冷的一張臉麵無表情,卻也吸引了不少女生悄悄側目。

周幼不知道他為何而來,這一天,岑宣開著他新買的車,京牌的瑪莎拉蒂,載著她在二環兜了一圈。

他們一起吃飯、看電影、逛街,做著普通小情侶會做的事情,隻是誰也沒有提起一句以前。

當天晚上結束約會後,岑宣便把她送回了學校。

而這樣的把戲,在之後的每周都要上演一次,礙於他給過的幫助,周幼從沒拒絕。

聽說岑宣向公司申請調到首都這邊來工作,把岑母氣得差點就要和他斷絕母子關係。

五月裡的某天晚上,在她準備下車前,男人突然不自在地乾咳了下,側頭有些別扭地問她,「……還能重新開始嗎?」

周幼愣了一下,隨即堅定搖頭:「你喝多了。」

岑宣斂著長睫,眸光晦暗不明,過了許久才扯了下唇。

「我知道我是個混蛋,可是幼幼,我真的後悔了……」

可惜周幼沒有耐心聽下去,拉開車門便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之後的一段日子裡,她開始刻意地疏遠他。

岑宣打來的電話,她從來不接,他發來的消息,她看都不看就刪除了。

至於他花費心思淘來的昂貴玩意,周幼要麼原封不動退了回去,要麼轉手送給了室友。

都說風水輪流轉,岑宣大抵從沒想過,居然會有這麼一天,他的心意也被別人踩在腳下肆意踐踏。

少年時一向被眾星捧月慣了,相比同齡人而言,他對感情是遲鈍的,更不擅長表達。

等岑宣終於別別扭扭承認了自己的心意,試圖向好兄弟請教如何追女人時,卻被對方毫不客氣大肆嘲笑了一番。

「追女人?」隨致單手支著下頜,眉眼間皆是得意,「都是我家小羊追著我跑,你問我這種問題,恕我愛莫能助了。」

岑宣罵了句髒話,隻好轉頭去求助度娘。

追女孩第一點是投其所好,他皺著眉,一時半會還真不知道周幼喜歡什麼,他以前送的那些奢侈品和珠寶也沒見她多看過一眼。

也是這個時候,岑宣才再一次意識到,他是真的不了解那個無數次睡在自己身下的女人。

這種挫敗感困擾了他好長一段時間,直到某天才好不容易從周幼的母親那裡找到個突破口。

自上回岑宣幫他們解決了小兒子手術的費用以後,這一家子對他是感恩戴德,尤其是周幼的繼父,有事沒事就給他打電話,拐彎抹角打聽他和周幼關係的進展。

都是在社會扌莫爬滾打過的成年人,岑宣的心思,這對夫妻自然再清楚不過。

那天在電話裡,岑宣無意間問起周幼的喜好,夫妻兩個支支吾吾答不上來,後麵還是周幼的母親突然想起來,說是周幼以前房間抽屜裡有個帶鎖的日記本。

沒等岑宣張口,兩夫妻就主動把那本早已泛黃破舊的小本子送上門來。

*

是在一個蟬鳴聲無限折疊的夏日午後,跨過漫長歲月的暗河,少女苦澀的心事就這麼在陽光下被攤開來。

【2009年5月29日,晴:今天在小賣部裡差點被當成小偷了,我真笨。但是,我見到一個很特別的男生,他拿了我的橘子汽水,沒有還我……】

【2009年6月12日,多雲:我果然是笨蛋!找了這麼久,原來他不叫隨致……為什麼好學生也會抽煙呢?真想跟他說,抽煙對肺很不好的,可是我不敢開口……】

【2009年11月7日,小雨:今天發生的事情好驚險,嚇死我了,還好小羊沒出事。我跟岑宣師兄一起把那三個壞蛋揍了一頓,嘿嘿。】

【2009年11月11日,晴:天氣好冷啊,今天也是他送我回來……他今天跟我說了七句話,我好開心。】

【2009年12月2日,多雲:他好像心情不太好,我很想跟他說話,可我太膽小了,唉……】

【2009年12月25日,雨:沒有以後啦。他說,他永遠不會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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